这次行动的不顺,倒也在纪禾的意料之内,谭琦那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看家绝活他是很清楚的。
还好,谭琦能够搜集搜集情报,以后如果离开了肯碧,大概率也不会饿死,再者,那家伙单纯而直率的秉性,倒也算是一块宝。
“客人,请问您……”
纪禾望见店门口那被工作人员拦住、眼挂墨镜头戴帽的畏缩身影时,他又默默地为自己先前在心中给谭琦贴上的美好标签划了个叉。
折腾一段时间,谭琦总算入座。
“你在干嘛?”纪禾抽搐着眼角,极力压住自己即将飙高的声音。
“纪哥,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我觉着我得穿的正式一点。”谭琦放下自己拿起墨镜的手,脸上是说不出的委屈。
“你管这叫正式?”纪禾斜着嘴角,咬牙牙齿。
“我们任务执行者私下正式见面不都是这样吗……”说罢还觉得自己的论据不够充分:“培训的时候教的。”
“那是指暴露身份后被追捕的情况,你……算了。”知道多说无益的纪禾转移了话题,“上次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是吗?那太好了。”谭琦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但是我们这样骗博德真的可以吗?那可是博德啊,你纪哥你可真够胆儿。”
“可别这么说,我只是你请的场外援助,这可是你接的任务,是你够胆。”纪禾扬了扬下巴,并不接受谭琦此次的吹捧,顿了一会儿还不忘补充一句,“谁叫你偏要贪财去接?”
谭琦撇嘴,往沙发背上一靠,“我……我不也是没办法吗?再说,这次任务挣的大部分钱我可都给纪哥你了,剩下的……上次就偷偷塞给那个女的了。”
同样把从谭琦那里得来的钱全给了任务目标作为封口费的纪禾:“……”
“什么?那女的赚大发了啊!纪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谭琦一脸痛心疾首。
另一端的纪禾直想抽烟,那女的竟也不跟他说一声,亏他还看她可怜,也对,钱送到手边,谁都必求之不得。
“也好,让她跑得远远的,免得她以后到博德那儿闹事。”纪禾安慰谭琦,同时也安慰自己道。
“纪哥,你上这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谭琦眨巴着眼问纪禾。
纪禾不回答,只直直地看向对面眉飞色舞表情丰富的家伙,他想,再怎么说,这样的人手上,不能沾血腥。
“谭琦,我问你一句话,”纪禾手撑腮部,歪了歪脑袋,慵懒道:“如果以后博德也像这次叫你杀人,你下得去手吗?”
谭琦显然不知纪禾这话的言下之意,他眼神心虚地飘忽一阵,才勉力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为肯碧效力,是博德提拔我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有点困难,但他要是想让我做……我尽力做就是了。”
纪禾垂眸,手持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餐具间的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纪哥?”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纪禾抬眸,定定地望向谭琦,神情前所未有地郑重。
他大约永远也不会忘掉谭琦那时的眼神。
感觉自己就像是是亲手摧毁一块无暇钻石的卑劣之人,回到出租屋,纪禾躺在床上,无数次质问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然而最终他只得出一个答案——谭琦有知道全部真相的权力。
临别前,纪禾以自己的名义给了谭琦一个任务。
……
自那天跟踪了孙星洛华后,在后宫工作时,纪禾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然悄无声息地变化了。
虽然表面上孙星还是那个清纯淡雅的孙星,洛华还是那个可爱软糯的洛华,艾瑞尔还是那个妖娆多变的艾瑞尔,林淮还是那个羞涩腼腆的林淮。
这就是所谓的暗潮涌动吧,想着,纪禾为自己找到的这个成语打了个满分。
还有一点让他颇为在意,那就是最近赫莱泽尔“召见”他的次数也太多了点。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成为了皇上身边的宠妃?
这样的认知让纪禾诚惶诚恐,比起天天被赫莱泽尔召见,他宁可局面还与当初自己刚进后宫时无异。
因为孙星洛华探究的眼神总是让纪禾抽嘴角冒冷汗。
像他这样的粗线条可搞不来宫斗戏那一套,别到了后期三天两头给整个投毒灌药啊啥的。
不过比起后宫内的状况,更叫人心累的,是皇上那边。
赫莱泽尔最近好像是真的忙,虽然几乎每天晚上都召见他到菲力塔顶端,但每次就让他跟个福娃似地杵在那儿,时不时死亡对视那么几下,最多聊聊天,其余大多时间都埋头办公。
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纪禾斜过眼睛瞄向赫莱泽尔。
还别说,存心去看的话,赫莱泽尔电脑上显示的内容还真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这个间谍还在旁边呢,塔内资料就这样暴露?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吧,这领主的警惕性也太差了点!
也得亏了赫莱泽尔身旁恰巧是没有害人之心的他,要是落到了孙星洛华手里……
纪禾内心摇头感叹,随即,纪禾又想到——该不会其实赫莱泽尔已经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了吧?
但没道理啊,发现了直接把他给指出来就行,他又不是不认账。
最终,纪禾自圆其说地认为——
赫莱泽尔已经开始怀疑他了,现在都开始用假办公资料混淆他的视听了。
不过那家伙又是何必呢?恐怕在他眼中,区区一个纪禾根本不足为惧吧。
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阴谋。
屋内虽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但纪禾脑海中的天人交战可正打得水深火热好不刺激。
当赫莱泽尔合上办公设备看过来的时候,纪禾立即坐正,向他投以一个卑微而畏惧的笑容。
“过来。”赫莱泽尔没有多吩咐一个字。
纪禾真是打从心底恨上了“过来”这个词,但奈何每次他也只能比家养犬都还乖地屁颠颠挪过去。
“Boss,有什么事吗?”“林淮”勉力勾起嘴角,羞怯而畏惧的心理让他脸颊泛红。
“说说纪禾。”赫莱泽尔道。
纪禾本人:“……”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Boss,您问,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呢。”林淮抿了抿嘴,满脸的谨小慎微。
“他跟简奕霖关系怎么样?”赫莱泽尔抬起腿,从容地搭到另一条腿上,毫不客气,开门见山,直捣黄龙。
纪禾斟酌了许久才打下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分开有一段时间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答案最为妥当。
“他有常提起的人吗?”问时,赫莱泽尔的眼睛很平常地眨了一下,但还是被纪禾看在眼里。
纪禾知道赫莱泽尔想听见什么答案,内心有些想笑,这家伙还挺闷骚,“纪先生不常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私事,只是有一次出门,听他说起‘我一个不太爱说话的朋友’,应该指得就是先生你了。”
纪禾答得中肯,得到答案的赫莱泽尔仍旧无甚表情。
“他在权限区身体怎么样?受过伤没?”
纪禾手指微微一顿,“出任务,受过几次伤。”
“严重吗?”
一时之间,纪禾不知道怎么答,许久后才打道:“还好吧,纪先生健康得不得了,我倒是挺羡慕他的,身体那么好。”
“简奕霖之后,还谈过恋爱吗?”赫莱泽尔的每个问题,都淡淡的。
喂,你这家伙是在查户口吗?纪禾内心不住吐槽,要是别人这样问他的消息他早翻脸了。
但是……纪禾内心叹了口气,偏偏对方是赫莱泽尔,穿过一同条裤子在一个澡池子里洗过澡的好朋友,隐私什么的,他倒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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