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
站在一旁的容瑾愣了下,似乎没有想到童岁居然会拿他的名字练笔。
“这儿少了一划, ”
他伸手握住笔, 连同童岁的手一起在纸上添了一笔,“记住了没?”
童岁连连点头,“我会记得的, 记在心里。”
容瑾沉默了一会儿, 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在胸膛中涌动, 他松开手转身,“可以了,去吃饭吧。”
童岁兴奋地应了声,跟在他的身后。
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行走在夜色的雪地中, 踩得嘎吱嘎吱作响, 虽然这声音比起一个人的时候吵闹,却驱散了许多年累积的孤寂。
饭厅内香气扑鼻。
童岁早就饿了, 他总觉得自己回到了青春期长个儿的时候, 无论吃了多少东西都饿得特别快。
而且他很好养活, 吃东西不太挑嘴,吃什么都可以看起来很香,很有幸福感。
容瑾习惯了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如今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越过了他这么多年以来建立的屏障。
他淡淡地瞥过去。
童岁吃饭偶尔会发出一点咀嚼的声音,但并不觉得吵,鼓动的脸颊就像是一只努力进食的小仓鼠。
如果昨天他还收着一点,现在就是真的完全展现出原本的样子了。
有谁敢在自己的面前这么放松吗?
容瑾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没有。
无论是宴会上还是私下,吃饭不过是保证活着的一项必要任务,而在童岁的世界里却是一种乐趣。
童岁吃完一碗饭后,回头才发现容瑾在盯着自己。
他瞬间就脸红了。
“大人,我是不是很能吃?”
“嗯,多吃点,你现在太瘦弱了。”
容瑾的话更让童岁有了干饭的理由,他不客气地又给自己盛了第二碗饭,充满动力道:“那我要开吃了!~”
容瑾抿直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饭厅里的气氛一时松快了不少,很少能见到这么和谐的画面出现在这。
仆人们都在心底啧啧称奇。
这小少年简直就是容督主的活宝,不然怎么能看到容督主的笑,今天的胃口比往日都好,吃得也比往常多。
童岁吃完饭后回书房赶了一会儿功课,回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
刘墉应该是得到了容瑾的指令,在课程里多加了书法和国画。
童岁的画画水平就只有画大鹅的水准,更别说要画写意的水墨画。
太为难他了。
他皱着眉头废了几天的功夫,总于画了一副稍微可以看的。
童岁道:“我可以把这幅画给装裱起来吗?”
“当然可以。”刘墉道:“是要留着纪念?”
“我要送给大人!”
童岁用不太漂亮的字认真的在左下角落笔,写下容瑾的名字。
刘墉听了有些汗颜,“我觉得还是换别的会好点……”
“啊?大人不喜欢画吗?”
童岁想起来他明明在容瑾房间的画缸里看到了很多卷起来的画卷,墙上也有挂着书法和字画。
刘墉看他眼睛亮晶晶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
容瑾房间里面放着的字画随随便便都是誉满天下的大师手笔,甚至有人专门搜罗的精品才敢送过来让他过眼。
算了。
到底是小孩的一片心意,容瑾就算再冷漠应该也只是拒收。
于是童岁快乐地拿着他裱好的画,来到了司礼监。
门外守着两个侍卫,挡住他的路。
“等等,你是来做什么的?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殿内传来一句,“让他进来吧。”
童岁哼了一声,抱着自己的画走进去,发现殿内不止容瑾,还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人,看衣服应该是大臣。
“大人。”
童岁乖乖在容瑾的旁边坐好,引起了这群大臣的一阵惊讶,谁不知道容瑾有个不喜欢别人靠太近的毛病。
他们正等着容瑾发火,但后者就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你们继续说刚才没有说完的事情。”
“是,”大臣重新开始商议,内容除了日常的支出汇报,还有关于漕运的贪污一案。
“目前相关人等已经控制住了,过几日就可以押解进京。”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
童岁坐的腿都快要麻了,他连忙把盘着的腿伸直抻了抻,怀里抱着的画卷也掉到了一旁。
容瑾伸手捡起来,“你忽然过来有什么事?”
童岁眼见着他手里拿着自己的画,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你打开就知道了。”
容瑾缓缓摊开,看着画面上十分有个人特色的山水画,看着左下角的题字,“送给我的?”
童岁点点头。
“我画了好多幅,只有这个稍微好看一点。”
“嗯,挂起来吧。”
童岁啊了声。
对比起他房间里挂着的其他字画,这幅画可以说是丑得格格不入。
“大人,其实不用挂起来也可以的。”
挂在墙上有种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容瑾道:“不是送我了吗?怎么要挂起来倒是不许了?”
“唔……”童岁小声道:“好吧,大人喜欢就好。”
刘墉每天都会固定去容瑾那儿汇报今天的学习进度,这次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最中间挂着的那张画。
他顿时愣住了,仔细看了看——
这不就是童岁画的那张?!
“刘中堂教得挺好的。”容瑾道:“我记得你似乎有个远房亲戚想要在朝中某个差事,正好户部侍郎空着了,就让他试试吧。”
这无异于天上忽然掉了馅饼,刘墉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多谢容督主,我一定会好好辅佐童岁殿下的!”
楚允煜从养心斋出来之后听闻了消息,他连忙赶到乾东五所的那间小破屋,推开门。
室内空无一人。
他无力地坐在冷硬的床榻上望着那张小桌子发呆,想的是曾经在这间房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因为容瑾的出现,这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站在门外的侍从低声提醒道:“殿下,时间不早了,娘娘让你去坤宁宫找他一趟。”
楚允煜这才回过神,走出这间小破屋,将门关好。
像是这儿一切都从没有发生过。
坤宁宫。
皇后摆出了几封信函,“你自己看看吧。”
楚允煜拿起,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容瑾好大的胆子,他为何忽然要这么对舅舅?”
皇后一怔,自然不可能把让人去针对童岁的事说出来,而是用手帕掩面,“漕运一事是国之大计,能牵涉许多利益,容瑾自然是想要把这块肥肉抓在自己的手里。”
“不行,我要去找父皇说清楚,不能就让舅舅这么冤死。”
“允煜,”皇后连忙拉住他,“你不用去了,你父皇对容瑾有多信任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们的身份如此敏感,贸贸然过去求情只会落人口舌。”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舅舅被那阉狗害了也无济于事吗?”
楚允煜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的皇子,居然可以当的这么窝囊。
皇后叹了口气。
现在朝堂遍布容瑾的爪牙,没有人能和他为敌,就算是他们的身份再怎么尊贵也一样。
“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在你的身上,”皇后道:“不久之后是你父皇的生辰,你的表现很重要,只要能够册立你为太子,容瑾日后也不敢再这么嚣张。”
楚允煜的面色严肃下来,“儿臣知道了。”
==
童岁在书房独自学习了一段时间。
这些日子容瑾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平时吃饭也不见人影,只剩下他每天对着刘墉那张老脸。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日子比他以前上学还要苦,一对一的单独教学让他想摸鱼都不好摸。不仅要学四书五经,还要熟读厚厚的律法。
上一篇:重生之写书走向人生巅峰
下一篇:小秀才穿回来成了厨神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