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翻了个白眼,虽然心中受用嘴上还是臭硬的:“大哥从来没有挨过鞭子,自然不知道其中滋味。”
苏辰无语,这个胤褆一天不幼稚都不行。
“阿玛总共揍过你两次,说句风凉话,哪一次不是你自找的?”胤褆仰头看见的就是大哥凉凉的眼神,“第一次孝懿皇后还没有才下葬,你就去找阿玛说我和保成的坏话,说我不孝就算了,你这么说保成可是要动摇他的太子之位。这一次你贸然带着那么一点人就去追噶尔丹残部,你想过万一你被噶尔丹抓到手的后果吗?”
胤褆沉默下来,好半晌才闷闷道:“我想过。”
苏辰:“---”
胤褆说道:“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我抓不到噶尔丹,我就死,也不会落到噶尔丹手里让他威胁阿玛。如果我死了,咱们踏平漠北也是出师有名。”
苏辰手痒,真没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子。
“你想得倒是伟大,那你想过阿玛和惠妃娘娘没有?”
胤褆嘟哝了几句什么,苏辰没听清,但无非也就是阿玛根本不心疼他那么几句话。
“我知道你着急立军功,但你要记着,什么都要活着才能有。”苏辰说道,“下次不准这么莽撞了。”
胤褆没吭声,苏辰说道:“记住没有?”
胤褆闷声道:“记住了。”
老何替他家主子过来送药,在外面听了会儿才笑着进来,他的药是西洋药,他们在福建的时候得的,一直存放着都舍不得用。
胤褆已经知道艾五的身份,人家还真是爷爷,因此对爷爷的身边他也要谨慎几分,趴在床上郑重地道谢。
老何客气着走了,回去跟主子回两个小主子的话。
艾五听了也欣慰,说道:“老三比我有福气,他有个听话愿意为父亲考虑的儿子。”
辰儿是个好的。
这种情况,但凡换一个人,胤褆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何坐在桌边吃东西,摇摇头:“是啊,辰亲王跟裕亲王当年有一比,都是淡泊名利之人。”
“说起那个小子,他这次是真糊涂,”艾五问道,“还是去老三那儿跪着?”
“跪着呢,皇上都不理会。不过老奴觉得,这种事关朝堂的事,您最好不要过问。”
艾五摇摇头,过问什么,就叫老三处置吧。他只是觉得多年不见老二,这小子越长越回去了。
这一次真是难得的好机会,将噶尔丹或杀或擒,漠北至少能安稳几十年。
但是就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生生把老二的眼光胆量都养得没眼看了,也亏得老三信任他让他担任主将。
“老何啊,我只是觉得,要不要过去见见这个老二,让他再提提劲儿。”
福全只从常宁的信上知道他们还有爹呢,来到科图这些天都专注在面见皇上这件事情上,然后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晚上睡着睡着被人叫醒了,睁眼就看见已经作古的先皇。
先说好,常宁是告诉他皇阿玛当年是假死,但他还没接受到和皇阿玛面见时候的精神冲击,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皇阿玛早已经作古了。
这两日他睡都睡不好,总是担心不能给后代保住这个亲王的爵位,睁眼看见皇阿玛变老的脸,谁能不吓个半死?
第234章 大局观
福全一下子从床上撅起来,腿软心发抖,声音也抖得不成个直线:“皇阿玛,阿玛,您受苦了---”
难道在底下都没什么好吃的?
没想完,察觉到不对了。
常宁给他的那封信是不是说阿玛还活着?
福全眼睛里流下感动的泪水:“阿玛,您来看儿子了!”
艾五才在床边坐下,转头道:“听说你天天跪着,过来看看你膝盖肿了没有。”
福全:那您也别半夜来啊。
还有,他不是没有跟大侄子聊到阿玛,大侄子好像是跟他说,阿玛去南方去了,听说那些天教徒一点都不老实,特别觊觎他们这里的泱泱子民。
“没肿,儿子的膝盖好着呢。”福全把腿放到床下垂着,特别老实的说。
不过心里还是感觉很惊悚有没有,他跟老三不一样,以前就没有相信过那些他们皇阿玛并没有死其实是去五台山出家了的话,可是为什么偏偏这就是真的呢!
福全侧头,小心地打量这人的面庞。
艾五猛地转头:“几年不见不认得阿玛了?”
福全眼睛里又流出泪水,皇阿玛,您知不知道半夜看见这样一个老脸,还是您那张经历风霜变老了之后的脸,是很吓人的。
“认得,”福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阿玛,您半夜驾到,不知所为何事。”
艾五说道:“看看你,是多老了脑子都糊涂了。”
福全慢慢起身在床边跪下来,双手扶着膝盖道:“儿子真的知错了阿玛。”
“儿子以后再也不胆小了。”跟自家阿玛说实话,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艾五摇了摇头,“你是养尊处优得太过了,等回京之后,跟我去江南转转,尤其是福建广东等沿海地区,见一见那里每日都从西洋过来的人,你会知道你以前的认知太短浅了。”
福全心里苦,但是他不能说。
这下好了,回去之后不仅要面临皇上三弟的责罚,还要跟阿玛一起去海边长见识。
艾五说:“你是不是想这个阿玛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死了?”
福全大惊失色,双手都摆起来:“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现在他才明白皇玛么生病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他去探望,为什么有一次会听到皇玛么说等她驾崩了不用急着下葬。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距离远听岔了,现在想来玛么是要等着阿玛回去奔丧。
艾五笑道:“这就好。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教给你一番话,保证老三听了就不那么生气了。”
福全一下子支愣起耳朵来。
*
“皇上啊,其实臣故意给噶尔丹留一条生路,是另有原因的。”
第二天一大早,康熙就不得不接见再次跪在外面的裕亲王,闻言感兴趣地放下汤勺:“哦,你说来听听?”
“虽然噶尔丹野心勃勃主动跟罗刹人接触,但正是因为他的野心,他不可能把漠北这片广大的区域让给罗刹。有他在,至少罗刹不能在漠北横行。
据臣弟所知,从我们皇玛法还在的时,罗刹就一直在往漠北扩张,不少蒙古人民都不得不臣服于他的刀兵之下。”
康熙:还挺有道理的。
裕亲王继续:“况且现在噶尔丹被我们大败于乌兰布通,短时间内他绝对不敢招惹我们,他想重整旗鼓的话,无非是从准噶尔和罗刹占领的漠北区域入手。”
“这么好的狡辩辞,是谁给你想出来的?”
裕亲王:“臣弟并非狡辩,是的确有这方面的考虑。”
撑着自己的背伤还要过来给他阿玛请安的胤褆在帐外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冲进来喊道:“皇伯这样不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论是噶尔丹还是沙鄂,我们朝廷的军队都能解决。”
裕亲王忍不住扶住这个傻侄子,“胤褆,你还有伤,怎么不好好躺着?”
胤褆不让他扶,语气凉凉:“是啊,我的鞭伤可疼了,不像皇伯一点事都没有。”
裕亲王:这熊孩子。
康熙说胤褆:“你不好好养伤,跑过来做什么?”
胤褆面色苍白额上沁着汗珠,跪下来道:“儿臣来给阿玛请安。这点伤对儿臣来说不算什么,儿臣想要请求继续追击噶尔丹。”
康熙看着胤褆,这点蠢呼呼的韧劲倒还算拿得出手。
“行,不过至少要等你的鞭伤结痂了。”
胤褆敏锐的察觉到阿玛对他的态度温和,雀跃道:“儿臣领旨,儿臣谢阿玛关心。”
裕亲王想到他自己昨晚上也是这样感激阿玛的,心里蓦然对胤褆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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