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总是躲着我(80)
“其实我早就开始注意你了,嘶……手感比我想象的还滑,你说你一个快三十的男人,长得唇红齿白,摸起来比女孩都嫩,难怪那个大少爷对你念念不忘。”
许笙胃里直犯恶心,但药效没过,他现在手脚都使不上劲,就只能冷冷地瞪着他。
“你纹过身吗?”
男人突然这么问了一句,冰凉的指尖应声伸过来,解开他的衬衫,目光搜寻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许笙身上反射性地一抖,外人或许听不懂,可他知道这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这人是个怎样彻头彻尾的变态,他甚至亲身体会过。
“你怕我?”那人看盯着许笙发白的脸色,突然笑了,嗤然道:“你怕什么啊,我又不能吃了你……哦对了,你现在没法说话是吧,我帮你把胶带揭开。”
呲拉一声,嘴上的胶带被扯下,许笙面颊生疼,他深吸了口气,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男人微微一愣,随机站起身,把身边的架台移过来,又动作熟练地插上电,一边说:“你这话问的就多余了,你得罪过什么人,还得我来提醒你?”
许笙怔愣地看着他。
那人笑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你纹过身吗?”
许笙后背浸出冷汗,他仍不死心,如果不是原告找来的人,那为什么还会跟上辈子如出一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人又出于什么目的绑架他?
许笙挺佩服自己眼下这种情况还能有精力思考,不知怎么的,他脑中突然冒出陈麒对他说的话,这人原来是个牙医,现在却变成了庄严的保镖。
一个令他生寒的猜想浮上心头,许笙慢慢张开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嘴唇都有些颤抖,“……是庄严派你来的?”
那人身形一顿,侧头看过来,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许笙面色僵硬,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好一会儿才道:“没有。”
那人竟面露喜色,豁然道:“太好了,我还真怕你纹过身,你这么白净的人,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好看了。”
许笙沉默地盯着他,道:“我问你,是不是庄严?”
“你说对了一半。”男人启动电源,手里多出了一支电钻笔,随着接通嗞嗞转动起来。“他那个身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当然不敢做的太明显,但我好歹跟他那么些日子,他想教训谁,我还是看得出来。”
那人灵活的指头晃动了一下笔尖,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你怕打针吗?”
许笙面色青白,身上仿佛被烙印进那种疼痛,不仅是生理上的反应,更是心理上没法抹去的恐惧,他身形下意识往后,可脊背立马抵上了冰凉的墙面,退无可退。
“哈哈,看来你怕啊……那估计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吧。”口罩男眼尾微垂,“你那小男朋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儿,所以我们有很长时间,没人会来打扰咱们。”
许笙心里发毛,冰凉的空气侵袭着裸露在外的胸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呼吸像被捏紧了,有种打针前被棉签消毒滑弄的危机感,可他知道接下来要承受的不会仅是那么简单,最要命的是,尽管他知道这变态要做什么,但他手脚都被捆着,什么都做不了。
许笙头皮发麻,他咬着牙质问道:“庄严让你用这种法子折磨我?”
“啊,不是…”那人揭开口罩,露出白森森的牙,“这是我的爱好而已。”
许笙喉结滚动了一圈,只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你想让我写什么?”那人贴在他耳边,冷飕飕的气息扑进耳廓,“‘gay’怎么样?跟你倒是挺符合的。”
许笙厌恶地侧过头,不再说话。
男人轻笑了一声,手上使力,笔尖刺入皮肉,钻动的水渍溅到边缘,身下的人激灵一下,呜咽的声音涌到喉咙,被忍耐着发出压抑的低哼。
血滴顺着笔迹一丝丝渗出来,许笙浑身颤栗,头上立刻噙出了冷汗,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怎么忍着声音,叫出来啊。”那人像是看到了极佳的景色,他兴奋地盯着许笙湿润的眼角,左手使力掐上他的脸颊,右手毫不留情地勾转,“妈的……你真是太棒了,这个表情,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疼吗?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啊……”
太疼了,太疼了。
太疼了……
药效过后意识被强迫着清醒,衬衫被冷汗浸透,许笙再没意识和余力思考其他,他想痛叫,想呼喊,这种生生被割宰皮肉的痛苦完全充斥了他全部的感官,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彻入骨髓的疼。
他不能这么痛晕过去,他知道这人不会停止对他的折磨,但时间越这样被拖延,庄白书的处境就更危险。
“……”
许笙咬紧了牙,不知道哪生出的力气,瞄准了那人的太阳穴,他的头狠狠撞向那人伸过来的脸侧,发出砰然一声响。
男人瞬间痛的大叫哀嚎起来,他后仰在地上,手上瞬间松了笔,掉在地上摔断了电源。
许笙大脑也被震的嗡嗡作响,他鼻息不稳,挺动着身体向角落里挪去。
“我-操-你妈的死同性恋…”那人捂着脑袋栽栽歪歪地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他一把拽住许笙的后襟,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你算什么东西!啊?就凭你他妈还敢跟我对着干,我给你脸了是吧!”
许笙感觉右边脸火辣辣地疼,没等他喘口气,腹部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他身形倒在了那几个板凳上,凳子被应声撞倒,上面的方便面盒洒落下来,冰凉的汤液灌进衣缝,一片狼藉。
男人没解气似的随手拎起手边的木凳,面色阴冷地朝他走过来。
许笙手脚皆被束缚,根本无法动弹,他心一路沉到深底,这一下要是实诚地砸下来,他可能都没法再凭着自己逃出去。
那木凳刚被举起,门外突然传来了仓急的脚步声,一个男人急匆匆地开门,慌张道:“快、快走,有警车来了。”
口罩男脸上也浮过一丝惊虑,他手上的椅子被放了下来,转头看了眼许笙,命令道:“来,把人抬到车上去。”
几个人迅速进屋,连拉带拽把许笙塞进车的后座,塞完他们也上了车,那人坐上副驾驶,催促道:“开车!”
车子迅速驶动起来,许笙仰着身躯,深吸着气,没人注意他的动静,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块打火机,右指摸索着摁动了把扭。
“怎么会有警察?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有人报警了?!”
车厢前座的人焦躁不堪,车子一路奔驰,身后的警笛声忽远忽近,没过多久,竟是被甩远了一些。
许笙满头大汗,因为他看不到打火机的火焰,只能凭着身后的触感摸索,那火苗时常会烧到皮肉,疼得他手心颤抖,但他不能出声,只能咬着牙关费力地调转方向。
没等他烧断绳子,车子侧身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发出一声剧烈的闷响,许笙手中的打火机瞬间脱离,掉到了座椅的缝隙。
车子颠簸起来,车厢内更是慌作一团:“有人在撞车!”
“什么?追上来了?”
“操,不是警察,”司机骂了一声:“是一辆私家车!他想把咱们逼停!”
第103章
许笙心里一惊,他迅速转头看过去,发现就在这辆车的旁边,一辆黑色奔驰正极速地飞驰,车右身已经撞出了凹痕,却依然按着喇叭企图超车。
是庄白书!
一切的变故和惊险几乎都在一瞬间发生,许笙忍不住心生恐慌,手更急切地去够缝里的打火机,指尖更是忍不住地颤。
庄白书怎么会知道他被绑架?又怎么追到这儿的?
旁边的车追到平齐,很快降下车窗,露出了驾驶座上的人,庄白书脸色暴戾,语气带着掩抑不住的焦灼,喝道:“停车!”
司机咽了口唾沫,充耳不闻,反而一脚油门窜出了更远。
庄白书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司机紧张地看了一眼车镜,对副驾的人说:“大哥…怎么办,他要追上来了。”
“能怎么办?”口罩男骂道:“踩油门继续开!你他妈缺心眼啊,刚才警笛多大声你听不着吗,那傻逼报警了!”
许笙心跳如雷,视线牢牢盯着旁边再次窜出的黑车,庄白书调转方向,猝不及防直撞上他们的车头,司机猛地右拧方向盘,轮胎发出一声嘶鸣,径直怼上旁边的路灯杆。
车厢内发生剧烈的颠簸,驾驶座嗖的弹出了安全气囊,许笙被撞得头昏脑涨,又重重地坐回椅子背。
一个坚硬的事物抵到他的指间,许笙呼吸一滞,瞬间抓紧,把那打火机状的硬物揉进了手心。
车终于停了。
庄白书也快速停了车,挡在他们的车身前,彻底封住了去路。
车内安静了几秒,许笙听见前座传来一声咒骂,口罩男额角淌下一条血流,似乎撞到了挡风玻璃。
“操……真他妈纠缠不休。”那人抹了一把头上的血,摁开了车门,“把棍子拿来,这车开不了咱们就用他的,妈的,自不量力的傻-逼。”
后座俩人迅速把椅背后的铁棍递过去,自己又各拿一个,一齐开门下车。
口罩男突然转过头,朝着许笙讥讽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他能救得了你?”
许笙呼吸微颤,面色阴冷地回瞪着他。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嗯?你就那么有把握,觉得我不敢碰那小子?”那人冷笑了一声,拍了拍许笙的脸,嗤然道:“谁敢来坏我好事都别再想过得消停,我不管他老子是谁,多少钱都他妈买不了我高兴,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们俩今天总有个人得撂在这儿,不是你、就是他。”
男人抬腿迈了出去,外面阴冷的空气灌进车里,许笙嘴唇苍白,那温度直冷透了他的骨髓。
几个人朝着庄白书的车跑过去,手里攥着坚硬的铁棍,为首的人率先扬起棍子,朝他面盆砸了下来。
庄白书侧身一躲,韧性的风声擦着耳边划过,他抬起拳头,狠狠挥向那人的脸侧,男人痛苦地哀嚎一声,应风倒地。
另外几人纷纷赶到,将他围在中间,铁棍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许笙胆战心惊,脊背浸透了冷汗,他已经烧断了手上的绳子,手指正拼命解着脚腕的束缚,可越着急反而越出岔子,那绳子顽固地缠在一起,越解反而越勒进皮肉。
庄白书无从顾及背后,腿弯在混战中被狠狠地轮了一棍。他腿肚一弯,疼地骤然吸了口气,他回身重重打过去,附身夺过来一根棍子。
庄白书一脚踹开冲上来的人,轮手抽向那人的肚子,他目光一直瞄向路灯杆前的车,手心渐渐出了汗,目眦欲裂的眼里尽是担忧和急躁。
混战中,口罩男瞄准他分神的空隙,铁棍狠狠抽向他的后脑勺,庄白书只觉头后生风,他瞳孔一缩,迅速侧身躲开,铁硬的棍头还是砸到了他的右肩。
庄白书痛叫一声,身形栽歪了一下,一瞬间右肩往下失去了知觉一般,他阖紧牙关,抬眼狠狞地瞪向罪魁祸首,额角的血迹触目惊心。
口罩男被他眼中蕴的狠戾震慑住,不自觉地退后一步,他皱起眉头,朝躺地上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挣扎着站起身,猛地从背后扑过来,手臂狠狠勒住了庄白书的脖子。
庄白书抬起膝盖朝身后踹过去,还没挣脱束缚,还能动的绑匪迅速扑过来,牢牢制住他的手臂和颈肩。
“你要是不死缠烂打追过来,坏了我的好事,你们两个说不定还有希望回去。”口罩男冷眼说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刀,“姓庄的,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