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连翩的意思, 目光落在人白皙的面颊上,裴度手指动了动。
怎么能这么稀罕人呢。
问他:“对我小叔叔这么重视?”
连翩看他一眼, 佯装出几分埋怨来:“那不是你的长辈么,当然不一样。”
裴度:“没事,老人家睡不着,早上早起就去外面疗养了, 我还没来及告诉他你来的事, 等将来有机会,我带你正式拜访。”
连翩松了口气, 又有些担忧:“他身体怎么样?”
老人家病了不是最忌讳腾挪么。
他没见过裴度, 直接带入了连老太太那个年纪时的病态。
见连翩担忧,裴度心知肚明到底为什么, 心头不禁又软了三分,若非不是时候, 真想告诉他, 自己就是那个裴叔叔。
扶着连翩的肩膀道:“他身体.....好着呢。”
连翩狐疑看他, 不是说病了?
裴度揽着人肩膀边走边说:“其实是心病, 昨天晚上我陪着说了两句话, 后来就睡了。”
连翩明了。
见裴度虽然眉宇间没有倦意但眼下微微泛青,想起他昨晚生病要裴度照顾,裴度还要陪长辈说话,够累的。
仰面道:“那你吃完饭再睡会儿?”
裴度:“不了,睡不着。”
睡着了也得醒,梦里有人折腾他,总让他解睡衣扣子。
两人吃过饭,裴度让连翩吃了药巩固,免得再着寒,又让人穿了厚衣服,这才带人在家里走走。
裴宅很大,昨晚又来的晚。
连翩并不知道他住在整个宅子中轴线最中心的位置,只觉比起沈拂行的园子,这里才是真正的亭台楼阁开阔大气。
就是显的有点儿空。
碰到的都是佣人,再没有其他人。
就连昨晚碰到的那个高个儿帅哥也没露面。
问了几句。
裴度:“这里就我和小叔叔,没有别人,庄骁是小叔叔的身边人,有事忙,不在。”
大年初一,拜年的人很多。
这种事通常都是庄骁去处理,他偶尔有兴致也只在幕后听一听。
原来那个高个儿叫庄骁,连翩也理解了为什么裴仙楼出现在京市。
裴仙楼不仅仅是裴家子弟,看样子更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所以京市的那些人才那般趋之若鹜。
毕竟才生过病,身体还有些虚。
连翩逛出去的时候兴致勃勃,累了想回头,就觉出力有不逮来。
又绕过一段长廊后,彻底走不动了。
身体一歪将裴度当柱子靠,有气无力道:“还很远吗?”
其实不远,过长廊和天井就到了,裴度带路,去时的路和来时不同,就是想让连翩多看看景儿,知道他喜欢这个。
看他垂着眼皮,纤长的睫毛微颤着,裴度道:“挺远。”
连翩就往长廊旁坐的地方挪。
裴度拉住他:“凉......站上去。”
连翩不解,他就是站着累才想找地方坐着来着。
裴度:“我背你。”
这多不好意思,但还挺有诱惑力的,尤其被抱过知道他这个重量在裴度这儿什么都不是。
连翩站在长廊上,往前一扑就趴裴度背上了:“重吗?”
裴度托着他往上掂了下:“不重。”
连翩也不和他客气,攀着人肩膀往上挪了挪,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不动了,下巴颌点人肩膀上:“累了就告诉我,我下来走。”
裴度没说话,走的稳而慢。
的确不重,但有分量,让人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来。
看惯了的景色好像也别有意趣。
也许是平时冬天他不怎么出来,多是看书下棋处理公事,倒错失了这园子里很多的景色。
冷不丁听连翩问:“这里比拂行那里好的多,干什么和我挤一块?”
裴度逗他:“挤你了?”
这话有点歧义。
又没有睡一个被窝,怎么就挤着了。
连翩哎了一声:“我是说明明有更好的去处.......”
裴度:“热闹。”
连翩顿了下:“你不是不喜欢热闹?”
忽然就想起昨天看烟花时听到的,那对小情侣的对话,昨天听着没什么,就是对一种美好的会心一笑。
这会儿心头好像突然被什么拨了一下似的。
不自觉竖着耳朵。
裴度:“赶我走呢?”
两只手圈着人脖颈,腾不出空儿,连翩脑袋碰了下裴度的脑袋,强调道:“没有!”
裴度:“我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你不一样。”
他不需要朋友,即使重视连翩的事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挤一块儿,说不清,总之住的挺好的。
人都趋利避害。
那儿住的好,自然不愿意挪。
甚至想说他要觉得这儿好,可以搬过来,那就不用挤在那个小园子里了。
但这话不合适。
小孩儿如今有男朋友呢。
关系有远近,名分也有远近,再好的朋友也抵不过伴侣。
裴度的声音沉而稳,跟他这个人一样。
连翩想回点儿什么,哪怕是得意之类的,毕竟裴度这样的人肯定不缺朋友,但他不要,就重视你了。
这难免让人得意。
但最后他只是含混的“嗯”了一声。
大概不用自己走路,精神又恢复了,在人背上左张有望,看到的景色好像又跟不一样。
这地方原本就十步一景,打理的非常精细。
有佣人路过,会等在一边让裴度先过。
但那种看到裴度背着人的惊愕的眼神震惊的态度,仿佛看到火山爆发海啸涌动一样,即使很快就掩藏,连翩还是注意到了。
他原本觉得裴度背着自己没什么,之前背过,昨晚还抱来着。
要是裴度需要,他也会做这些事。
但好几拨我看到了什么,是我眼睛坏了还是世界坏了的惊愕,就觉出点东西了。
问他:“哥,你背过别人没有?”
裴度:“背过。”
连翩:“......谁啊?”
裴度偏头朝连翩的方向看了一眼:“庄骁,国外的时候他不小心受伤了,腿骨折,背了一回。”
打群架,庄骁不当心被人一棍敲折了腿。
当然敲他的人脑袋出了血。
又补充了一句:“不算背,拖了几步路就有车了。”
小巷子,车进不来。
如果庄骁听到,肯定得诉苦,那叫背吗,那叫拖吗,那明明是拎个破麻袋一样的给他拎了几步。
还顺带将挡路的踹走。
一脚一个。
那力道,那狠辣劲儿,看的他都肝儿颤,即使不舒服也不敢提什么意见。
连翩问:“还有呢。”
裴度:“没了。”顿了顿又道:“不过将来肯定会有。”
连翩:“这么肯定?”
裴度:“背媳妇儿。”
连翩:“......那倒是。”搂着人脖颈的手紧了紧:“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认识的人也不少,回头给你物色物色?”
裴度托着他大腿往上掂了下:“不用。”
连翩:“为什么?有看好的了?”
裴度不说话。
连翩好奇,一直催他,手指还戳了两下他的脸,脸长的俊,比他的要硬,戳了也没留什么印。
裴度被他闹的没办法,抬手拍了他屁股一下。
很不乐意的道:“你眼光不好。”
他平常情绪十分稳定,这么明显的带着情绪的评价,少见的很。
连翩:“......”
感情之前不说不是没有理由或者不好意思,是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但他明明眼光挺好的。
不大服气:“你就是我挑的,怎么不好了?”
当他随随便便看见一个人,只是长的好,人家请吃饭就愿意拼一桌的么。
裴度心说谁挑的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打打闹闹,时间过的飞快,连翩偶尔一抬头发现又过了一个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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