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他们的贡品可以,也可以给牛给羊,但是给的东西两年之后要一起还给朝廷,辰亲王还说不收利息。
使者都蒙了,什么利息?以前朝廷就算是说借给蒙古部东西,也根本没有提过半句利息啊。
使者跟辰亲王据理力争,没想到人家王爷转头就抛给他一本来自户部的账册,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从康熙二十一年开始到去年,朝廷对蒙古的扶助频率,达到了每半年一次。
接着辰亲王把蒙古的情况又说得很清楚,乌珠穆沁还从山西那儿学了制作煤饼,再加上朝廷给找的奶制品肉制品渠道,按说是不该贫穷到连一个旱灾都应付不过去的。
最后,使者顶着满额头的汗,惭愧说草原一经受旱灾便是全境无收才作罢。
所以说,辰亲王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做生意的,他什么都算得清楚着呢,又不像皇上那样只要你为官没有大错漏就给你留面子。
辰亲王是真敢撕,而且,每当辰亲王要追着一个问题不放的时候,皇上就不站他们这些臣子了。
怎么能走辰亲王的门路,让自家参与一份海上贸易,还真是一个不好论的论题。
一桌子人,几乎不用某一个人特别提醒,想到的就是两年前叫乌珠穆沁右翼旗使者大失颜面的那件事。
酒桌上的氛围有些沉默的尴尬。
赵申乔突然又开口:“其实,依下官之间,辰亲王不一定会反感我们对海贸感兴趣。”
海贸是个赚钱的大宗,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然当初皇上叫开海禁,两广、闽浙总督不会急成那个样子。
难看的吃相连皇上都看出来了,当着大学士们的面将海边几省的官员说得都成了贪财之辈。
只不过那时候的皇上,还端着皇上的矜持,没有要参与其中而已。
可谁让辰亲王感兴趣呢?
换个皇子,看看咱们不参奏到他怀疑人生!
然而这是辰亲王,辰亲王是皇上的眼珠子,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的。
唯一庆幸的就是辰亲王不是储君,以后不会是大家的顶头上司。
高士奇笑了笑,说道:“赵大人洞察人心啊,初入京城,就这么了解辰亲王的为人了。那么,你是凭什么觉得辰亲王不会反感我们想插手海贸?”
高大人频频询问,这是另眼相看的表现啊。
赵申乔的神色更加严肃,端正身体道:“下官进京不久,便去参观了京城西郊的粉饼厂。从粉饼厂的设置,各级管事们的待遇,下官看得出来,辰亲王是个喜欢人都规规矩矩做事,然后他也不亏待大家的人。”
高士奇听见这话,真佩服了。
你说这么多年,每年被调入京城的官员有多少,但又有几个能够做到,不对,是意识到要去粉饼厂或者玻璃厂参观参观呢。
当年辰亲王弄个粉饼厂的时候,才多大?
可是后来修黄河,户部都跟粉饼厂打过欠条。
“赵大人,怎么称呼?”高士奇端起酒杯,致意。
赵申乔意识到,此时高大人才算把他看入了眼中,忙谦虚地也端起面前的小巧酒杯,“下官字松伍。”
“松伍啊,”高士奇笑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初一不用上早朝,也不用进宫赴宴,因为初一到初五,都是皇室内部的姻亲宴会,这也是官员们一年到头儿最清闲的时刻。
因此,高士奇攒的这个局,便一直开到了第二天天大亮。
裕亲王带着家眷进宫的路上,碰见一个兵部的小主事。
前几年他参与过一段时间的南方平叛,和这个小主事比较熟悉。
小主事停在路边向裕亲王府的马车行礼,裕亲王看见了不能不打招呼,掀开窗帘子道:“九鹤啊,怎么这新年一大早就在外面,给哪位上峰拜年去?”
程九鹤说道:“初一大家都访亲友呢。下官不是都中人士,今天没地方可去,这不惦记老家父母,皇上昨日赏赐丰厚,下官想到外城找个行商队伍,这点东西能赶在上元节之前捎给家里人就好了。”
裕亲王笑道:“你真是个孝子。”
“下官孝顺,还不是皇上给了机会,”程九鹤面现感激,“没有皇上给的钱,下官哪里有余钱捎往家中。”
裕亲王:这小子给我挖坑呢,短短几句话,说了几次皇兄有钱了?
怎么着?皇兄有钱了我就敢跟他借啊。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的裕亲王觉得,跟皇兄借钱的话,皇兄不一定不给,内务府现在可有钱着呢。
自从三藩之乱平定,不论是户部还是皇兄的内务府,那银子积攒的速度都是相当得快。
裕亲王笑了笑,放下帘子,马车就走远了。
程九鹤也不看懂王爷最后对他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懂了他的意思吧?
一个时辰后,摆在乾清宫的家宴上,苏辰正在吃他面前的卤鸭翅,胤禛他们跟着今日进宫的王爷、君王家中的小孩子们在外面玩耍。
小孩子热闹的耍乐声衬托出来的宣和景象,让皇家的聚会一如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普通的家庭。
苏辰长大了,早几年那些在宫宴上还敢拉着他和保成一起偷偷喝酒、玩闹的堂兄弟们也长大了,于是连寒暄都规矩起来。
苏辰和几个比较好的兄弟喝了两杯酒,就闲下来坐在自己位置上吃着烤鸭翅,听着阿玛跟下面几个兄弟和上面的叔伯们闲话。
就是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裕亲王开口了:“皇兄,弟弟这一大家子,开销实在有些大,今年若不是您赏赐的金瓜子,弟弟都没有余钱孩子们发红包呐。”
说完了,还苦涩的摇摇头。
苏辰手里的鸭翅都顿住了,震惊地看向对面的福全皇叔,第一次见哪个王爷哭穷哭得这么新奇的?
胤礽:不用说了皇叔,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康熙招手,叫坐在福全身后的一个男孩子:“詹升,你阿玛说得可都是真的?今年给了你多少的压岁钱?”
詹升是康熙十七年生人,苏辰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儿的时候,他才一岁多,刚呀呀学语。
詹升三岁的时候中过一次毒,苏辰和他阿玛去裕亲王府上看望过,裕亲王的长子也是幼年夭折,詹升虽然是庶福晋杨氏所生,但他在皇家的受重视程度和裕亲王嫡长子没有多大差别。
当时詹升中的毒,太医院也没有什么办法,见这一家子都快哭死了,苏辰把他下山的时候带的师父做的清毒丸拿出来一颗给了詹升。
詹升吃了吐出来一口黑血,在太医的调理下慢慢就好了。
裕亲王差点失去这个儿子之后,简直疼到了挂在腰上的地步,这也就养成了詹升比较单纯的性子。
“回皇上,年前我阿玛才买了一副据说是唐寅真迹的画,阿玛说没钱了,今年的压岁钱只有三颗金瓜子。”小少年出列回答问题,整个一文静又乖巧的模样。
三颗?
康熙听得都替福全寒碜,虽然他给臣子们发的红包里也都是论颗的,但他的一颗金瓜子可是足足有一两一钱。
实打实的一颗金瓜子一两金。
裕亲王觉得他儿子特别给力,立刻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皇兄穷穷,皇兄给钱花花。
恭亲王常宁也凑热闹,道:“皇兄,臣弟也没钱了。”
康熙:“你的钱又都花到哪儿去了?”
常宁略有心虚:“臣弟在江南采买了两个小戏班,但去年就这么一点多余的开销,其他的都是这一家子花了。”
坐得远一些的皇叔父辅国公韬塞站起身,大嗓门儿对康熙道:“皇上,老臣家里也是捉襟见肘啊。”
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坐的诸王诸公都诉起日子艰难的苦来。
这个说儿子们都快养不起了,那个说小妾的衣服还是去年的。
苏辰直接目瞪口呆。
看来,不露富到哪儿都是个真理。
他阿玛不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小小的露了一下富吗?你们一个个的大年初一就都哭穷,确定不是要借钱?
康熙对大臣们都是相当仁厚的一个皇帝,更别说对自家亲眷了,便说道:“如果实在不过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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