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裴谨修牵回床上,并帮对方盖好被子后,池绪一溜烟就跑下楼了。
裴谨修生平没怎么生过病,现在竟然被一个重感冒折腾到了“弱柳扶风”的地步。
他病恹恹地躺回了床上,等池绪喊池晚宜的这么一阵功夫都无法保持清醒,半晕半睡了过去,连医生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裴谨修再度醒来,是因为池绪一直在推他,甚至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
梦中传来稚嫩的童声。
“裴谨修,醒一醒,你该起来吃药了。”
睁开眼,眼前仍旧一片昏暗。
似乎是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卧室窗帘仍紧紧闭着,不透一点光亮,搞得室内昏沉沉的。
裴谨修醒过来的那一瞬间,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空调已经关了,他浑身汗津津的,分明是大夏天,却莫名有些畏冷,又把被子往上揽了揽。
池绪见他醒了,跑去接了杯水,替裴谨修冲起了药,再一样样地递到裴谨修嘴边。
“快把药吃了!宋医生说你这是病毒性感冒,吃过药后,很快就能好了。”
他一边喂裴谨修吃药,一边絮絮叨叨,“王妈熬了些金桔雪梨汤,在厨房呢。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完药后我帮你拿上来。”
裴谨修刚睡起来,一时间懵住了,竟然真的就着池绪的手一勺一勺地喝起了药。
这位宋医生还真是妙手回春,刚喝了几口药,他喉咙就清清凉凉的。
裴谨修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接过杯子,示意接下来的药自己喝。
池绪没有坚持,将水杯递给裴谨修后,他自顾自道:“本来我妈妈想要一直陪着你的。可是公司临时有事,所以我跟妈妈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你,让她放心。”
嗓子没那么疼了,裴谨修终于能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嘶哑得一塌糊涂。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需要你照顾。”
但毕竟人家在自己昏睡的时候一直守在身边,裴谨修不想表现得太过分,生硬地补充了一句:“知不知道什么叫病毒性感冒,小心传染给你。”
“不知道诶。”货真价实的六岁小朋友池绪摇了摇头,表情既天真又认真,“但是妈妈说生病的人都很孤独的,需要人陪伴,这样病才能好的更快些。”
裴谨修吓唬他:“你要是一直待在我身边,就会像我一样生病,很痛的。”
年仅六岁的主角受脑回路清奇,闻言不仅没被吓退,反而有些雀跃道:“那到时候就换你照顾我了!”
“……”呵呵,裴谨修没好气道,“你做梦。”
劝说无用,裴谨修也不白费力气,反正他仁至义尽。
吃完药后,池绪还记着裴谨修一天没吃饭,下楼去帮他拿了金桔雪梨汤,还有一盅炖得软烂的鸡丝汤。
已经下午六点了。
裴谨修拉开窗帘,天还大亮,他这里的窗口正对楼下的池塘。
池塘很大,里面开满了各色莲花,一朵压着一朵,层层叠叠,池边还停着一艘小舟。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飘在裴谨修旁边,跟着一起向窗外望去,顺便表达了一下对宿主的关心。
犹在病中的裴谨修,气质远没初见那天盛气凌人,让系统都感觉好接近了不少。
虽然下一秒,这股错觉就烟消云散。
“让你查的资料都查好了?”
“……没有。”
“还不快去?”
“……”系统立马消失了。
夕阳有些刺眼,照得满堂荷花霞光绚烂。裴谨修望着远处那接天莲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些荒唐不堪的原书剧情。
主角受其人,少时没有防备心,亲近的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蠢得要死。
长大后深陷窠臼,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自身难保却还想着顾全别人。
烂好人一个,却从没人念过他的好,最后众叛亲离,更蠢得要死。
裴谨修精致利己惯了,深知杜绝白眼狼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对任何人掏心掏肺,因此并不大客观地冷血评价道:书里的池绪能落到那个地步,多少还是有点活该。
这时,被他诟病的幼年版主角受端着餐盘上来了。
清香的金桔雪梨汤配绵软细腻的鸡丝粥,让目前嗅觉不大好的裴谨修都产生了些食欲。
裴谨修确实饿了,吃相斯文而又迅速。
金桔雪梨清热降火,鸡丝粥浓香软烂,他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期间,池绪一直手撑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裴谨修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问道:“想什么着呢?”
池绪眼睛亮亮的,毫不犹豫地夸赞道:“你长得真好看。”
裴谨修被他噎了一下,要不是池绪现在只有六岁,他都要怀疑池绪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不过这一家人都是学画画的,对美学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度,欣赏美或许只是一种本能。
因此裴谨修又觉得池绪突然来这么一句,是可以理解的。
思及原主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句话也算是夸自己,裴谨修点头,礼貌道:“谢谢。”
他把碗放进餐盘,下巴指了指门口道:“我又困了,先睡一会儿,你把碗筷送下去吧。”
潜台词是:别再守在他床前了!
池绪乖乖点头,帮裴谨修拉好窗帘,临走前道:“那我九点过来叫你喝另一种药。”
裴谨修陷在软绵绵的床褥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实际上,他八点半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裴谨修下意识打开了床头灯,一转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裴谨修吓一大跳,几乎想骂人了。
他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这儿?真不怕传染啊。”
池绪无辜地歪了歪脑袋,颇有些一根筋道:“我说了要一直陪着你的。”
裴谨修倍感无语,怪不得主角受能“成为原主的光”,蛊得原主智商归零,最后明明没走到穷途末路那一步,却拼死拼活要拉着原书攻同归于尽。
两个蠢货。
没有善良的资本,又当得起谁的救世主?
最终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害人害己。
裴谨修摆了摆手道:“行了,不用你陪,我现在吃药,吃完药你就放心了吧,赶紧回去睡觉。”
盯着裴谨修吃完药,池绪才终于放心了一些。
临走之前,他十分真诚道:“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呀,你刚来洛津,不知道洛津漂亮的地方可多了,都去看看,总会有喜欢的!”
毕竟被人家照顾了一天,再说不去,未免有些过分。裴谨修无情但也不喜欢欠别人情,因此顺着点了点头。
池绪立马喜笑颜开,冲他招了招手:“那晚安啦。”
晚上九点半,池晚宜才带着一身暑气,开完临时会议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去两个卧室看了一眼。
裴谨修已经睡着了,像只孱弱的小病猫,可怜可爱。
池晚宜心疼地替他掖了掖被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边的池绪还没睡,跟池晚宜详细汇报了下裴谨修的病情:烧已经退了,嗓子也没那么疼,能说出话了,只是会轻微流涕。
总之,症状减轻了许多。
池绪仰起脸,邀功道:“我今天一直陪着他呢。”
池晚宜笑着将儿子揽在怀中,亲了亲他额头:“宝贝真棒。”
池绪有点困了,抱着他奶黄色的小狗玩偶,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黏黏糊糊地窝在池晚宜怀里,依恋道:“妈妈,我好爱你呀。”
“妈妈也爱你。”
池晚宜心软软的,满目慈爱,关了灯,看着池绪睡着后,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之后三天,裴谨修的重感冒渐入尾声,只略微干咳两下。
倒是池绪不幸被裴谨修说中,抽抽噎噎地病了起来。
裴谨修没好气地给池绪送上来了同款金桔雪梨汤和鸡丝粥,顺便奚落道:“早跟你说了别跟我挨太近,非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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