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这一法子虽然填补了眼前的窟窿,第二年会员减少却又成了问题,到最后两相抵消,没挣也没赔。
这是郑秋白接手会所后跌的第一个坑,当时窘迫的处境使他迫不得已也得经营些别的产业来维系会所的开支。
现如今的郑秋白绝不会再摔同一个跟头,他翻了翻进货单和库存单,指尖在薄薄的纸页上敲了敲,思量着现如今的时间点,灵光一现,生出了新的算盘。
还没等他拨通内线叫维系VIP的经理上来,座机抢先一步响起来,“老板,碧水晴天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燕城大大小小的娱乐会所,人多酒多的地方就是容易乱套,但金玉庭绝对不是那种不入流的地界,毕竟在筛选客源的时候就做到位了,“谁?”
看是谁和谁打起来了,哪个厉害点,他进去先拉另一个。
话筒那头的主管支支吾吾,“是小言先生从东城带着朋友过来聚会,现在喝多了,非说我们酒里兑了水,闹着要见老板您。”
不是打架,是来找茬,专门找郑秋白的茬。
这种事在郑秋白刚接手金玉庭的两三年里时有发生。
“小言先生?”
一般在会所员工称呼里前面带个小,后面又不跟‘老板’和‘总’的,那都是哪位VIP的孩子。
这伙人基本上和郑秋白是同辈,暂时还没什么能耐,也没有能在社会上出人头地的立身之本,全靠父辈的光辉,手握一张家属可用的VIP凭证,出入金玉庭撒野,像不懂事的小狗。
郑秋白也从十年前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言问泽?”
“是他,这次还把侍应生给扣下了。”
郑秋白这记性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有关霍峋的事他脑袋里半点没印象,十年前的跳梁小丑倒是还有痕迹。
这倒是个旧相识,找茬的一把好手,见不到郑秋白很难善罢甘休。
“知道了,我去看看。”
碧海晴天在三楼,是围绕室内泳池、囊括各种娱乐功能的大型包间,还有专门的按摩师,多数都是VIP预订来放松开Party的,平时日常维护要一大笔费用,而这种二世祖来一次,池子里的水就要全面换一次,这伙人玩的太脏。
金玉庭没有见不得台面的生意,但不代表这群人不能带玩伴进来。
一推开包间门,蒸腾的水汽迎面而来,刚刚坐在办公室里吹暖风的郑秋白被这突然增高温度的潮热地带裹挟地有点呼吸困难,更让人恶心的是满场的烟酒混杂味,耐力不好的人,得头晕想吐。
站在门口的男侍应也是热的满脸通红,见自家老板来了,猛地呼吸新鲜空气,小声道:“小言先生他们一直说冷,就把几个中央空调都提到最高了。”
郑秋白扫了一眼化身桑拿房的游泳池,只见池中央泡着几个赤身裸体的人,抱着游泳圈、橡胶球互相泼水追逐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连条泳裤都不穿,这能不冷吗?
“去打低点。”郑秋白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男侍应,往池子边上的休息区走去,“我怕他们玩太嗨,脑子再缺氧短路了。”
坐在池子边休息区里的言问泽裹着条浴巾,百无聊赖拨弄着手里的铝制打火机,池子里几条卖力勾搭他的小白鱼搔首弄姿,他的心却不在这上面。
突然,像有所感应般,他猛地抬起脸,果然,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言问泽‘啧啧’两声,从下至上打量不远处的男人,又用手背拍拍一旁鞠躬道歉侍应生的脸,似乎在对自己说话般道:“知道吗?你们这老板就是个狐狸精,他一出现,哪哪都是他的骚味。”
这话连同一片嬉笑传进了郑秋白的耳朵里,他也笑,站定在言问泽一伙人跟前时捂住了鼻尖,“这地儿都快臭了,难为你鼻子还这么灵,前一阵蒋公子来过我这,提起二大队招编制,我给你介绍介绍,省得你一天天当无业游民只能在大街上用鼻子骚扰人。”
二大队是养狗的,所谓编制全是警犬。
四周又是一阵窃笑声,但这次是憋着的,只有郑秋白笑的大方。
言问泽脸‘唰’地绿了,狠狠扫了眼自己的狗腿子们。
“郑秋白!”
“不用这么大声,我没聋。”郑秋白把一旁低着头道歉的员工拉到身后,“没你事了,出去吧。”
“她不能走!”言问泽立马站起来,故意跟郑秋白过不去,抬抬下巴一指桌上的大肚子酒瓶,“看见没,她拿上来的洋酒兑了东西,万一毒死我怎么办?”
郑秋白扫目光过桌面上开封的酒,那是半瓶马爹利,售价小八千,正常储存酒液是深琥珀色的,但这瓶酒水颜色偏淡,还真像是兑了点东西进去,一瓶子满满当当,要溢出来。
“这酒都是客人验过后才让人启开的,难不成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兑东西进去。”
“刚刚我玩的太开心,才发现的。”言问泽流氓一摊手,“你要是怀疑,那我不要你们赔,让她全喝下去,这事就算了。”
侍应生一听这话,脸都白了,眼神慌乱地看着郑秋白。
“我们这里的员工不陪酒。”郑秋白抽出手帕垫在掌心,托起这瓶洋酒转了转。
言问泽当然知道金玉庭里的规矩,他等的就是郑秋白这句话,“好歹也是半个爷们,英雄救美嘛,我懂,那你喝。”
郑秋白倒是不怕干一瓶子下去,这种事他也不是没做过,年轻时候喝到胃穿孔都是常态。
但言问泽满脸咕嘟咕嘟冒坏水的样让他觉得这酒不一般,甚至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腥臊味。
侍应生紧张地看着小老板,一个劲摇头,却被言问泽一把搡开,“滚!”
他切身逼近郑秋白,“快点啊,金玉庭的老板这都喝不了,不如趁早回家找个人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言狗(叫嚣版):不如趁早回家找个人嫁了!
郑爷:我看谁敢娶。
霍某(触发被动技能闪现登场):我。
关于某人从十九岁起的心愿就是娶自己哥哥好朋友当老婆这回事。
第6章 股市
闻言,郑秋白似笑非笑问:“你鼻子这么灵,不知道这里面兑的是什么?”
“当然不知道——”言问泽嬉笑的样子还未收敛,棕黄色的酒液就从他脑袋上兜头浇了下来,蜿蜒的水渍在他脸上横流,有的甚至淌进了嘴里。
原本入口醇厚的酒水尝起来涩苦腥臭,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言而喻。
郑秋白笑的真切两分,“现在尝出来了吗?”
“草——”言问泽来不及继续骂,一低头吐了出来,胃部盛满的酒和未消化的果盘叫他喷了一地,满嘴口涎,扶着桌子挣扎着叫唤:“水!水!”
围绕言少的同伙们傻眼了,水池里的莺莺燕燕更是尖叫起来,脸色难堪的要死,看言问泽的眼神犹如看马桶。
在这屋子里原本的人,都知道言问泽刚刚的伎俩。
郑秋白是猜的,但猜对了。
十年前许多细枝末节对他而言无法事无巨细地刻在脑子里。
他只记得言问泽欺负人的伎俩一向低劣,换做真二十多岁的自己,恐怕要一酒瓶子砸在桌子上。
这样的后果就是让言问泽自以为胜出一筹,愈发变本加厉,还有可能得罪他背后的言家。
倒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言问泽这人要面子,不可能把自己喝了这等‘琼浆玉露’的事情宣扬出去。
看着地上就要哭出来的男人,郑秋白真诚道:“对不起,手滑了,不过这里面兑的是什么,这么好喝?都喝呛了,还要吗?我喂你。”
言问泽眼神猩红,呕地说不出话。
“你们,”郑秋白晃晃剩下半瓶酒,环视四周其余人,“要替言少品品吗?”
他的模样明摆着知道那酒里有东西,更明摆着谁敢说一句话,这酒瓶口就塞谁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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