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听出韦幸的话有试探的意味。
他和韦幸一直以来关系不错,但成年人总有各自的选择,像他无论无何都会选择自家少爷,韦幸则是铁杆的谢家亲信。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心里总归不那么熨帖就是了。
连翩浑然未觉,轻描淡写道:“他还差得远。”
红灯变绿,
韦幸专心开车,不敢再往后看上一眼。
他也算阅人无数风浪平渡,但这会儿连翩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味,却是不敢揣测。
只是心中难免不安。
连翩到底是个怎样的厉害角色,韦幸在见他处理老董事长丧事时就看的分明,那时只觉心安。
如今......总不能是开门迎了虎狼吧......
看来得找机会和燕归少爷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岁安闭目养神。
连翩看向窗外,车流如织,不知那些车里又有怎样的恩怨爱恨。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该睡着的眉目桀骜的青年,眉心几不可查的皱起几条细细纹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谢家老宅。
虽然一直清醒的知道这里并非自家,但毕竟住的久了,连翩下车顿时便觉出一种踏实又放松的情绪。
他给岁安放了假,只想着洗澡换身熨帖的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午。
卧室内有单独的洗漱间。
推开卧室门便见落地窗边休闲区,雅致的花瓶里一枝桃花灼灼生辉,让人有种恍惚感。
但也只是一刹那。
他记得江揖送的那枝桃花早已经开败,光秃秃的枝干被他插在了花园,大概是活不了的。
连翩是个和气的人。
但他自有自己的生活习惯,没有他的允许宅子里的人只负责打扫卫生,却绝不会随意添什么东西。
所以有这个胆子,还这么巧合的也放桃花,几乎不做第二人选。
花很好看,花也没错。
连翩站在小几前看了几秒,单纯赏花的话,心情还算不错。
洗澡出来,小几上不止有花,还多了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小龙傲天趴在花前睡着了。
头发短而浓密,脊背修长宽阔,完全是个不容小觑的成熟男人的样子。
连翩还穿着浴袍,转身去换了衣服,顺带从衣帽间拿了一条毯子出来。
室温虽然可以,但人在睡着的时候会觉得冷,如果没个披盖容易着凉,尤其是疲累至极的时候。
虽然心中有很多犹疑,但让谢燕归难以抗拒的是只要连翩在的地方,他就能舒展神经。
这次也是一样。
而且在连翩出差的这几天,他都偷偷溜进来在连翩的卧室睡的。
说是偷偷,却瞒不过白管家。
不过白管家也不会说什么就是了,小情侣之间同床共枕那么久,串个房一解相思没什么大不了。
话说回来,也许是车上小憩过的缘故,尽管连翩给谢燕归盖毯子的动作很轻,但谢燕归还是立即就醒了。
骤然睁眼,眼睛里红血丝很明显。
连翩道:“既然这么累,就该好好睡一觉,磨刀不误砍柴工。”
说罢便要走开。
袖口被拽住。
自从不是情侣的话说开,尤其两人似有若无的隔阂,谢燕归就不敢再对连翩做出逾距的亲近。
他个高腿长,手掌也生的大,手指修长。
小心翼翼的拽住一点袖口布料时就显的既可怜又委屈:“哥,我想和你说说话。”
连翩看他:“说什么?”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绽放的桃花上,粉光致致。
两人一坐一站。
谢燕归仰面看着眼前的青年:“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查探你的行踪,不应该说那么绝情的话,不管我们怎么到了一起,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哥,是老头子去后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人。”
他不想单纯的用金钱利益去定义两人的关系。
哪怕现在有利益冲突。
谢燕归觉得自己很贪心,既想要谢家,又想让连翩毫无芥蒂的对待他,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连翩以为他只把他当做一个合作者。
连翩下意识的抬了下手。
按了按谢燕归的肩膀,笑了下:“我知道。”
真心从来是相互的。
当初他能从觉得接下了一个麻烦事到养弟弟一样,何尝不是因为谢燕归那时的依赖和濡慕。
又叮嘱了一句:“去睡觉,不到晚饭不准起来。”
这话有命令的意味,但谢燕归却只觉精神一振:“好!”
答应的快,人没动。
连翩:“怎么?”
谢燕归握着半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我可以在这里睡吗?”
这间房既然能被连翩和谢燕归选做卧室,各方面都是整个谢宅数一数二,但谢燕归的那间房也很不错。
就在隔壁,大差不差。
连翩:“不能。”
谢燕归有些失望,但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去,到底好受了些,乖乖抱着小毯子出去了。
连翩坐在窗边看书,花放在那儿没动。
这种小心思,谢燕归没提,他也没问,总有些情形说出来就不是那么个事,放着也就放着了。
过了一会儿有敲门声。
谢燕归从来不敲门,都是在门口喊一句:“哥——”
连翩道:“进。”
进来的是白管家。
连翩见他神色踌躇但并没有慌张之色,知道不是什么大事,随意问:“白叔,有事?”
白管家迟疑了一会儿道:“前几天您不在,我看到少爷来这间房睡。”
连翩:“......”
其实严格追究起来,这间房是谢燕归从小到大的卧室。
整个谢宅也都是谢燕归的。
而对外,包括白管家等等和谢家有关联的人都知道,他和谢燕归是伴侣,还是感情甚笃的那种。
他只道:“没事。”
白管家道:“嗯......连总,少爷他是睡在这个房间,但我看到他睡在沙发上,你们......”
连翩这下才真是诧异了,就谢燕归那个体格,睡沙发上?
话说到这里,白管家索性道:“少爷他年纪不算大,脾气又不好,但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您,我们都盼着你们一直恩恩爱爱,如果他惹您生气的话,我替他道歉,还请您原谅......”
说罢不好意思的看着连翩,既恳求又慌张。
连翩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们很好,只是谢家担子重,燕归又血气方刚,人的精力就那么多......是我忽略了他的情绪,晚上就让他搬回来。”
话说的含混,但足够让人听懂了。
白管家松了一口气。
又听连翩道:“这毕竟是私事,白叔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说。”
白管家连连点头答应,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连翩看着桌上的桃花,轻轻叹了口气。
偷偷进来了居然还又睡沙发,这画面真是让人想象不出来,但总归也很不容易。
是怕孤单吗?
想起小龙傲天那句老头子不在他就是最亲的人。
真假不论,但未免人心浮动......
先这么着吧。
当天晚上,谢燕归抱着枕头来了连翩这里,头发湿漉漉,皮肤白净眼珠乌黑,明显是洗的溜光水滑。
如果不是连翩神智清醒,都要以为他是又进了个什么小龙傲天侍寝的剧本。
国外谢云起的事敲定,他的精神状态就更松弛。
看了眼身边的位置道:“进来吧,从今天开始我盯着你睡觉,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才能做好。”
谢燕归有些赧然的应道:“嗯。”
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迹,哪怕只是一部分,谢燕归也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那是他前段时间浓眉重目忙活工作所没有的神采。
谢清听见他这样就皱眉,尤其联系到连翩出差归来,心道这么久了竟也不见腻,果真是见的世面少。
难免提点:“不要怪二叔提醒你,燕归,温柔乡英雄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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