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方向看去,停灯正在斟酒自饮。
【……嗯,那个好像也可以。】停灯一边吃花生,一边打量场内的各大门派世家天之骄子,和系统一起合计祸害哪一个。
半天下来,被他注视到的人或是脖颈发凉,或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谁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见他不接仁清的挑战,台下响起哄笑声。
“不过如此。”
“什么剑术天才,里头有多少水分。落霞峰道友,你们的师兄当年怕不是色迷心窍放了水,拉不下脸来,才说什么技不如人。”
“听说是李将军府当年小姐的女儿,真是有辱门风。”
今日,李家也来了人,闻言不满地看向说话的人,那人讪讪闭嘴,心里嘀咕李家人还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停灯在声音里站起身,往二楼看了一眼。
二楼,卓凛:“……”
停灯穿过人群,随手从落霞峰一个弟子身后抽了把剑,那弟子正要发怒,见他笑了笑说“借剑一用”,呆了呆,出口变成了“姑娘请用”。
周围的师兄弟掩面,无颜见人。那个弟子也很快羞辱得满脸通红。
停灯上了台。
仁清果然笑着换了把木剑。一时又是一阵赞叹对方高风亮节,有剑侠之风。
停灯的手伤他最清楚,即使他没有剑,停灯眼下也无力与他相争。
随着仁清出招,停灯站在原地没有动。
众人皆惊。今日擂台可是死生不论,比武失手都是常事,何况毫不躲避。
仁清装作收手不及,不仅没有停手,剑风还愈发凌厉。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看清,仁清就倒退了出去。
停灯还是站在原地。
仁清不死心地站起身,又一次冲过来,这一次还没接近十米,就被掀飞了出去,摔得额头伤口隐隐崩裂,肩膀也撞到了地上碎石。
“难道是内力?”有带着后辈来的中年人惊讶,“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他任何动手的迹象。”
众人看向台下一个白须老人,老人也目露疑惑,摇了摇头。连他也看不出停灯的内力走势,这是深厚到了何种程度?
仁清的剑术,在这内力面前,简直成了孩子的游戏。
仁清面红耳赤,再次爬起来,坚韧的意志倒是令不少人刮目相看。他这次没有拿木剑,而是换了自己的清辉剑,面露凝重,站好架势,再度斩了过来。
这时,停灯才举起自己借的那把剑,只是举着,没有任何动剑招的意思,仁清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躲过去。
二楼,卓凛:“……”
能不能稍微装装样子,让他代打也不要这么明显……峰会到处都是高手,万一被看出来……
下一刻,众目睽睽中,仁清竟然直直撞上了剑锋,整个肩膀顷刻被鲜血染透,发出痛喊。停灯脸色微变,再闭眼已经来不及了。
台下,左护法立刻飞身上了台,下意识想要推开停灯,拔掉剑。
紧接着,他也被掀飞了下去。
一道声音落下来,“武林峰会比武,禁止第三人上台。违者永不可再踏入武林盟。”
卓凛去掉了易容,恢复了本来相貌,在二楼出现,冷冷看着台下痛呼的左护法,“魔教之人,不懂规矩?”
不善的目光从台上投过来。卓凛顿了顿,“我是说这位左护法。”
第35章 大小姐的反派生涯(5)
和停灯四目相对瞬间, 左护法怔神瞬间,才慢慢站起来,走向仁清。看热闹的武林中人们分开一条路。
停灯忍着身体带来的晕眩不适, 看着他扶起仁清,忽然道:“当日我已经问过你,今天我再问一次, 我的手被废,和他……和父亲有没有关系?”
众人一时间皆哗然,连卓凛都看向了他。左护法徐石转过头,对上他清亮乌黑的双眼, 心头竟一悸,缓缓道:“没有。”
他盯着徐石,“你敢发誓?”魔教中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的弱点,如果不是有人泄露,张三又怎么可能知道。
年轻气盛的停灯早已经猜到了个中缘由,此时他甚至不只是想要一个答复, 而是要一个解释。
左护法一边为伤重的仁清输送内力,一边看着停灯, 他不像老教主,反而长得像早逝的夫人, 有一双清高的眼睛。
许多年前, 左护法与他执剑, 喂他剑招, 隔着剑锋看到那比锋光还亮的眼睛,听到他说终有一日必将名扬天下。
“敢, ”左护法说,“若我所言有假, 必教我入万劫不复,武功尽废,家破人亡,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在他说的时候打断他,但停灯没有。停灯等着他说完,才说:“你记好了。”
说完,将剑扔到台下,转身离开。卓凛犹豫了一下,跟着离开。
左护法低下了头。停灯母亲对他有恩,但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下,各派武林人士和长安名门俱在,他不可能承认,为教中招惹更多的议论风波,于教主和教众们都十分不利。
仁清还在低声咒骂这其中必然有诈。左护法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冷硬下来,“少教主,闹够了吗?”
武林盟内,其他人知道这位直接闯进来的是盟主亲自交代的客人,也不拦着停灯,眼观鼻鼻观心地各司其职。
停灯坐在武林盟演武堂中台阶,红黄两色的演武台已经有些陈旧,他靠着深红色的长柱,撑着额头强压着眩晕感觉。
“谢三公子呢?”
卓凛脚步一顿,“什么?”
“他不是在二楼?”停灯抬头看了一眼卓凛,就收回目光,对这位最主要的任务目标,他还不太有把握能陷害,“走了吗?”
卓凛:“……是,姑娘看起来不太舒服,不如先去休息。”
“你为什么要帮我?”停灯说的是卓凛制止左护法,之前的代打,他理所当然认为是谢三公子所为,“是谢沉流拜托你的吗?”
卓凛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非要借着谢沉流的名义去魔教,咬碎牙又点了点头,“……是他。”
“多谢。”停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理由,也没再多问。
卓凛沉默片刻,“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他忽然察觉到停灯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禁声音又一低,“我没有冒犯之意。”
停灯收回视线,“没听到他们议论?被一位侠士替天行道。”
“那为何要问和魔教有无关系?还有魔教少教主,看起来对你很是不满。”卓凛看出他的犹豫,聪明地没有继续往下问,而是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我年少时被带回教中,剑道有成,”停灯说,“他们大概担心会危及少教主之位,才与张三勾结,以教中手令骗我入山,暗算了我。”
“魔教之人,竟都如此阴险歹毒。”卓凛皱眉,察觉到停灯敛睫,连忙道,“除了你。”
“无所谓。”
卓凛却很坚持:“我绝无冒犯姑娘之心。此事,我一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停灯反问:“你有什么必要和我解释?你是武林盟主,我是魔教中人,卓盟主,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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