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刘非心头一震,果然如此。
谢文冶的疯癫和茶楼脱不开干系,梁多弼也吃了一杯“假茶”。还有为君子茶楼一掷千金,为了吃茶,甚至不惜借贷国债的官吏们。
刘非沉声道:“君子醉果然有问题。”
刘离道:“看来……必须找个借口查封茶楼了。”
刘非和刘离都是拥有现代记忆之人,按照兹丕黑父所说,这君子醉怕是毒#品一类,令人上瘾,便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喝上一壶,加之君子茶楼还精细记录了这些官员的底细和明细,简直便是握住了朝廷的把柄。
刘非眯眼道:“师出无名,该如何查封君子茶楼呢?”
他说到这里,突然看向梁错,刘离似乎与他想到一处去了,同时看向梁错。
梁错一愣,登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而且是双倍毛骨悚然!
刘非微笑道:“看来……”
刘离道:“陛下该登场了。”
梁错:“……”???
*
君子茶楼。
掌管的噔噔噔从二楼冲下来,一打叠的跑出,咕咚跪在地上,扣头道:“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原是大梁天子梁错,亲自前来茶楼饮茶。
梁错可是天子,便算是没有号牌,亲自前来,君子茶楼也必须招待,再者,梁错便是丹阳城的风向标,他吃过的茶,必然扬名天下。
倘或君子茶楼真的贩卖有问题的茶饮,想要因此获利,并且抓住朝廷的把柄,那么梁错这个天子,一旦吃了茶,上了瘾,简直正中他们的下怀,君子茶楼合该更是愿意,没有不接待的道理。
果不其然,掌柜的殷勤接待:“请!请!陛下,您请!”
刘非与刘离跟随着梁错走入茶楼,掌管请他们去二楼雅间落座,梁错却道:“不然,朕看这一楼便不错,朕好不容易亲民一次,怎可独饮?再者,朕今日前来,也没有号牌,便坏了你们的规矩,更不好去雅间落座了。”
掌管的赶紧把一楼的席位擦干净,请梁错坐下来。
“陛下您稍等,好茶这就端上。”
掌管的亲自端上茶水,还有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道:“陛下请用茶。”
梁错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一副享受的模样,将茶杯放在唇边。
便在此时……
“啊呀!”刘非突然惊叫一声,大喊着:“有虫子!”
梁错趁机放下茶杯,道:“甚么虫子?”
刘离眼疾手快,将准备好的死虫子扔在案几上,道:“快看!在那里!在菜里!”
大庭广众之下,谁能想到堂堂太宰,竟用死虫子栽赃陷害?众人自然都想不到,因此突然看到菜里有一条大虫子,吓得都是惊叫起来。
“真的有虫子!”
“好大一条!”
“好恶心!还只有一半,另外一半……不会被陛下吃了罢?”
“嘘——你不要命了!”
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配合的拍案而起,道:“放肆!!”
掌柜的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陛下!陛下明鉴啊!这……这……不可能有虫子啊!”
梁错冷声呵斥:“这么大一条虫子,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难不成,你还要说是朕自己扔的虫子,陷害你们不成?!”
梁错把能说的都说了,掌管的还能说甚么?
他若是敢指责陛下,就是以下犯上,君子茶楼要关门,他若是说不出虫子的来源,便是食品有问题,民生大事,君子茶楼还是要关门。
刘非和刘离想到的法子,便是如此绝妙,只要梁错出马,便是让君子茶楼进退两难,有苦说不出!
刘非道:“陛下,您没事罢?可要传医士?”
梁错道:“自然要传医士!朕若是有个甚么,拿你们茶楼是问!”
“来人!”梁错朗声道。
丹阳宫卫尉屠怀信立刻站出来,拱手道:“陛下!”
梁错愤怒的道:“将这黑心的茶楼,给朕立时查封!”
“陛下!陛下误会啊!”掌柜的跪下来磕头,道:“误会误会!肯定是误会,小店怎么会有虫子呢?误会……”
梁错冷笑道:“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将这茶楼,从掌柜到跑堂,全都给朕抓起来,交由司理,严加审问!”
“是!”
“陛下!饶命啊——”
“误会!陛下明鉴啊——”
掌柜的大喊着,被士兵押解起来,很快押走。
君子茶楼里沸沸扬扬,屠怀信带人查封,宾客被迫离开,眼睁睁看着茶楼贴上封条。
刘非挑唇看着茶楼,转头微笑:“大功告成。”
刘离与刘非相视一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二人实在太过默契,纵使是“亲兄弟”,梁错也十足吃味儿,连忙挤在二人中间,道:“刘非,长辈,朕方才表现的可好?”
刘非微笑:“差强人意。”
刘离嫌弃:“马马虎虎。”
梁错:“……”
折腾了这一大通,君子茶楼暂时查封,但日后会不会解封,还要看他们如何自证,这都不是长久之计,长久之计便是,将君子茶楼背后的东主挖出来,无论他是谁,贩卖这样的茶水,绝对是毒瘤无疑。
刘非回了太宰府,累的瘫在软榻上,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吱呀——】
是推门的声音,很是轻微。
刘非勉强睁开眼目,很快发现自己并非是醒了,而是进入了预示之梦。
因着这里的环境有些陌生,分明是一间屋舍,但屋舍看起来有些许的简陋,并不是自己的太宰府。
【一素衣男子侧卧在榻上,和衣而眠,沉沉的睡着。】
刘非看的清楚,是刘离!
虽刘离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甚至便是另外一个时空中的自己,但刘非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刘离的差别,刘离看起来脸皮极厚,但其实是经过风霜的伪装,他睡觉之时尤其没有安全感,总喜欢侧卧,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
掩藏着被梁错刺穿三十九次的伤痛。
【踏踏踏……】
【是轻微的跫音,一条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走入屋舍。】
刘非看的真切,那黑衣之人腰上别着短剑,正是那日里解家着火,帮他们拦住死士的黑衣执剑男子。
【黑衣执剑男子来到软榻跟前,无声的站定,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刘离。】
【一双藏在昏暗之后的眼目,仿佛反顾的狼眼,隐约露着三白,除了眼目之外,就连眉毛也被黑布遮住,甚么也看不出来。】
【黑衣执剑男子沉默了良久良久,久到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他慢慢伸出手,一点点的,隔空勾勒着刘离的面容,仿佛在亲昵的抚摸着刘离的面颊。】
【随即低下头来,隔着黑色的遮面,轻轻吻在刘离的唇上……】
【“唔……”】
【刘离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他似乎是睡得很浅,十足戒备,猛地睁开双眼,但那黑衣执剑之人分外警戒,立刻蹿身离开,消失在黑夜之中。】
【“谁?”刘离醒过来,黑暗的屋舍中空荡荡的,甚么也没剩下……】
刘非睁开双眼,天色已经大亮,四周还是太宰府的屋舍,他盯着天花板一阵,似乎还在回想昨夜的预示之梦。
有人偷亲了刘离一下?
刘非洗漱更衣,推门走出来,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大早的,是梁错来了。
梁错道:“刘非,朕查到了,梁多弼果然有一处私产。”
刘离也起了身,听说梁错来见刘非,立刻母鸡护小鸡一样走出来,生怕梁错对刘非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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