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谦皱眉:“你不想把刀□□么?”
邵望舒狂点头,当然啊!别以为我小就没有常识!
秦嘉谦居然接了一句:“为什么?”
邵望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去问问后殿的太医啊!
邵望舒愤怒地比划着:后殿!后殿!我要太医!我要抢救!!
秦嘉谦看了大半天,邵望舒比划地乱七八糟,秦嘉谦没有领会他的意图,“你想让朕出去?”
邵望舒在空中乱舞的手一顿,虽然秦嘉谦是个庸医,但是他倒也没有让秦嘉谦出去的想法,万一自个儿一会儿就嗝屁了呢,死前总得多看几眼秦嘉谦吧!
邵望舒想到这里,委屈的眼泪掉出来。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邵望舒也不躲了,委委屈屈地往秦嘉谦身边靠,吸吸鼻子,伸爪子拍秦嘉谦的衣服,别老惦记着拔我刀子了,多看我两眼吧,看一眼少一眼。我虽然烦了点,等我嗝屁了,以后想找人烦你,都费劲。
秦嘉谦猜不透他脑子里装的什么,看他自动投降,一手将他揽在怀里,邵望舒把脸贴在他胸口,秦嘉谦下手稳准狠,一把把刀子拔了出来。
邵望舒愣愣地看着刀子,“刀?”
“嗯。”秦嘉谦随手把刀丢在了脚踏上。
邵望舒低头看自己的伤口,上面沾着点血,完了完了,这不得完了吗?!
邵望舒眼泪狂飙,眼睛里噙着眼泪,瞪秦嘉谦:“干什么拔我刀子?”
秦嘉谦理解不了他对刀子的热爱,费解了大半天,只好道:“好吧,朕不知道你如此爱这刀,回头给你打一柄新的。”
邵望舒没把他的话听在心上,只一味地流泪,一听就知道糊弄小孩的,他还有以后吗?
秦嘉谦上来为他除去那十几件衣裳。
邵望舒看他不爽,挥手打掉他的手。
秦嘉谦愈发不解:“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邵望舒吸吸鼻子:“都要死的人了,穿体面点吧,反正我死了以后还是要给我穿这一大堆礼服的,换了也要再穿,别给来福明珠他们添麻烦了……”邵望舒想了想:“不对,这衣服破了,也不体面,还是换了吧。总不能让我穿得破破烂烂下葬。”
秦嘉谦失笑:“谁说你要死了?”
邵望舒抽抽嗒嗒:“我被人捅了一刀子,你还说不必要太医来治我,不就是没救了的意思么?”
秦嘉谦拧眉,“你低头看看你的伤口。”
“我看了,有血。”邵望舒道。
秦嘉谦道:“你多看一眼,那是你的血么?”
邵望舒心道:“不是我的血,怎么能到我身上?”邵望舒这么想着,低头看了眼,没错啊,在我的衣服上,刀口附近,一团血。
秦嘉谦说:“你脱了外袍看看。”
邵望舒莫名其妙地脱了外袍,内里的衣服干干净净,只有个刀口。
咦?
“如果血是从你身上伤口流出来的,那应该里层的衣服血迹最多,外层的衣服血迹少,现在只有外袍染了血。”秦嘉谦抱胸。
是哦。
邵望舒疑惑,“怎么回事?”
秦嘉谦道:“那小太监兴许身不由己吧,并不怎么想杀你,刀子捅出去的时候先在他手上划了一刀,刀上沾的其实是他手上的血。”
邵望舒奇怪:“但我也很疼!”
秦嘉谦无所谓道:“他贴着你的衣服捅进去的,可能准头有偏差,破皮了吧。”
“但是……”邵望舒绞尽脑汁地想:“但是我感觉自己在发热!”
“今儿天气这么热,你还穿了十几层,中暑了吧。”
邵望舒纠结:“可是我还喘不上来气!”
秦嘉谦两根手指头捏着刀前头捅出来的衣服口子,邵望舒觉得腰间的衣服突然收紧,紧得他不能呼吸。
秦嘉谦问:“这样的喘不上来气?”
邵望舒:……
邵望舒背对着秦嘉谦,缩到床里,难为情道:“想笑你就笑吧,不用忍着了。”
第21章 伴读
虽然邵望舒没事,仅仅擦破了点皮,但秦嘉谦还是又唤了太医进来,秦嘉谦道:“公子遇刺了。”
“重伤昏迷。”秦嘉谦说。
太医一抬眼,对上了拎着兔子玩偶蹦蹦跳跳的邵望舒。
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微臣省得。公子重伤,须得好好修养,殿中少有人走动好。”
“嗯。”
交代完太医,秦嘉谦叮嘱邵望舒只能在殿里玩,不能出去,便匆匆出殿善后去了。
长安宫佛堂,佛们重新打了金身,面前摆着一整桌新换的贡品,还有一盏长明灯,桌下备着灯油,以备不时之需。
太后虔诚地跪在佛前,诵着经文,为秦嘉祢祈祷。
如意蹑手蹑脚关好佛堂的门,“太后,成了。”
太后仍闭着双眼,“死了?”
“还活着。”如意连忙道:“但重伤了。消息千真万确,从含章宫传出来的。”如意谨慎地觑了一眼佛,佛低垂着眼睛,满目慈悲,如意压低了声音:“只要重伤了,就得用药,太医院院判日日想着要为太后分忧呢。”
在佛前,太后不愿提具体怎么下毒,转了话题问:“行刺的太监如何了?”
“他已当场自尽,死无对证了。”如意稳稳道:“奴婢为他造了个假身份,从前邵望舒他娘邵玉在宫外时也有个跟着伺候的老仆,老仆不知怎么的人没了,奴婢把那小太监挪成老仆的孙子了,又透了消息给邵玉从前的邻居,是邵玉虐待仆人,导致老仆惨死,老仆的孙子这才起了报仇的心。”
太后不再多言。
如意笑道:“钦天监说邵望舒是什么劳什子吉星,旺紫薇星,如今吉星自身难保,也不知紫薇星未来又如何。只盼着我们殿下平平安安才好。”殿下是指秦嘉祢。
太后默默诵经。
如意退出去关门时,不小心又看到了佛的眼睛,佛的眼睛仍是慈悲。
国泰殿,秦嘉谦拿到了一份写着小太监生平的折子,他面前跪着一个暗卫,正一五一十地向秦嘉谦禀告:“行刺的太监叫喜来,爹娘都生了重病,急需用药,他上面还有两个兄长,都是地里刨食的农夫,撑不起药钱,下面还有个小妹,今年刚九岁。”
“十六天前是太监和家人会面的日子,他兄长托同乡的人捎话,说家里开支不起药钱,问他这里还有多少钱,要是不够,预备把小妹卖了换药。喜来不愿小妹被卖掉,又拿不出银子。”
“后来制药司的太监得胜找到了喜来。”暗卫道:“得胜表示,如果喜来能替他办件事,就承诺替他出这笔钱。”
其他的事情,大多是心理上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但秦嘉谦不难想象当时的场景,得胜说完,喜来定然动心,问得胜这是件什么事,可只要他开口问了,也从得胜口中得到了答案,那么做不做就由不得喜来了。
得胜让喜来在典礼上杀了邵望舒,喜来纵使拒绝,得胜为了保住秘密不外传,也会杀了喜来以绝后患。
喜来别无他法。
暗卫继续说:“喜来不愿动手,也知道自己无论杀与不杀,都活不下去了,于是想出了这个法子,提前拿到银子,寄回家中,再叮嘱家人立刻离开,躲进山里,刺杀当日刻意避开公子的要害,伪装刺杀。”
“为了阻止调查,有人动了喜来的身份卷宗,将他改成了邵夫人老仆的孙子。并误导邵夫人从前的邻居,邵夫人待老仆不好,虐待致死。试图引导我们得出结论,喜来是为了替爷爷报仇,才出此下策。”
秦嘉谦记得这个老仆,虽然看似老仆,其实皆是伪装,这是邵望舒他爹留在邵玉身边的武功高手。
“幕后主使查到了吗?”秦嘉谦问。
暗卫摇头:“线索在得胜这里断了,目前尚未找到得胜的上线。”暗卫思忖片刻,补了一句:“得胜是邹太医提拔的。”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