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当无敌,无有伦比的天。
也是能捅破的——
比起生活在这片秘境中的土著们,外来者要稍稍冷静一些,但他们心中震惊的情绪,比之土著们还要多的多。
苍穹之上,那些捅出的密密麻麻洞眼儿,排列在一起刚好组成一排方方正正,一板一眼的大字:
“致亲爱的乖崽
相信我,就算秃了,你也是爸爸心中最可爱的崽: )”
那道蓝幽幽的光柱,依旧在不断戳来戳去,以天为书,“写”着千字小作文,外来者们震惊的是,小作文开头那段使用的是太古界文字。
戳出这些字眼的人……
究竟是谁?!
这个疑惑,萦绕在无数外来者心头。
酒楼耸入云霄的飞檐上。
无尘拨弄着手中珠串,素衣摇曳,迎着劲风站立在瘦长翘角上,仰头望着那段话后缀的笑脸符号,他握着禅杖的手微微缩紧。
“辛夷……”
他的禅杖上,也镂刻有这种笑脸符号。
不止禅杖,还有紫金钵盂、佛像、香炉,上面镂刻下的那些“到此一游”的字迹后,都缀有这个“: )”符号。
听到无尘的轻声呢喃。
站在其身后的大慈恩寺佛修弟子,露出疑惑神情。
“圣子?您说什么?”
无尘摇摇头,“没什么。”
“是,圣子。”
佛修弟子们收回目光,双手合十,站在屋脊上仰望天空,有些好奇心重的小和尚,交头接耳谈论起天上那些戳出的洞:
“阿弥陀佛,也不知是哪位前辈,竟将这秘境的天捅出一排窟窿!”
“以天为书,此举着实惊人。”
“也不知晓前辈所书写下的乖崽究竟是谁。”
“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其秃了的事,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辈以天为书,似乎是为了哄他开心?”
听到这话。
所有窃窃私语的小和尚,全都陷入了沉默。
除了他们这些佛修,世人还是挺在乎头上三千烦恼丝,现在全天下人都知晓他头秃,简直是伤口撒盐吧,怕是这辈子都开心不起来了。
飞檐翘角上,无尘忽而开口:“准备一下。”
佛修们:“什么?”
无尘目光穿过街头巷口,掠过涛涛江河,眺望幽蓝光柱升起的地方,“待前辈书写好天书,我等作为小辈,理应前去拜访。”
佛修们:“是,圣子!”
不止大慈恩寺的佛修势力。
蜃楼、归一剑阁、长煞殿、天玺皇朝等,仙魔两域大势力皆在谈论此事,超半数的势力做出了和无尘同样的选择,前去拜访——
与此同时,遗水河畔。
统子辛辛苦苦,在天上戳出一篇千字小作文后,终于哄好了哭哭啼啼的乖崽,见崽崽刨出小坑,满面愁郁的埋葬起她的小发髻。
它赶忙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哪咤头发套。
细细整理了番,套在她的发顶。
忧郁的小伤辛,朝自己为小发髻立起的坟包撒把花瓣,上了三炷香,又取出镜子仔细瞧瞧,头上和真发一般无二的哪吒头发套,心情这才好了些。
统子也终于放下心。
黑金杖轻点下地面,圆滚滚的身躯化为一抹蓝色数据流,消失无踪。
辛夷捏着小手帕,擦擦发红的眼眶,又掸去衣裙上沾染的碎发,疑惑道:“统爸,你不是不能随便用投影,降临到其他世界?”
【这片界域选择自我放逐,为世界所遗忘。】
系统细细解释起,【它正处于一种存在却又不存在的奇特状态,没有世界意识的保护,我本体的投影可以随意进出。】
“自我放逐,为世界所遗忘……”
辛夷轻声重复遍,统爸方才的话。
一处被遗忘的世界,难怪历史上没有一星半点关于它的痕迹。
“小师妹。”
青鹭犹犹豫豫的嗓音,忽而在耳边响起。
辛夷抬头看向走来的三师姐,笑盈盈道:“师姐,今天的事记得保密哦。”
宛若小鸡啄米,青鹭飞快点点头。
慢了半拍的渔夫局促地搓搓手,干巴巴承诺起:“仙人放心,不会乱说的,我也不会乱说的。”
“刚才那位……”青鹭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询问起,“是你的父亲?”
“它是——”
辛夷欲要解释。
刚张开嘴,就听到统子在脑海中隐含暗示的“哼哼唧唧”声,她舌尖当即一拐弯,“是吧,是我现在唯一的父亲。”
青鹭:“那你为什么不是一颗球?”
辛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三师姐,你听说过基因变异吗?”
青鹭听的晕头转向。
她不懂什么是基因变异,但知晓有这么位强悍的父亲做后盾,有必要和小师妹打好关系,主动和她探讨起一些生发小妙招。
敏感的神经被扯动,辛夷反射道:“我没秃!”
青鹭赶忙解释起,“没说你秃,我就是想——”
“想也不可以,不能胡思乱想,更不准胡说八道!”
辛夷委屈巴巴的抱紧自己,“我才没有秃!”
她真的没秃。
尽管大半浓密黑发,在托尼.天的雷击下化为焦炭,但发根处还留有约莫半指长左右,完好无损的健康头发。
估摸要大半年左右,才能长回原来的长度。
想到自己至少两三个月内,都要带着假发生活,辛夷心情抑郁——
挨千刀的托尼.天!
迟早有一天,她定要按着天道也给它理理发!让它尝尝哭着跑出理发店的苦!!
……
大日缓缓从千疮百孔的苍穹最高点,西落。
暮色降临。
朦胧的暮霭,笼罩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
摇摇晃晃的一叶孤舟,疾行在风高浪急的水面上,船桨拨弄着汹涌的水流,载着一船客人到达河对岸。
斯斯文文的书生,搀扶着大腹便便的孕妻。
走出摇摇晃晃的船舱。
岸边等候多时的村长赶忙招呼村民,过去帮着搀扶。
“书生,青娘。”村民乐呵呵上前,搀着夫妻俩下船,“你们可算是赶到了。”
“路上马车坏了,就多耽搁了半日。”
书生走过狭窄的艞板。
待夫妻俩行至岸边。
村民们就看到一群孔武有力的大和尚,不急不缓从船舱走出,领头的大和尚模样俊俏的紧,唇红齿白,就像是话本里特别讨女妖精欢心的圣僧。
“怎地来了这么多和尚?”
“莫非是因为这天……”
“应该是了。”
“哎,也不知是哪个妖孽作祟,竟将天捅出这么大片窟窿。”
“……”
村民们议论纷纷,举头望着天上大片狰狞的窟窿眼,不禁目露惧色。
村长也在低声询问那些和尚的来由。
书生搀着爱妻,微微颔首,不止这些大和尚,河对岸还有好几批等着坐船过来的仙人,都是为天上这一排排窟窿眼。
循着苍穹之上那些窟窿的方位。
无尘带领着一众佛修,手执禅杖,穿过大片刚堆出的新坟,行至遗水河畔下游。
隐有“轰隆”声,从上游传来。
不绝于耳。
沿着河岸,一行人踩着没过脚踝的野草,朝遗水上游走去。
一叶扁舟,摇摇晃晃飞掠过水面。
模样苍老精瘦的渔夫,扯着渔网站在舟上,船舱里堆满大大小小的鲜鱼,想来这个渔夫应当在此处打了一天的鱼。
无尘驻足。
迎着河风,他高声喊道:“渔家,可曾见到戳出这天洞之人?”
“不曾,不曾!”
渔夫摆摆手。
而后就撑着船只顺流而下,转瞬间便远离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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