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弼……我一直觉得此人很不简单。”
兰奕臻道:“他好像从来十分低调,甚至当年齐延身死,他被调回京城,都没有什么怨言。可你发现了没有,这么多年来,父皇可都是一直对齐家颇为厚待啊。”
兰奕欢说:“你说的是。上回齐埘闯下了那么多的祸来,砸了父皇一堆宝贝,赔的钱还都被你给趁机捞去了……”
兰奕臻轻轻咳了一声,手指抚了下兰奕欢的唇道:“不要说出来。”
兰奕欢“噗嗤”一笑:“反正我觉得那回父皇都快要气死了,我以为他得把齐埘给剐了,但是最后流放的处置,其实很轻。”
总是说齐贵妃受宠,但在位的是一位性格软弱的皇上,旁边还有位强势的皇后,后宫其他的女人们,再被冷落,日子也苦不到哪去,同样,再受宠,在这种事上,也不可能因为那点宠爱改变根本。
所以……
“宏安道应该没有必要撒谎。”兰奕臻道,“齐弼需要注意。当初你和齐埘的事,不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吗?”
兰奕欢抬起眼来,两人目光一对。
兰奕欢的神情在那个瞬间带了几丝肃杀之意,但旋即他便低头一笑,说道:“反正我先跟他们周旋一番,这些人到底想怎么着,总会知道的。”
兰奕臻点了点头,道:“说的是,总之,计划照常进行便好。”
兰奕欢道:“嗯!”
然后他就见到兰奕臻也在床上躺了下来,摆了一个很规整端庄的姿势,说道:“开始吧。”
兰奕欢莫名其妙地说道:“开始什么?”
兰奕臻道:“你不是要执行跟献王他们商量好的任务了吗?”
兰奕欢道:“啊。”
兰奕臻说:“他们让你来勾引我。”
兰奕欢:“……”
“哈哈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下子忍不住大笑起来,主要是兰奕臻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让兰奕欢忍不了半点。
兰奕臻眼中本来还存着一点欲语还休的期待,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起来,说道:“笑什么!”
兰奕欢笑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有个问题,我现在勾引的是谁啊?”
兰奕臻:“……”
兰奕欢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悄悄在他耳边说:“阉人侍卫大哥,你……好丑啊!哈哈哈哈哈哈!”
兰奕臻:“……”
阉人侍卫迅速下床,夺门而出,不多时,重新变成了俊美强健的太子殿下,回到了床上。
结果他伤自尊了,又开始翻个身面朝外躺在床上,不理兰奕欢了。
兰奕欢也觉得自己玩的有点过,讨好地搭话说:“二哥,你回来啦,你长得真俊!你想我怎么勾引你,你说呀。”
兰奕臻轻轻“哼”了一声,又像过去的老样子,一生气了就用被子封印他,把兰奕欢按下去道:“不用了!”
“别呀!”
兰奕欢笑道:“求求你让我勾引勾引吧!我还得完成任务,取信于献王呢!”
他从被窝里挣出来,整个人都扑过去,趴在兰奕臻的胸口上,低头看着他。
其实兰奕臻轻而易举就能把兰奕欢给掀回到被窝里面,但是对上兰奕欢低头望下来的脸,他突然什么都做不了了。
兰奕欢翘起来的脚晃了晃,说道:“就是我不太有经验,怎么勾引呢?你让我想想啊!”
他歪头思考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说道:“首先,先亲一下吧……”
兰奕欢说着,凑过去亲了亲兰奕臻的脸。
“然后……”
兰奕欢的眼睛往兰奕臻的胸膛上瞥了一眼,心里想的是,其次可以把衣服扯下来摸摸,但是干咳一声,段位尚浅,终究干不出这事来,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大是个勾引人的料。
兰奕欢抬起两只手,终于又收回来,讷讷地合起来搓了搓,说道:“然后还是再亲一下吧,换个地方亲。”
他也就这个最熟了,毕竟是没跟兰奕臻在一起时就会的。
兰奕臻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好笑。
他就躺在那里,看着兰奕欢一点点低下头来,似乎想要吻得靠下一点,但犹豫了一下,终究再次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呃,第三……哎!”
兰奕欢还没把他那第三招给想出来,突然被兰奕臻拦腰一抱,反身就给压在了身下。
“嘶啦”一声,他衣服倒是干脆利落地被撕开了,兰奕臻的手伸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兰奕欢满面潮红,眼泪汪汪地看了兰奕臻一眼,几分气喘的说不出话来。
明明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和人在一起,为什么当哥哥就能连勾引人进步都比他快!!!
兰奕臻也平复了一下呼吸,极力自持。
和兰奕欢在一起前,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焦灼渴盼,在一起之后,他的心愿完全得到了满足,本来以为怎么也要比之前安宁一些,却没想到那爱意更加狂热。
他时时刻刻都想要和兰奕欢在一起,哪怕只是扮成一个丑侍卫。
更何况,他两生两世方知情事的美好,又当盛年,正是食髓知味之际,但那一回之后,怕房事太过频繁,伤着累着刚刚成年的弟弟,兰奕臻就再没有做过什么。
兰奕臻突然发现他这个弟弟挺会编,这样想来,他真好像是被阉了一样的感觉!
好在兰奕臻忍惯了,此时能有一点小小的亲热,他也很高兴。
兰奕欢那点怨念还没在心里念叨完,便感到胸口就被搁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兰奕臻轻声在他耳畔夸奖道:“勾引的好。”
兰奕欢“嘁”了一声,使劲将他往旁边推了推,紧接着拿出那样东西,正要丢到一边,忽然一顿。
——那是号令狼毒的铁令。
原本冰凉的玄铁,因为被人特意在掌心中捂了一会,所以刚才接触到兰奕欢的肌肤时,也一点没让寒意把他激到。
黑沉沉的令牌上面,“狼毒”两个篆体的字迹上却仿若透出岁月肃杀的血色。
兰奕欢以前就摸过这玩意,这件别人提起来无不讳莫如深,惊悚色变之物,对于他来说却是十分的熟悉,此时手指在令牌背后轻轻一抹,便立知真伪。
“这是真的?”
兰奕欢惊讶地看着兰奕臻,说道:“你给我真的干什么?你不是有好几块别人都分辨不出真假的仿品吗?给我那个就行。”
兰奕臻道:“献王有备而来,既然觊觎狼毒,未必便对这样东西没有了解。你还是拿真的吧。”
兰奕欢连忙往回递:“这不行。这相当于你最后的保命符——”
“你一切平安,才是我最后的保命符。”
兰奕臻用自己的手,将兰奕欢的手和令牌都包裹在里面:“本来我也一直在让狼毒保护你,这回你拿着令牌,有什么事随时吩咐他们,我也放心些。你……”
他想了想,并没有告诉兰奕欢“小心”,而是轻轻地说:“放手去做,都有我在。”
*
这么多年来,齐弼一直是个十分低调的人。
虽然齐家是个显赫多年的老牌贵族世家,他的妹妹在宫中当着贵妃,生了两名皇子外甥,齐弼自己也有不少战功,但是他却从未以此吹嘘。
甚至在他的二弟获罪,以及齐埘闯祸流放之后,齐弼都没有为自己的亲人求情,而是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非常谦恭地接受判决,并积极进行赔偿。
这样一来,原本因齐埘毁坏得仙楼而遭受损失的人不在少数,大家心里也十分不满,但拿到了钱之后,背后也不大好意思再议论抱怨此事了。
但也不得不说,齐家其实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因为这些年来,不怎么理政的正平帝却对齐家一直颇为回护,这两次的事件对他们的处置也不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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