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些日子他还误以为对方真的是他定下亲事,未过门的妻子,还因此误解其人,和陆知杭告状来着,虽说已经私底下致歉了,可三人一碰面,那羞愧感还是萦绕心头。
“是你。”云祈调查好了才来木匠铺‘偶遇’陆知杭的,见到阮阳平半点惊讶也无,整个人异常的沉静。
“盛小姐,许久不见,倒是巧了。”阮阳平客客气气的给对方行了个礼,尴尬不已。
“嗯。”云祈睨了他一眼,兴致不高。
“师兄来得正好,不如我们一同到酒坊看看,还有些尾没收好,兹事体大,亲自走一趟为好。”陆知杭见到阮阳平犹如见到了救星般,脸上的浅笑浓了几分,轻声细语道。
“……”云祈皱了皱眉,一句话也没说,只将狠戾的目光投射到阮阳平身上。
适才还说要回符府写文章,如今就变卦要去郊外,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师弟,我爹还等着我回去,就先告辞了。”阮阳平瞥见云祈寒意彻骨的眼神,只得无奈婉拒了。
说罢掉头就走,半点给陆知杭挽留的余地也无。
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电灯泡和长舌妇他都不想当。
“???”陆知杭嘴角一抽,有些无语师兄的行径,居然独留他一个人在这面对男主,说好的师兄弟感情深厚呢。
“知杭,我们回府吧。”云祈眼眸漆如点墨,弯了弯唇角,对这阮家小子识相的行为很是满意。
“予行,今日课业繁重,怕是会招待不周。”陆知杭站定在马车前,沉默半响道。
真要让男主跟上来,他估摸着得被缠一天,让自己维持着表演这么长时间,他怕是遭不住。
陆知杭不想让云祈知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只能找借口搪塞,态度也不好一下子大变。
否则他怕马甲掉落,被男主杀人灭口。
以云祈的性格不无可能,毕竟原著里的云祈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哪怕此时的他不过十七岁,还远没有十九岁时来得狠戾。
“无碍。”云祈笑意不减,执意要跟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陆知杭要推脱到什么时候。
云祈昨日遣人调查了对方这几日的行动轨迹,除了造自行车、斗兽棋等外,并未有何不妥的,中间还去了一趟鼎新酒楼,估摸不准就是和那死断袖有过接触了,不然缘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往日恨亲近不及的人如今却避之如蛇蝎……
想至于此,云祈胸口一阵戾气翻涌。
许是两人太过惹眼,在木匠铺踟蹰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回首多看了几眼,多待容易被人围观。
陆知杭平复了一下繁乱的心绪,轻声道:“那便一同回府吧。”
“好。”云祈应下。
他到底拗不过云祈,最后还是一同坐上了马车,若是一直拒绝只怕会引起男主的警惕。
只是车厢内的空间不大,两个人同乘一辆车时难免要面对面坐着,陆知杭的视线不好太过刻意避让,在摇晃颠簸的车厢内游离,难免会经过云祈。
往日尚嫌过于宽敞的车厢今日却分外的狭□□仄,在马车颠簸而过时,两人步履的尖端甚至会不经意间轻碰几下,不重,却撩人心扉。
陆知杭不着痕迹把穿着步履的脚挪了个位置,看着那张戴着灿金色面具的面孔,心情有些微妙。
若是眼前的人单单只是盛予行该多好?
为何偏偏是男子,偏偏是男主,偏偏是最不能爱上之人呢?
只看着这张脸,摒弃一切杂念,陆知杭甚至想如往日那般伸手触碰,对方的一颦一笑都比千金更重,可一想到面具之下不是他牵肠挂肚的心上人,而是野心勃勃的云祈,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看够了吗?”云祈睁开那双摄人的丹凤眼,低低一笑。
“……咳。”陆知杭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适才进了车厢,对方就一直在假寐,许是仗着云祈闭着眼睛看不见,他方才的目光有些肆意了,被抓了个正着,一时有些不自在。
看个男子都能看这般入迷,陆知杭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昨日到符府上拜访,那小厮竟说你与符大人外出去了,三日内是回不来了,没成想我正好路过就瞧见了,作为下人竟敢擅作主张搪塞我,是该多管教管教了,免得外人说你驭下不严。”云祈挑了挑眉,故意提起这茬。
本就是空口编造的,陆知杭还不知这拙劣的谎言早已被戳穿,因此面上只作愠怒道:“是该训斥。”
云祈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主动挑起话题道:“你那自行车倒有几分意思。”
“前些时日与师兄谈话,方才得知不日就是师父寿辰,这才琢磨起了做这玩意。”陆知杭怔了下,如实答道。
“你好像总有些奇思妙想,在这一道上算得上奇才了。”云祈感慨了一声。
他日若是有幸为帝,对方有兴趣的话,在工部任职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既有文采,还是个实干派。
譬如现今南阳县的困局,派过去的要是一个陆知杭,可比那群只会贪墨灾银的贪官污吏要来得好,说不准那洪灾就不会越闹越大,到了如今牵涉官员之众,令人骇然。
他那三皇兄也想在这上面分一杯羹,更想趁机打压太子一党,要是布置得当,废了对方的储君之位都不无可能。
可惜太子收尾得干净,皇后势大,云祈只能暗中蛰伏,看看能不能搅一滩浑水了。
马车在行人攘攘的街巷中缓缓行驶,不久后才稳稳地停在符府门前,开门的小厮瞥见云祈,顿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公子,盛……盛小姐。”小厮表情极为不自然,磕磕绊绊道。
“又是你啊。”云祈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呃……能为盛小姐开门,是小的天大的福气。”小厮担忧云祈记恨在心,连忙拍起马屁来。
“走吧。”陆知杭轻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之前小厮之所以那么做也是自己示意,如今被发现是为了搪塞云祈,他总不能坐视不理。
“好。”云祈垂眸,颔首道。
他早就知晓指示之人乃是陆知杭,自然没有继续为难小厮的意思,要算账也是得跟陆知杭算明白,这几日为何处处躲着他。
两人并肩来到陆知杭独居的院落,在一处石桌旁坐定。
陆知杭的院落位于符元明所处的主屋一侧,四周除了翠艳欲滴的绿植外就只有一张石桌供人在树荫下乘凉,虽说看起来有些简陋,待久了反倒觉得宁静悠闲。
不知是有意减少与他的接触,陆知杭在回到府上后,视线就没离开过手中的书卷,口中念念有词,一副专心致志研读的模样。
本就是用陪着写文章的理由跟来,擅自出言打搅就显得无礼了。
温润清冽的嗓音轻缓低沉,字句清晰地念着书卷上的传世文章,莫名的令人平心静气。
云祈居于对位,一手倚着额角,雍容散漫,深不见底的眼眸却直勾勾地打量陆知杭,这般无趣的姿态维持了半个时辰不见累的,反倒是陆知杭念着文章的速度放缓了,余光下意识地注意着身侧的人。
他哪怕想静下心来沉浸在学海中都做不到,一旦意识到身侧的人就分了神。
婢女此时都屏退在一旁,看守在门外,偌大的院落内除了二人空荡荡一片,唯有停靠在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为过分静谧的院子添了点乐趣。
被对方炙热的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个遍,陆知杭绷紧了身子,把手中的书册放下,顿了片刻道:“予行,你这般看着我,我可就无心读书了。”
“那就不看了。”云祈皱了皱眉头,随即把视线瞥向不远处扑腾个不停的麻雀。
“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在这读书,不能陪你,你也无趣。”陆知杭放缓了语速,轻声道,似乎真在体贴他一般。
“你今日有些不对劲。”云祈不喜对方若即若离的态度,回首望向他,直白地挑明了。
上一篇:重生之肖文/重生之政敌
下一篇:我在异世开饭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