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闲人,又究竟有什么魅力,叫你离京也不惜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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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飞云:赏月?无趣。
谢潜:无趣啊,那将军来这做什么呢?
贺飞云:闲逛。
谢潜:难道无聊了,在无趣之处逛一逛,就不会无聊了吗?还是说……来寻孤比较不无聊?
贺飞云:……
谢潜:莫非孤在将军心里写作乐子,将军是来寻乐子的?
第25章 谁在作妖
谢潜惊诧到了极点,这是去就藩又不是被流放,带个随行的军师怎么了?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反应,落在贺飞云眼中,却成了确凿的证据,那略带愠怒的神情逐渐降温,回复成初见时的冷漠,却又更添了些嫌恶。
贺飞云轻轻搁下筷子,随着石桌被磕出一记轻轻的脆响,他道:“……你对谁都如此?”
谢潜下意识感觉不妙,却没料到已经大祸临头,只叹道:“哎呀,这也没有办法。再笨的狗儿,也是自家养熟了的,总该负责到底呗。嗐!说这些没意思的做什么,让孤再敬将军一杯——”
“好。”贺飞云站了起来,逆光之中,他冷峻的五官好似结了一层冰,“到此为止。若非公事,谢郡王今后不要再来寻贺某。否则,莫怪我不留情面。”说完,便像不愿和谢潜共处在同一空间似的,转身疾步而去。
谢潜的手里还高举着酒杯,茫然目送人远去,茫然注视着那大敞的院门半天。
酒喝得好好的,螃蟹连一只都没吃完,贺飞云这?啊……这???咦???
就算吵嘴,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面对眼前一大桌几乎完全没碰过的精致菜肴,谢潜深深地发起了愁。
车队与飞鹰军到底还是在仓酉镇上多停留了几天,毕竟他们带来的山匪塞满了镇上的每一间地牢。
三名校尉和镇将脚不点地,查对户籍、查余党、作交接文书、重新安排辎重,互相讨价还价,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趁着双方纠缠的空档,谢潜见缝插针,率领一帮匠人,租借了镇上唯一一座铁匠铺。打铁炉从租下的第一时间起,就没日没夜满载运行,熊熊的火焰将本就狭窄的屋子烤得更如酷暑一般炽热。
明明环境相当恶劣,谢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仅不忙着去找贺飞云忙前忙后,反倒像是对铺中的所有工具产生了空前绝后的兴趣。宁可碍手碍脚,也要坚持围观,哪怕被挤出屋子,只能隔窗围观,也坚决不走。
一起来的匠人们敢怒不敢言,打铁的铁匠笑呵呵一路奉陪。反正丰厚租金已经到手,傻乎乎的金主随便犯傻,反正他都不赔本。
炼铁炉温度高,为了方便和安全,匠人们都穿得十分凉薄,高温和汗水,再加上风箱的呼呼声、叮叮当当的打铁噪音,便构成了这独特又不甚宜人的空间。
谢潜兴致勃勃,甚至很有进屋亲自试试的意思,被小桃小袖再三强烈警告之后,才勉强罢休。
不过小桃小袖又实在劝不动他,只好躲到距离屋子最远的院门边。小桃掏出刚炒好的瓜子,还没来得及嗑,就先打了个饱嗝,道:“用蟹黄炒的瓜子也太鲜了!就是吃多了想喝水,喝多了想如厕,唉,真是甜蜜的痛苦。”
小袖:“这才几个时辰,你怎么还吃得下啊。那一桌子的蟹,吃不完还要全剥,我现在闻到蟹味就……呕——”
小桃摊手:“那正好,你的拿来给我吃。”
小袖立刻揣紧了袖子,道:“那不行,我今天吃不下,明日就吃下了!”
两人正聊得火热,一阵竹溪香扑面而来,刺得小袖止不住接连好几个喷嚏。他捏捏鼻子,嫌弃道:“又是哪苟作妖,无事熏什么破香!”
展眼一看,一点没错,确是梳头剃须,从头到脚一身崭新的苟愈苟军师。
他只当没听见小袖的嘲讽,隔空嗅了嗅,奇道:“怪了,这四周既无鱼又无河鲜,怎么如此腥气?”
小桃翻了白眼:“装什么大头蒜呢!你吃蟹,就不许别人也吃啦?咱们吃的可是一只六两的母蟹呢!”
苟愈诧异地挑起眉梢:“……六两?”不可能,他好说歹说,酒楼掌柜只肯卖他四两的蟹。这俩小子上哪儿来的六两蟹?!
小袖比了个大小:“一只有这——么大,一盘有这——么多只。”
苟愈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可能!”
小桃奇道:“怎么不可能?”
苟愈:“不是明明说四两的蟹已经最大了,没有更大的了吗!你们两个一定是在唬本公子!!”
“嗐!”小袖不屑一嗤,“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卖东西的不这么说,你会买吗?没有更大的,当然因为更大的叫人提前订走了呗!”
苟愈一下子跳脚:“我不信!如今正是膏肥油黄最贵的时候,四两蟹一只就要半两,便是有更大的,你们哪来的银钱买?!还买那么多?!便是谢潜,也绝对不舍得,便是骗人,你们俩也该编得更像样些吧?!!看不起谁呢?”
小桃震惊不已:“一只半两?这么贵的吗?!”
小袖也瞪圆了眼睛,愣怔半天,恍然大悟道:“哎呀,郡王虽然买不起,可贺将军买得起呀。”
苟愈:“………………”
苟愈:“贺飞云就是看我不顺眼吧?他就是故意针对我吧?!不就是几只螃蟹么!!这也过去一个月了郡王还没腻歪他?!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本公子必须立刻去提醒郡王,让他离这大麻烦远一点!”
小桃小袖虽然还没出震惊之中缓过劲来,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把苟愈拦下了。
苟愈:“你们让开!谢潜是不是就在里面?”
小桃:“不好意思啊狗子哥,你不能进去。”
小袖:“郡王吩咐了,最近不见你。”
苟愈:“……别闹!事关本人的前程和未来,是天下最大的要紧事!”
小桃小袖:“并不会啊。”
苟愈一跺脚,道:“还有轮轴改造的几笔账目需要汇报呢!让开!”
小桃这才叹了一声,道:“这倒是件正事。”
小袖:“那就没办法了,就请狗子哥尽快把正事做出条陈写下来,由我或小桃递交给郡王吧。”
苟愈:“什么叫倒是件正事,本公子的事也很正经!!那贺飞云是祸水,你们不想着警醒郡王,还有闲心在这里闲扯!谁有那个闲心还写条陈啊?!”
小桃一摊手:“警醒?你又不是认识郡王一天两天,他的疯劲儿上来,天王老子都拉不住,就凭咱们?”
小袖:“您惹了他的心头好,这回就老实认栽吧。郡王特地嘱咐下来,和好之前,你都甭想见他了。”
苟愈大恸,把怀揣的账本往地上一摔,道:“这还没一撇呢,枕头风就吹成这样,若真相好,还能有我的饭碗吗,世风日下,祸水啊,大祸水!!”
小桃怕他闹起来,赶紧跳起来捂他的嘴,道:“狗啊,话不能这么说,昨晚上的事我们可是听镇兵转述过的,你当面让郡王难堪,他不扣月饷已经够意思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小袖撇撇嘴,道:“摔碗骂主,你做的这算什么事儿啊!现在说别人祸水,当初怎么没想着对郡王好点儿呢,那吹枕头风还轮得到外人吗?”
这话一落,别说苟愈,连小桃都不由侧目,静了小片刻,苟愈一脸便秘地道:“我对郡王从来没有这种意思!我喜欢姑娘,谁要和自己兄弟睡觉啊?!!啊啊啊恶心死了!”
小桃也抱着手臂往下拍鸡皮疙瘩:“袖啊,你怎么有这想法的?!你当初怎么不对郡王好点呢?”
小袖一哼:“我是做不到,可我从来不当着将军的面招惹郡王吧,我也不在将军面前欺负他啊!”
小桃:“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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