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原垂下眼睫, 继续道:“起初我也很奇怪我为何能听闻这古怪又刺耳的声音,但后来听到它说起所谓的剧情线, 说要让你去走那个所谓剧情, 让您去讨好那个人渣。我……”
他的声线轻颤, 一时听不出是不是气的:“我怕您真的被它蛊惑, 便一直想办法到您身边来。”
白书悦回想着自己方式对系统的回答:“我当时应是拒绝得很干脆吧?”
牧原摇了摇头:“我只能听到那系统的声音,听不到您的回答,您的神色又毫无变化, 我……分辨不出您究竟是不是被诱拐了。”
系统默默地听着,先是承受了被说声音古怪刺耳的扎心, 又背上了这么一个哄骗诱拐的黑锅。
明明从当时开始弱势的就一直是它啊,它一个无辜可怜,只是想做任务还被宿主恐吓的小系统到底做错了什么。
呜呜QAQ
白书悦想到了什么,又问:“你最初并未同我直说此事,便是因此?”
牧原:“有这部分原因。我不知您对秦守的态度,而秦守到底也是您的师兄,我于您而言是完全的陌生人,您当时也不信任我,便瞒着没说了。”
牧原又乖乖道歉:“对不起仙尊,我一开始接近您就是有目的的……”
白书悦:“无妨,你并非坏心。”
白书悦对这些不是很在意——他的认理不认情体现在方方面面,他对牧原的信任源自于同牧原切切实实的相处,他不会因这“开始”的目的性而舍弃。
真要说来,他最开始与牧元术拉近关系,给予他信任,也只是为了利用他罢了。
白书悦想到最开始时牧元术对于秦守的一些态度反应,接着问:“所以你起初也是特意要到寒英峰来的?”
牧原点头:“嗯。秦守那个禽兽,还不配靠近仙尊。我想让仙尊远离秦守,首先得先让仙尊信任我。此外便是有关天道抹杀之事……我真的很怕您会突然被个冒牌货顶替。”
白书悦想到了之前的三次天道抹杀。
第一次坠湖是牧元术救了他,第二次坠崖也是牧元术奋不顾身冲向他,第三次雷劫还是牧元术在事后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若不是牧元术,兴许他也早就真的被抹杀了。
有关系统之事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揭了过去。
系统看了看宿主,又看了看牧原,见他们相处这般融洽,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实在有些多余。
系统只能庆幸虽然一开始它是想让宿主去走剧情线的,但后来就成了坚定的反派党,并且从未说过牧原的坏话。
否则它想象得到它能死得多惨。
该解释的都解释完,白书悦非常自然地便接受了牧原能听到系统说话之事。
两人不再耽搁,等方池将轮椅送来后牧原便抱着白书悦坐到轮椅上,推着他前往禁阁。
禁阁有禁制,非魔尊者无法入内,牧原直接把禁制都给暂时关掉了,毫无顾忌地带着白书悦进入这个魔界内最私密的地方。
牧原一路推着白书悦到了禁术书卷存放之处,接下来的事情就与他们两人无关了,系统直接开始搜寻周围的所有书卷。
白书悦扫视了一圈周围,对这些禁术没有什么兴趣。
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于用这些小手段。
倒是在瞥见这禁阁小密室中挂着的一些画像时,他忽然想起些什么,从袖子中掏出一张自己的小画像。
——这是魔界前,云沉宿给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的。
牧原时刻关注着白书悦的情况,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看清白书悦手中拿的东西时愣了愣:“这是……”
白书悦抬眸看向他:“这个你不解释一下吗?”
牧原轻咳一声,先问:“仙尊这是从何处得到的?”
白书悦回答:“云沉宿在我来魔界前,收集些魔界相关的战报,这是在那堆战报里面的。”
牧原略一思索,大抵想明白原因:“那应当是我在给漠边城那边发文书时……不小心夹进去。”
虽然他与泰沐尔有水镜可以联系,但这种战报公文都是需要记录在案的,交代过的事情及时交代完后,他也会走过场式的发一份过去。
牧原又低声继续道:“在来到魔界后我便有习惯,怕自己会忘记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画一幅您的画像珍藏起来。
“历练结束回到魔尊身体的初日,我还有些不适应,便拿了几张随身放着,大抵是哪次情况紧急之时,不小心给一起塞进去了。”
这个解释听着合情合理,又总让人觉得有点变态。
正在不断进行关键词检索的系统默默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没敢说出来。
白书悦对于画像之事倒没有太多纠结,随口问一句:“那你画了多少?”
牧原想了想:“大抵有个千来张吧。我都存放在一个特定的禁室里了,仙尊若是感兴趣之后可以带您去看看。”
白书悦:“。”
白书悦:“这就不必了。”
他对于满屋子的自己的画像没有兴趣,而且光想想就觉得怪得慌。
两人边在小密室内游荡边闲聊的间隙,系统也终于找寻到了那个破道生情的办法。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第四个书架第三层的第十七本!”
系统报出了一个非常精确的位置。
牧原循着系统所言方位去找,果真找到了一本比较破旧的古籍。
古籍所言皆为修士的“道”,包括至善之道,极恶之道、无情之道等等。
不同的道下还划分了许多小道,基本囊括了绝大部分普通修士与魔修有可能会接触的修炼方式。
系统还给牧原定位到了具体页数,牧原翻到属于无情道的那一部分,找到了与白书悦情况最契合的“纯粹无情道”。
道如其名,纯粹无情道是无情道中……最无情的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
破道生情对于纯粹无情倒也很容易,只需要足量的心头血。
——真心实意爱着他的人的心头血。
只是这个用量要求很高,若是真的全由对方一人出的话,那人就算不死,也要因失血过多而修为倒退,乃至影响根骨天姿。
心头血可不同于寻常血液,其中是蕴藏有修士或魔修根骨中灵力的。
若是不想对方出事的话,亦可加入一些无情道者自己的心头血,交融兑在一起,再以血液绘制特定阵法。
牧原去看了所要绘制的阵法,几乎是马上便作出决定:“用我的心头血就行。”
白书悦皱眉:“不行,用量要求太高,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牧原坚持:“仙尊,您眼下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撑不住取心头血的。我的修为已臻至魔界最顶阶,魔修没有飞升不飞升之说,我的根骨修为被破坏没有任何影响。”
白书悦:“但你有可能会死。”
阵法的纹路太过复杂,心头血血液本身量就有限,抽干了或许才勉勉强强能绘制出一个小阵法。
牧原依旧坚定:“没关系的仙尊,我从来就不怕死。”
白书悦静静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破道生情成功,那我便是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而且我会回想起我们曾经的一切。”
牧原怔了怔。
眼下的白书悦没办法说他会因牧原的死伤心,他最多也只是会感到惋惜,以及不习惯,时间长了之后,他还是自己该如何做便如何做。
但破道生情后便不一样了。
破道生情后他将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回想起牧原是他一直在等着的,不愿忘记的人。
那时候的他,面对已确认身死的牧原,又会作何感想呢?
牧原沉默下来。
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角度。
片刻后,他才哑声开口:“对不起仙尊……”
白书悦摇了摇头:“你无需向我道歉,你只需要知道,不论我是否破道生情,我都不想听你说这样伤害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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