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冶端起孟昔昭早就准备在一旁的茶壶,怕凉了,底下还有个小炉子,他从善如流的倒了两杯,然后端着来到孟家夫妻面前。
孟昔昭在一旁旁观,亲眼看着自己爹娘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而在崔冶一声清脆的“岳父、请喝茶”之后,他发誓,他看见自己爹的耳朵里,冒出了两股淡淡的烟。
……
孟昔昭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皇帝成婚,是没有敬茶礼这个环节的,只有太子成婚的时候,才有这么一个规矩,可以这么说,孟旧玉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但他可能不会这么想,他或许又想撞墙了。
无论如何,他最后还是一咬牙、一横心,跟要他命一样,一口把这杯茶闷了进去,本来孟夫人心情也是很复杂的,可是看完他的模样,孟夫人突然就淡定了,不仅雍容大气的喝了崔冶递来的茶,还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双手交给了崔冶。
……到底是皇帝呢,就算成了自家人,她也不敢放肆。
崔冶没想到还有东西收,愣了愣,他才接过来。
孟夫人这时候说道:“陛下莫怪,这是妾身与相公的一点心意,此佩来于妾身母家,名叫双雁佩,是妾身外祖父与外祖母成婚之时,寻一能工巧匠打造而成,愿陛下能与二郎琴瑟和鸣、比翼双飞。”
别说惊呆的崔冶,连孟昔昭都高高的挑起了眉,离得这么远,他都看见了,这块玉佩的成色极好,虽说他知道,孟夫人私库的好东西多得是,但这块玉佩,定然也是不多见的。
能从一堆龙凤佩里挑出一块性别指向不明显的双雁佩,也是怪不容易的。
不愧是他阿娘,就是疼他。
继承了崔氏皇族所有好东西的崔冶,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但他依然珍重的把这枚玉佩收起来,而且丝毫不马虎的对孟夫人道谢。
孟昔昭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客套,感觉差不多了,他才上前,拉起崔冶的手,向父母告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人都知道,但孟旧玉只能看着他俩离开,即使心火都要把他烧死了,他也只能郁闷的坐在这。
终于,他们走了,这喜堂当中也没别人了,孟旧玉咬牙切齿的扭过头,想要和夫人狠狠的发泄一通,然而他转过头,才发现孟夫人正在感动的拭泪,满脸都写着,我儿成婚了,我儿是大人了,我真开心啊。
孟旧玉:“……”
只有我是正常人吗?!啊?!?!
*
而另一边,回到也已经布置好的卧房当中,崔冶目标明确的奔向桌子,他想要尽快把合卺酒也喝了,谁知孟昔昭在离开他父母的视线以后,立刻就原型毕露,也不好好坐着了,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一只胳膊则伸向崔冶:“玉佩给我。”
崔冶:“……”
他倒酒的动作都迟疑了一下,看着孟昔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霸:“给你了,你还会还给我吗?”
孟昔昭:“……”
他都要被气笑了:“小气鬼!我就是看一看,谁跟你抢这个。”
崔冶低头,把玉佩拿出来,也不在意孟昔昭说他小气的事:“这可是岳母给我的,连二郎都没送过我这种东西呢。”
孟昔昭默然抬眼,他觉得崔冶话里有话,不过,眨了眨眼睛,他决定不接这个茬。
把双雁佩拿到手里,孟昔昭细细打量。
孟夫人的外祖母,是越朝公主,堂堂公主出嫁,打造的玉佩,自然是天下一绝的手艺,孟昔昭默默的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有点拿不出手了。
崔冶倒好了酒,把其中一杯放到孟昔昭面前,轻声的提醒他:“二郎,先把合卺酒喝了。”
孟昔昭嗯了一声,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
下一秒,它被崔冶收回了袖子里。
孟昔昭:“……”
他就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吧。
双臂相勾,酒杯上连着线,随他二人的动作而缠绕、隐没,明明已经做过更为亲密的事,可喝这所谓的合卺酒,还是让孟昔昭感到了不自在。
好在他如今已经能处理这种不自在了,在他的脑海里,不自在,就等于感到幸福的前调。
浅抿一口,孟昔昭把酒杯放下,崔冶也放下了酒杯,但没有放开孟昔昭。
吉时已过,人定之初,室内的昏暗,被错金红烛驱散,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只要两人同处一室,崔冶的目光就不会从孟昔昭身上挪开,但以前的他,从不会让孟昔昭感到如此的如坐针毡。
那双眼睛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把孟昔昭整个人都包裹、攥紧,它溜进他身体的每一处,让他穿着衣服,却感到自己快要被扒光了。
孟昔昭条件反射的想要逃,然而,他习惯了,在他的脑海里,这种想要逃命的冲动,等于控制狂的本能反对。
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控制狂的一面,而且,过去的经验证明了,偶尔交出一两次自己的控制权,感觉还挺好的。
崔冶:“二郎,你我是夫妻了。”
他离的很近,声音又带着磁性的低沉,孟昔昭耳朵瞬间变红,红的像是能滴血。
他觉得自己此时说话,怕是会像拜堂时那样,声音不稳起来,所以,他只是嗯了一声。
崔冶很少见到他有这么乖巧的时候,他不禁笑了一声:“那我们……歇下吧?”
孟昔昭没动,只是微微抿唇,然后又嗯了一声。
崔冶起身,牵着他的手,孟昔昭任他牵着,听话的走在他身边。
到了床边,崔冶让他坐下,然后拆解他头上的发冠,孟昔昭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眼前乱晃,红色的喜服、金色的丝线,几乎要晃花他的眼,孟昔昭躲避般的微微后仰一下,崔冶的动作随之停顿,但又很快恢复,而在这间隙,孟昔昭看了一眼床头的暗格。
春宵苦短,但日子还长。
……
第152章 番外:兴明
兴明元年,在一场瓢泼大雨当中来临。
正月下雨,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这个雨有点大,一般情况下,正月是不会下这么大雨的。
对于这件事,民间有两种说法,一个是,新皇乃天命所归,所以上天降甘霖,庆祝他改元。
另一个就不这么好听了,说新皇不被上天所喜,触怒天神,所以上天降大雨,要引发涝灾,惩罚他的过失。
这都是民间的说法,并不成型,百姓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议论皇帝,所以,主要还是看朝廷上怎么说。
而这件事解决的非常简单,孟昔昭亲自去了一趟司天监,威胁司天监的提举,敢说不好的话,你明天就不用来了,直接去幽州当城门官吧。
司天监提举:“……”
我本来也没想说不好听的,孟三司您实在不必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威胁一下下官啊!
……
以前孟昔昭威胁人,都是说流放幽州,而现在他加码了,变成贬官幽州,让人去当幽州的城门官,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匈奴终于打起来了。
去年安奴维在大贵族的支持下,带兵去打女真国,而女真多年来始终都把匈奴当成头号敌人,自然早有准备,安奴维不仅没捞到好,还被打伤了肩膀,不得不狼狈回到单于庭,开始养病。
而匈奴的国情,大家都知道,他们以武力为尊,堂堂单于居然是这个德行,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要是安奴维一直在王庭待着,只是偶尔打打猎,他的实力还不会暴露的这么快,但谁让他不知死活的非要打女真呢,如此一来,匈奴内部的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安奴维一弱下去,左贤王立刻顺杆爬,彻底掌控了王庭的权力,他也意识到了安奴维与大阏氏的威胁,不再像过去一样,无论如何,都会给这俩人应该给的面子,他开始毫不留情的架空这俩人,将剩余的粮食都分给族人,还派人去夏国,跟他们谈合作,花钱买了许多的牛羊回来,甚至到各国去请能给牛羊治病的人,让他们注意牛羊的状态。
在左贤王雷厉风行的动作中,匈奴还真缓了一口气,贵族不再嚷嚷了,平民也能活下去了,奴隶……奴隶就别想了,匈奴人根本不把奴隶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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