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一看,里头只有一张纸,画了只丑了吧唧的缩头乌龟,旁边还有自己的大名。
秦嘉谦失笑,把画收了起来,邵望舒的大作,画工捉急,回头裱起来,等他老了拿出来羞他。
秦嘉谦收好画,一抬头,殿中竟然还立着个小太监,秦嘉谦皱眉,不是吩咐了让他们都下去么,再一细看身形,秦嘉谦气笑了。
“滚上来。”
小太监走得极慢,磨磨蹭蹭,几步路让他走出了千百尺的架势。
秦嘉谦吩咐:“摘了帽子。”
小太监听话地摘了帽子,露出一张属于邵望舒的脸。
秦嘉谦问:“不是让你在家抄经书么?”
邵望舒表情说不出的愁苦,赶紧在秦嘉谦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出了眼泪。
他眼含泪花:“臣委屈。”
秦嘉谦吓了一跳:“怎么了,别哭。”
邵望舒用袖子擦眼泪,来之前他在袖子上涂了一层洋葱水,还在辣椒水里浸了一会儿,袖子一擦,眼睛当场被辣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
邵望舒眼睛红红的,眼眶噙着一颗大大的泪珠,他五官皆随了他倾国倾城的娘,配上白到透明的肤色,没有什么血色的唇,好像一个错眼他就要消失了一样,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失忆的秦嘉谦头一次见这种阵仗,手足无措,把他揽怀里,一手用帕子给他眼泪:“怎么哭成这样?”
邵望舒「抽抽搭搭」道:“陛下要臣在家抄书。可臣在宫外哪有家呢?”
秦嘉谦心口被扎了一刀。他有心说自己给他置办的那堆府邸,转念一想,家和房子分明就是两回事。他一个人住在宫外,可不是孤寂难受。
邵望舒仰脸,一颗温热的泪珠沿着脸庞滚了下来,直直滴在秦嘉谦揽着他的手上,烫到秦嘉谦心里。
邵望舒道:“臣的家就在含章宫呀。”
秦嘉谦立刻缴械投降,狗屁的礼法,狗屁的婚前不能见,“回来住。”
秦嘉谦拭去他脸上的泪珠:“不哭了,朕错了,是朕没考虑好。”
邵望舒倚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而且陛下从前不这样待臣。”
秦嘉谦记不得从前事,只听来福讲过一些,可来福又不是时时跟着他,何况还有邵望舒告白后的三个月来福不肯告诉他,秦嘉谦实不知道他和邵望舒关系转变后是怎么相处的。
秦嘉谦道:“从前是怎样的?”
邵望舒直起身子,凑在他耳边嘟嘟囔囔说。
秦嘉谦表情费解,脸通红:“啊?”
邵望舒还在嘀嘀咕咕。
秦嘉谦红得脸都能滴血了,结结巴巴道:“朕从前……竟是……”
秦嘉谦说不出话:“竟是如此的……”
邵望舒耷拉下脑袋,声音委屈:“陛下是不是又不信臣?”
“不不不”,秦嘉谦连忙道:“没有不信你,朕就是……一时间,难以想象。”
他还当自己是个古板守旧之人呢。
邵望舒列出证据:“昨晚就是陛下从前教的呀。”
邵望舒道:“否则臣在山上这许多年,哪能知道这些呢?”
朕还以为是赵锵那个混账嘴里没把门……
秦嘉谦恨不能找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脸红得发烫,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种人。
秦嘉谦一时恼火来福居然遗漏如此重要的信息,一面又清楚来福自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
邵望舒用袖子擦了把眼睛,坐直了面对面看他,被蛰过的眼睛又红了起来,眼泪汪汪,“陛下自从失忆后,就待臣大不如从前了,冷饭极了。”
“朕错了。”秦嘉谦见不得他的眼泪,道歉:“朕……前几天并不知原先是……如此的。”
秦嘉谦磕磕巴巴地保证:“朕、尽量,和从前……”秦嘉谦艰难道:“一样。”
邵望舒抽抽鼻子,眼泪掉下来:“当真?”
“当真,当真!”
秦嘉谦搂着他哄了好一会儿,看他情绪平静了,一种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婚期是很难提前的,帝后大婚要准备的东西多,秦嘉谦也不愿在一生就这一次的大婚上含糊,其他帝后有的,邵望舒也得有。
但是告知先祖是完全可以的。
秦嘉谦拉着邵望舒直奔宝华殿,领他在祖宗前说明了心意。
邵望舒呆愣愣地看着他。
“傻了?”秦嘉谦问。
“早晚要来见先祖的,见了先祖,君后才算立了。朕想了想,大婚典礼最快也要几个月以后了,与其委屈你身份不清楚地过几个月,等大婚典礼后才立君后,倒不如今儿就跟先祖说明白,把这个君后立了。从今往后全天下皆知你是朕的君后。待大婚典礼筹备好了,再等典礼。”
秦嘉谦扭头吩咐来福去拟旨,昭告天下君后已立,婚期如期举行。
来福吃了一惊,还没有过未办婚礼先立君后的先例。
秦嘉谦摆摆手,现在就有了。
宗正端亲王「抱病在床」,太后恨不能秦嘉谦立刻结婚,她好把秦裕弥未来的孩子折腾成太子,非常赞成,于是秦嘉谦一个人说了算。
君后圣旨下。
做完这些,秦嘉谦抱他去房间补眠,昨晚睡得太晚,今儿还起得早,又哭了一场,还去宝华殿告知先祖,邵望舒体力耗尽,心愿达成,心里的那口气一松,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秦嘉谦帮他换衣服,看着邵望舒红肿的眼,满心愧疚,怎么就失忆得这么寸呢,但凡晚失忆一段时间,兴许那会儿已经成婚了,自然没这么多的拉扯。
秦嘉谦抚着邵望舒的衣服,心道:还当自己是个古板之人,原来私下竟是如此。
太失礼了。
但他也见过很多人,皆是如此,表面古板,其实又很开放。
想来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秦嘉谦收起邵望舒的小太监服,可以留着以后用,拿起来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嘉谦多看了两眼,和普通的太监服也没什么区别,但隐隐有种奇怪的味道。
秦嘉谦嗅了嗅,离衣服太近,眼睛当场被辣出眼泪。
秦嘉谦仔细一闻,好家伙,洋葱水加辣椒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刚刚邵望舒每次用袖子擦眼泪后眼睛就红彤彤的,眼泪哗啦啦掉。
辣椒水和洋葱水,这不得流泪么?
秦嘉谦恨恨地用手戳邵望舒脑门儿,小声说:“小王八蛋,一天到晚地就知道演我。”
邵望舒梦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用脸轻轻蹭秦嘉谦的手,含含糊糊说梦话,“君后,嘿嘿。”
秦嘉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丢了太监服,把人搂进怀里一并补眠。
作者有话说:
告知先祖=领证;
大婚典礼=结婚典礼;
大婚典礼要等秦嘉谦恢复记忆,完全出于自主去办哈——
ps领证他自己也是愿意的,等他恢复记忆揭秘吧——
明天上夹子,晚上更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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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1《男妾登基后》
【内敛爹系攻顾朔X骄纵公子苏景同】
摄政王独子苏景同是京城中最骄纵的纨绔,好美酒,爱美人,胆子大破天。
六皇子顾朔遭人陷害、被判圈禁终生,苏景同见人生得好看,在他爹门外跪了两天,要他权势滔天的爹上书皇帝把六皇子赐给自己当男妾。
皇子之身,屈居男妾,世人看尽了顾朔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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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风云逆转,被赶出门的六皇子登基称帝,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全族入狱。
世人皆知苏景同要完,苏景同也这么想。
顾朔收到了他登基后的第一件贺礼。
里外都洗干净、蒙上双眼、戴着镣铐、被安放在他床脚的苏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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