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也算是为了社会稳定做了不小的贡献。
不知是不是巧合,陆何对医学也相当有天赋,厉沉舟拿笔做高数题时,他拿刀给兔子做解刨,最爱的事情就是帮家里杀鸡,杀得又快又好。
毕业后,开了家私人诊所,医术相当精湛。
厉沉舟回答:“发烧,头晕,没有吐。”
厉沉舟结婚时,陆何还来过,当时两位新人一个赛一个地像假人,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浓浓的疏离,但刚才看厉沉舟揽着纪眠腰的样子,关系好像也不是多差。
“嗯,我看看。”陆何拿出体温计,甩了甩,让纪眠夹住,过了一会儿,拿出来,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38.8,还行。”
站在一旁的张伯:“……”
陆医生!!!你要不要看看我们孩子都烧得说胡话了!!!
陆何动作迅速地从一旁拿药,看向厉沉舟:“吊水,他晕针吗?”
厉沉舟皱眉,抬手,轻轻捏了捏迷迷糊糊的纪眠,低声问:“晕针吗,可不可以打针?”
“唔……”纪眠迷茫地眨了眨大眼睛,很乖很听话地说,“不晕,可以的。”
陆何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自己可能对纪眠从前的印象判断失误。
这小嫂子还挺可爱。
“好。”陆何说,“先打一针。”
等着陆何打针的功夫,厉沉舟转身去了书房。
四面至顶的书柜,摆满了书籍,厉沉舟面色沉沉,走到一面书柜前,停下。
目光微垂。
监控上显示就在这里。
面无表情地垂眸,从外在看不出任何端倪,倒也不是很蠢,放在了最后一格,有利于遮挡视线。
厉沉舟并不打算动手查看,既然能有脑子藏在这里,那肯定也留心做了记号。
书房内并没有任何文件,电脑是上锁的,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动力,但……
有意思。
厉沉舟漆黑的眸子像是浸了水的冷玉,眸底深深,透出一点玩味。
看似胆小脆弱的幼猫,竟也会在放下戒备的同时,偷偷挠你一下。
自己得到的,不如别人双手奉上的。
“砰砰。”
敲门声响起,张伯站在门外:“先生,陆医生有事找你。”
“嗯,”厉沉舟敛下神色,“马上过去。”
陆何拿着医用小本本,唰唰写下一页狂草:“给他打了针,应该没事了,我开了点药,记住什么时候吃,哦,还有,病人度数太高,不要给他把被子捂这么紧。”
“啊……”张伯偷摸掖被角的动作一顿,羞愧万分地站在一边。
陆何口吻毫无起伏:“还有,看样子你们两个是同房睡的,我怀疑是流感,先分房睡。”
厉沉舟点头。
陆何留在家中等纪眠挂完水,拔了针,又对厉沉舟道:“先给他按着,按三分钟就行。”
张伯看着陆何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唏嘘:“陆医生真是严厉啊。”
厉沉舟不置可否,捏着纪眠细瘦的手背,很白,细细的青筋透过薄薄的皮肤若隐若现,竟然这么瘦。
但脸蛋却很有肉,捏着软软的,胶原蛋白很是充沛,手感颇好。
像是不舒服,床上的青年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厉沉舟估摸着时间到了,松开手,正欲起身。
手却忽然被人牵住。
嗯?
他转头。
青年雪白的脸颊上晕着两团淡淡的粉,浓密的长睫被汗湿成绺,浅色的唇瓣也因为过多的热,而变得更加娇艳红润。
喉结微动,他问:“怎么了。”
纪眠的声音很低:“嗯……你别走。”
纪眠烧得迷迷糊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生病时,难受得睡不着,婶婶会坐在床前,一遍遍轻轻拍背,哄着他入睡。
他思绪乱飞,不灵光的脑袋已经分不清现实,只觉得眼前人就是婶婶,忍不住还是像以前一样,闭着眼,像是只小猫,用脸颊撒娇似地轻轻蹭了蹭怀中修长微凉的手背。
“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第14章
张伯家里有一个和纪眠差不多的孙子,最能体会这种被依赖,被撒娇的感觉。
但可惜,他孙子长到纪眠这么大就不爱撒娇了,让他时常怀疑人生,现在见纪眠这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但跟他性格不一样,厉沉舟手段冷硬,人硬,心更硬,纪眠撞上他家先生,跟块小果冻撞大冰山似的。
想到此,他颇为小心翼翼地看了厉沉舟一眼:“先生,不如我来陪一……”
“不用。”厉沉舟道。
张伯有些惊讶。
厉沉舟垂眸,看向贴在他手背上,跟块小粘糕一样的纪眠。
许是烧糊涂了,不知是把他认成了谁,褪去了平日自以为掩盖很好的无措和警惕,仿佛全心全意依赖他,信任他。
这个模样确实是有些……可爱。
但可爱并不代表无罪,况且,他并不想成为某个不知名人的“幻影”。
厉沉舟顿了一秒,冷淡道:“不可以。”
纪眠黏黏糊糊地拽着他,全当没听见。
厉沉舟抽出手,轻轻拍了拍纪眠的脸蛋,试图讲理:“你得的是流感,和你一起睡,可能会被传染。”
脑子宛如浆糊一般的纪眠什么都没听懂,只觉得今天的婶婶对自己一点都不好,脾气上来,哼唧了一声,表达了不满,愤愤转身,撅着屁股把头埋被子里了。
他这一套动作丝滑,转身一抱被子,后边便盖不住了,露出一截雪白的腰,和一个圆润的臀。
张伯见到这一幕,眼睛转了转,忙偷偷地溜走了。
厉沉舟愣了两秒,险些被气笑。
生病了,不认得人,反而长脾气了。
他站起身,没觉得生气,像是被自己养的猫拍了一巴掌,目光触及那撅到外面的屁股,微微一顿,又移开:“盖好。”
做鸵鸟状的青年静了静,动作颇大地把屁股缩回去了。
厉沉舟见人消停,转身正欲走,烧糊涂的纪眠忽然扭过头:“你真走啦?”
嗓音里微哑,黏黏糊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厉沉舟动作微顿。
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青年,只是在……“欲擒故纵”。
清醒的时候不会,病了反而会了。
像是一颗酸溜溜的糖,放在嘴里化一圈,发现夹心是甜的。
厉沉舟微微挑眉,眼中带了点探寻,又坐了回去。
刚一坐下,青年便黏糊糊地贴了上来。
并且极其熟练地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
厉沉舟俯身去听,听了一会儿,明白了。
就两个字。
“拍拍。”
迟疑地抬手,纪眠把脸埋被子里,看起来颇为舒服,像是有人曾做了许多次。
厉沉舟半垂下眸,若有所思。
-
纪眠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晌午,艰难地睁开眼,他往旁边一瞅。
被子是整齐的,昨天厉沉舟没和他一起睡。
纪眠放下心来。
他昨天烧迷糊了,发生的所有事都跟隔了层雾似的,记不太清,他还做了个梦,以为是他婶儿来哄他了,他各种撒娇卖萌,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点惊悚。
嗓子里像是卡了刀片,纪眠咳嗽了两声,差点原地归西。
下楼喝水时,正巧撞见张伯。
张伯正提溜着水壶浇花,见他下来,笑得一脸奇妙的深意:“头还晕吗?”
“……”纪眠眨眼,“不晕了。”
他喝着水,心下迅速地回忆。
他是烧糊涂的时候干什么丢脸事了吗??
已知的丢脸并不可怕,未知的社死更让人心惊。
病来如山倒,纪眠顶着一个脆皮身体,硬生生在家躺了一整天,第二天,才勉强活蹦乱跳地去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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