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部分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景延出手还算有余地,他的两个帮凶却是真正刀尖舔血的杀手,出手就是致命攻击,在他们手下没有活口。
叶源出手更没有留余地,两个杀手全被绞断了颈骨,当场死亡。
第三军团也就比死神早到了一秒,叶源还剩半口气,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他的心脏被完全搅碎,肋骨和其他器官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心脏可以用人造心脏替代,但他流了太多血,在这种情况下还垂死一击杀了一个凶手,进一步加重了伤势。
要不是他体质异于常人的强悍,几百万omega里都出不了一个的奇葩,不输顶级alpha,不要说杀人了,当场就得断气。
接到消息的时候景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于景延的身份,他发现问题的时候就去仔细调查过,亲子鉴定也做过无数次,景延确实是他亲叔叔。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放松警惕。
明面上的警告不算,暗地里的监视同样一刻不放松。
景佑做这些事的时候甚至没有藏着掖着,景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事情大到让他一秒都等不了,公然刺杀第五军团军团长,也要见到景佑说出来的?
除了震惊,还有暴怒。
景佑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但叶源濒死的消息把他拉回了那个烽火弥漫的战场。
心怀不轨的逆臣联合联邦发动反叛,国土沦陷,追随他的将领和士兵接连死去,每一天太阳升起时都有亡魂在发出悲鸣。
整个帝国被瓜分成两半,追随他的军团被分割开来,就像大海中的孤岛,怀抱着微薄的希望竭尽全力地抵抗着,最终却还是被滔天海浪淹没,或是放弃无望的坚守选择了投降。
景佑经常能接到全国各地传来的消息。
第一军团长战死。
第二军团全军覆没。
第七军团弹药耗尽,军团长战死。
第十军团反叛。
第十二军团全军覆没。
……
最终轮到他自己。
他以为这一切不会再发生了。
他杀掉了心怀不轨的逆臣,提前解决了潜在的危机,震慑住了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人,大权在握,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他。
但就在这时,还是有人出了事。
因为身边的人背叛。
景佑没办法不暴怒。
怀疑和事实是两回事,无论景延身上有多少疑点,但他还是他的叔叔,他不能因为虚无缥缈的怀疑就处决了他,可如今他选择站到景佑的敌人那边,把手里的刀付准了他。
“……我没有办法,”景延低低地说,“我耽搁不起,如果见不到你……赛安利斯真的会死的。”
“他会死是因为他做错了事,我不说他大部分时间活动的联邦,就说他不怎么来的帝国——他这些年在帝国走私了多少孩子,把他们供给亚特继续他那罪恶的实验,又打劫了帝国多少飞行器,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他在帝都星建立底下黑市,里面运输的都是什么?omega,军火,毒品,这些东西运到哪去,祸害了多少人?”
景佑毫不留情,“为了救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我可以给他们偿命,只要你答应我救下赛安利斯。”景延说完,脸色又惨白了一个度。
他真的没想杀人,那些杀手不是他找来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从那两个杀手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冰冷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蔓延。
景佑嘲弄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救他?”
他俯下身,近距离注视着景延不安颤栗的眼珠,一字一句道:
“实话告诉你,你不弄这一出我只是想他死,而现在,我想他死无葬身之地。”
景延猛的一颤,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和景佑四目相对。
“你会的救他的。”
他轻声说:“我可以……和你换。”
景佑眼梢压紧,讽刺道:“换?你拿什么和我换?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帝国给予的,你能拿出什么来和我换呢?小叔?”
景延转过头,视线说不出的苍凉,他看着景佑,脸上已经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
“——拿……你父亲的命。”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医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门口士兵或轻或重的呼吸声,远方传来的嘈杂人声, 车流经过的喇叭声……一切一切声响都在此刻消失了, 这方天地内寂静的可怕。
如果说刚才景佑的面色还称得上镇定,这会儿就是可怖了,森然寒意和极怒充斥在他眼里。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你要拿什么来换?”
被子下, 景延五指抓紧大腿,指尖几乎陷进肉里, 靠着痛苦让自己继续开口,仿佛撕开了一块多年前就已经溃烂, 经年累月没有愈合的伤口:
“你父亲,他不是生了病,他是中毒,如果没有解药,他活不过这个月了。”
“不可能, ”景佑断然道, “医生每个周都会给他检查身体, 我父亲要是中毒,这么多顶尖医生, 会一个都查不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查出来?”景延苦笑。
景佑下意识想反驳, 脑海内突然闪过一道霹雳,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寒气阵阵上涌, 宛如毒蛇贴着脊背爬上。
景帝的病一直是他不愿想起的心头痛, 刨除整年在外的景延, 景帝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更是一手抚养他长大的父亲。
他一直想不通这件事,明明有着全帝国最顶级的医疗条件,也还远远不到能被称作“老”的时候,景帝却已经像个耄耋老人一样常年卧病在床。
不,甚至连普通老人都不如。
景帝一直生活在不间断的医疗养护之下,吃不完的药,常年昏睡不醒,没有任何知觉,如果不是手腕上微弱的脉搏,和死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景佑去看他的时候,常常握着他的手,摸到他的手腕,靠着指腹下那点跳动才能确定父亲还活着。
景帝告诉他是因为年轻时打仗太拼命才落下了一身的病,有元帅前车之鉴在,他没有怀疑过这个说法,只是私底下不断询问医生有没有办法能医治,得到的也全是否定的答案。
景延看到他明白过来,不知为何,忽然有些不太忍心:“大哥他早就知道,只是下令把所有消息都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你而已。”
景佑迅速冷静下来,眼神凌冽,化作一把把钢刀,狠狠刮在景延身上:“你给我父亲下毒?”
“……不是我,”景延苦笑,“小佑,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不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笑容嘲讽,不知道在嘲讽景佑竟然会怀疑他,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我懦弱,胆小,无能……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们。”
景佑蹙眉:“那是谁?”
景延张了张嘴,有一瞬间他的神色悲凉到让人看了想要落泪,那是深刻的悲哀,悲哀到刻进了骨子里,多年来已经成了一块腐烂的疮痍,和他的皮肉融在一起,稍微触碰就是钻心剜骨的疼。
“是……”他虚弱道,“你爷爷。”
景佑眼底霎时风起云涌,无数回忆无声浮上水面。
景帝带他回“家”时,躺在床上那个枯槁如柴的老人投过来的冰冷厌恶的眼神,几次提起又几次被景帝状若无意岔过去的话题……
无论是在真实的历史中,还是小说电视剧里,父子相残,兄弟相残,这好像是历代皇室逃脱不了的宿命。
或者说,只要沾了钱和权,就逃不掉这个厄运轮回。
然而,从帝国确立以来,他们一家和谐的关系却好像已经打破了这个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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