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原因的好处往往是最致命的,反而容瑾安排他去做点什么事会更好一些。
系统道:【你怕什么。反正你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容瑾的手心了。】
童岁:“……”
谢谢。
你可真会安慰人。
童岁泡完澡之后换上了新衣服,衣服的尺寸按照他现在的身形改过,穿在身上长短刚刚好。
容瑾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半大的少年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站在屏风旁,墨色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皮肤皎洁如霜,眉眼带着热气熏蒸出来的红意。
他长相还有些稚嫩,但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模样生的不错,只不过身形太瘦弱了,这衣衫束得更加明显。
在转头看到他时,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像是只被吓到的兔子。
“大人……”
童岁回头看到门口冷不丁站着容瑾,吓得腿都抖了抖,“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容瑾走进来,坐下之后抚了抚肩头的落雪,
“把门关上,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童岁快步走去关门,隔绝了室外的飘雪和寒风,室内的温度往上升了几度,刚洗完热水澡的脸蛋发着烫。
容瑾的身边没有跟着随从,是独自一人来的。
他这一趟绝对来意不简单。
“童岁你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我将会给予你新的身份和地位。”
容瑾道:“我会把你培养成下一任的天子。”
童岁瞬间愣在原地。
实在是他说得话太难以置信。
虽然说按照原来的剧情的确是有这一段,但是容瑾选择的傀儡皇帝并不是他,而是现在的三皇子。
这位三皇子作为傀儡皇帝的下场也挺惨的。
在御驾出征瓦剌后,因为听从谗臣的意见,骄傲自负,错误的用兵遣将折损了楚王朝的几十万精兵,败得彻彻底底,而他本人也被瓦剌大军俘虏。
被俘后还出卖了不少重要的机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城人心惶惶陷入了亡国的危机。
眼看着瓦剌大军就要攻进京都,大臣们纷纷建议迁都,也就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主角攻受负担起了稳固朝内外,成功护住了都城。
才避免了让楚王朝毁于一旦的后果。
而如今容瑾却要把他推上皇帝的位置。
容瑾见他半天不出声,以为他是被吓着了,“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不仅没有人可以小看你,而且万人敬仰。”
他可以说不吗?
童岁就知道没有一餐饭是白吃的,这会儿容瑾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传出去被人知道都是要诛九族的。
要是他不答应,容瑾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他走。
童岁只能咽下苦痛,眼眶含泪道:“大人对我如此好,我无以为报,唯有一颗忠心永远向着大人。”
容瑾满意地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茶盏,嗯了声,“那你先歇息吧,明日刘大学士便会亲自来教你。”
容瑾离开后,童岁完全毫无睡意。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门外被敲了敲,童岁好不容易才从被窝里冒出了头,还想着再睡一会儿回笼觉。
两名小太监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
“刘中堂已经在隔壁书房等您了。”
这早读也太早了些。
外头的天都没有亮,气温更是低得冻手,没想到要当个昏君也不容易啊。
短短的路程把童岁的睡意都给冻没了。
“刘中堂。”
童岁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席月白色的绸衣让刘墉愣了愣,险些没有把眼前俊秀的少年和那日的小书童联系起来。
刘墉连忙行礼,“那日在尚书房卑臣冒犯了,请勿怪罪。”
“您快请起,”童岁将人扶起后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架上厚厚的经书古典道:“我们今天要从哪里开始学?”
刘墉昨天接到容瑾的命令,需要单独给童岁教学,他很是头疼,连夜编写了教案,“我们先从认字开始。”
“???”
童岁感觉这些年自己的学都白上了。
眼见着刘墉真的要从横竖撇捺开始教了,童岁连忙道:“刘中堂,其实我在宫外的时候在私塾外旁听了一段日子,认识一些字。”
刘墉哦了声,有几分意外地看着他。
楚王朝大部分人都大字不识,认为学习还不如早点下地干活。
半大的小子能有自学意识的可不多。
不过刘墉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随手翻出一本千字文,“你照着读吧,能认几个是几个。”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纸上的字体有些不同,童岁念出前两句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就是千字文,皇室中用来认字的。
而在现代是很大众的蒙学课本。
随着童岁流利的朗读,刘墉的神情也从原来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到最后一句话落下。
刘墉愣住了,他又抽出了一本诗集。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试探下,刘墉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冷汗直流,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这才是容督主的本意吗?
他早就看出来眼前的少年不一般了?
刘墉在尚书房任职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各个皇子的了解烂熟于心,别的暂时不清楚,但至少在文学算术上童岁远超于他们。
如果在这之前,刘墉还心存疑虑容瑾的决定,那么在这番试探之后他坚定不移的认为眼前的少年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刘墉的态度也变得严谨认真起来。
傍晚时分。
刘墉回到司礼监汇报,“督主,您眼光独到,童岁天资卓越,比诸位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如此?”
“卑臣绝无虚言。”
容瑾点点头,“我知道了,退下吧。”
在刘墉退下之后,容瑾才缓缓抬起头,停笔看着眼前的奏疏。
他倒是没有想到童岁居然能受到刘墉的夸奖,他之所以会挑童岁也只是觉得莫名的顺眼罢了。
虽然刘墉没有胆子敢骗他,但他对话里的真实性还是存疑。
容瑾起身,走到书房。
童岁这会儿还在努力写刘墉给他吩咐的作业,小小的身影坐在书桌前认真地低头写作。
容瑾轻声靠近。
童岁并没有发现身边站了个人,用别扭的姿势拿着毛笔,全神贯注的在宣纸上书写着今天学习的知识。
他的字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但并不熟练,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端正。
这和童岁错误的拿笔姿势也有点关系。
“刘墉没有教你怎么握笔吗?”
容瑾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边响起,童岁整个人都被吓得一抖,豆大的墨滴砸在纸上,连笔都拿不稳了。
他慌张地回过头。
“大人。”
容瑾怎么每次走路都不出声,这么再吓多几次他都要得心脏病了!
容瑾嗯了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如同一块冰块覆了上来,童岁在心里打了个抖,他的体温也太低了些。
不过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第150章 宦官5
童岁愣愣地看着交叠的手, 他的手指被冰凉渗透,悄然调整了他原本别扭的拿笔姿势。
容瑾垂着眼睫, 在纤长眼睫的掩映下, 眼底投出浅淡的阴影,让他原本漠然的眼底多了几分温和。
像是凝结成冰的溪水融化时,涌动的溪流。
“记住下次这么拿。”
容瑾淡淡地收回手, 直起腰又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童岁恍然回过神,若不是手上还残留这一点冰凉,他甚至觉得刚才容瑾教他拿笔的动作是自己的幻觉。
童岁重新抽出一张纸,笔尖沾着墨水落下, 用调整过的拿笔姿势轻轻在纸上落下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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