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雁州也被一把火烧干净过。
雁军兵败萧楚是提前三天拿到的,他压根没来得及确认这消息的真假,裴钰就把它递给了天子,随之,捕杀他的圣旨就下来了。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交恶,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裴钰为了扶持清流一党独大,所以牺牲了雁州和他的性命。
于是在圣旨下来之前,萧楚送走了在京州的所有同伴,一个人留下了,甚至被围剿的前一夜,他和裴钰还躺在一张床上,痴痴地缠绵着。
只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情意,只有恨,只有床笫之欢。
此前他也这样折磨过裴钰很多次,但最初这恨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萧楚的这段记忆像被生生挖走了一般,哪怕是在梦里也模糊不清。
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些令人血气激荡的回忆。
身下的裴钰眼中泛着情.欲和水雾,他抵着床板,有些失神地仰起颈,微微张口喘息着,萧楚听着他短促的声音,停了动作俯视下来,眸中晦暗浑浊。
“看我。”
裴钰一眼都不看他。
萧楚泛起笑意,说:“你这么讨厌看见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呢?”
听到这句话,裴钰的眼眸终于闪了闪,和萧楚对上了目光。
萧楚看着他的时候毫不避讳,眼里满载的都是狠戾和讥讽。
今夜的烛火已经不知燃尽了多久。
裴钰声若游丝,从喘息中游离出来一句。
“滚。”
“好可怜的模样啊,我是强迫你了么?”
萧楚好像被取悦到了,俯身压上了裴钰的耳侧,下唇蹭弄着他,呢喃低语。
“分明是你自己的身体在说——”
他的气息散发着阴冷的威胁,细密的痒顺着耳侧爬遍了裴钰的全身,令人战栗。
“好想要我。”
萧楚挺动腰,缓缓吐出了这四个字。
裴钰被他这一下激到了,微微发着颤,眼里的水雾终于化成了泪珠滑落下来,他一点儿也没有被怜惜着,萧楚扼上了他的脖颈,指腹的薄茧贴紧了肤肉,摸到他的穴位后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裴钰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
萧楚晒然一笑,说:“那你就恨我一辈子吧,我不在乎,咱们相互满足,相互憎恶。”
他动作的幅度不小,手下难免控制不住力气,好几次裴钰都几近要窒息了,他才肯施舍一点温柔下来,随后又袭来更凶狠的索取。
就在这翻来覆去的刺激中,萧楚忽然找到了乐趣,他忽缓忽急,手中掐着裴钰的脖颈,控制着他的气息,用力点儿,他就几乎濒死,松点儿力,气息又重新灌入口腔里,裴钰会更吃力地喘息,更强烈地起伏,这个时候去亲吻他,萧楚就会成为他唯一的空气,成为峭壁边唯一的支撑,他只能发了疯地从萧楚这里夺取求生的希望。
萧楚兴奋地玩弄着这个把戏,他含住裴钰的唇亲吻他,指腹感受着他脖颈上跳动的经脉,裴钰作出一切的反应都化成萧楚灭顶的快.感,叫人浑身的血气都激荡起来。
太勾人了,不管是他憎恨自己的模样,还是乞求自己的模样。
就要弄脏他,就要看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沾满情.色,和他共赴欲海。
第28章 冷战
“刀口偏了点儿,没刺到脏腑。”
眉发皆白的医师李寅摸着长须,仔细端详了会儿萧楚胸膛上那条刀口,血已经凝住了,暗红的疤痕盘虬在皮肤上。
“这几天别瞎折腾就行了。”
萧楚裸着上半身,身上缠了几圈白绢,气色倒是不错,哪有刚跨过鬼门关的模样。
他手撑着膝,冲李寅笑说道:“李神医,多亏你这杏林妙手了。”
李寅冷哼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嗔怪道:“萧四,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打,一个没学过武的商人都能把你刺个半死不活。”
萧楚哈哈一笑:“我都离开雁州多少年了,又不用上战场,总是动刀动枪地做什么?”
“还笑!”李寅狠敲了一下萧楚的脑袋,说,“过几日萧仇进京,我看你怎么解释!”
“别解释,就说安然无恙呗。”萧楚躲了一下,神色很轻松地说,“大姐秋后才入京,到时候这伤早好了。”
“主子,你又不是神仙。”明夷抱着剑在一旁看着萧楚,长吁短叹,“三日后就是立秋了,哪能这么快好。”
萧楚皱着眉看他:“这么快?”
“主子不觉着,白樊楼被烧了之后,这日子就越过越凉了吗?”明夷说着就打了个寒噤,“咱们侯府还到处放着冰鉴呢,你说那谁都走了……”
说到裴钰,明夷咽了咽口水,不说了。
萧楚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烦,倚上床边,抱起了臂,说:“裴钰呢?他真是欠本侯好大一个人情,怎么还不来道谢?”
明夷又是一阵叹息:“三司会审呢,白樊楼这桩案子可大了,死了个二品大官,梅渡川玩火自焚,裴怜之估计忙得晕头转向,没空来找主子的。”
说得好像萧楚爱被这人找似地。
上回一冲动亲了裴钰之后,他还胆大包天地调戏了人家,后来就一直没机会和裴钰说上话,哪怕是在街上遇见了,他也好像眼里没自己这个人一样。
萧楚猜想是自己莽撞夺了人的初吻,所以才遭白眼,但他一直觉得这事情不能往自己身上开罪,裴钰分明就舒服得不行,顺水推舟邀请人家共度良宵,有什么问题?
谁知道这人竟如此阴晴不定,白樊楼一烧,刚跟裴钰捂热的心直接冻成冰块了。
这叫什么事儿,怎么他一个情场风流人反而有种被睡了之后抛之不顾的感觉?
萧楚看着地上那冰鉴,越看越烦,抬脚轻踢了下。
“冻死人,赶紧把这冰鉴撤了。”
明夷已经是第三次叹气了:“主子啊,有时候就得接受现实,虽然被人家甩了,可做什么乱发脾气呢?他又看不见。”
萧楚冷冷道:“谁被甩了?”
明夷立刻打了个寒噤。
他当然顾着劝萧楚清醒,可这管用吗?而且他这张嘴一点儿都不跟主子心贴心,萧楚被他气着,却又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更觉得心口堵着了。
他起身穿了件中衣,抬指朝明夷额头上用力一点,恶声道:“少管闲事。”
明夷嗷嗷叫了两声,赶紧捂住额头闪到一边去了。
李寅收拾好了药箱子,见二人终于消停了,这才拎起箱起身,抚了抚长须,慨然道:“还是弈非性子温顺,待在你们俩身边,我耳根就没清静过。”
萧楚搭着中衣扣子,边问道:“您这回在京州待多久?”
李寅答道:“三五日吧,然后就去趟蜀州的医馆,待上几月再回雁州。”
萧楚心里估摸着算了算,还能叫他给裴钰看个病,但碍于明夷在边上,他就没直说,只是颔首,转了个话头:“您从雁州过来的时候,我爹有没有带什么消息?”
李寅道:“你爹那闷性子能说什么话,倒是你大姐叮嘱了几句。”
萧楚挑了挑眉,把面前的香炉盖子掀开了,指间夹了根新的线香换上去。
“大姐说什么了?”
“她说,”李寅看着萧楚,面色有些复杂。
“叫你领了天子的婚旨,在京州成家吧。”
听完这句,萧楚兀自吹了火折子,像是浑不在意的模样,可心却沉了下去。
萧楚今岁二十六,自他入京后的第二年,天子每年都会给他指一两桩婚事,萧楚大多都是含糊过去的,上辈子他还为了搪塞这事情,往府上买回来许多伎子清倌,对外都说是私宠。
他不是不愿成家,但在京州,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雁州守着北境的防线,天秋关这道关隘最初是萧楚打出去的,那也是第一次祁人跨过了大漠,深入到北狄的腹里,这一战完胜后北狄的和林部归降,倘若雁军能乘胜追击,凭和林部的后备粮草继续展开攻势,要不了多久,祁人和北狄就能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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