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彩鳞。
从大日坠下的极西之地走出,自然纯真,野性难驯,后来遇到了他。
他是阆苑福地的弟子。
自小就同兽类厮混在一起,学的也是如何驯服飞禽走兽。
初次相识,他就看中了彩鳞,在其层出不穷的套路和追逐中,从未遭遇过这种场面的彩鳞哪里是他这种专业驯兽者的对手,自此坠入情网,懂得了情爱滋味。
“后来,我怀了他的孩子。”
彩鳞抬手放在小腹处,“他也彻底撕破伪装,暴露出真面目,整日在外面勾三搭四,——这些我也就忍了。”
对于母亲这个身份,帝子羡眼中自带滤镜。
见彩鳞伤心难过的样子,又望望她伤痕累累的腹部,他下意识安慰句:“为这种拈花惹草的渣滓伤心,不值得。”
“不伤心。”她翘起尾巴尖,忧郁地托起尖尖的下巴,“我在外面也有不少新认识的本地雄蛇,条条年轻力壮,鳞片光亮,只是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同它们一起出去玩闹,这才一时情不自禁。”
帝子羡:“……”
他反手甩了自己的嘴一巴掌。
老老实实听故事不行吗?好好的多什么嘴!
“我之所以杀他,是因这个贪婪无度的伪君子!”彩鳞甩动蛇尾狠狠撞向一旁的山壁,咬牙切齿道,“他竟然趁我怀孕虚弱期间,企图用驭兽环彻底奴役我!”
阆苑福地的弟子想要获取到灵兽,一般只有两种方法。
其一,是前往兽园领取只刚出生的灵兽幼崽,充当母兽角色,一把屎一把尿将其拉扯长大,一手抚养长大的灵兽,肯定比半路结缘的感情要深厚许多。
再加上灵兽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人族为其圈出的狭小天地中。
早就被彻底驯服,几乎不用担心出现噬主现象。
但生性变得温顺的同时,灵兽同样也丧失了曾今身为妖兽的凶狠与夜行,同等修为下相斗灵兽大多不是妖兽的对手。
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实力。
部分阆苑福地的弟子,盯上了生长在山野间的妖兽。
像是彩鳞这般遭遇的并不少见,但机遇和危险是并存的,诱捕妖兽的翻车几率同样极大,像是她前任这般让一刀捅死的不在少数。
故事说完了。
彩鳞无法进入城内的原因也已明了,此地是阆苑福地的地盘,她杀死了阆苑福地的弟子,此事不可能善了,城内绝对有她的通缉令。
辛夷:“你需要什么药?”
“我需要落子药。”
彩鳞抚摸着臃肿的腹部,眼中有浅浅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这孩子和他的父亲一样贪婪,无时无刻都在吸取我的灵力,已经损伤了我的根基。”
“再这样下去我的修为将会永远停留在妖婴期,不得寸进。”
已经因自己的天真愚蠢,付出了永生难忘的代价。
这种错误。
她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呦呦——”
风马昂首鸣叫着,腾云踏雾飞奔向不远处的城池。
丝丝缕缕云气包裹的车厢中,辛夷撩起灵光跃动的车帘,露出小半张侧脸,瞥见这辆唐哉皇哉的云车内坐着的两位都是人族修士,城门守卫直接放行。
阆苑福地的城池,确实和其余势力的城池不大一样。
此地并不限制御空飞行,许多模样千奇百怪的灵兽嘶鸣着,在城池上空嬉闹翱翔,繁华热闹长街上走过的修士,大多也都有灵兽相伴左右。
和附近居住的凡人打听了几句。
很快辛夷两人就在长街拐角处,寻到了间正在营业的丹药铺子。
按照彩鳞教的说法,辛夷只简单提了句家中圈养的灵兽胎死腹中,需要落子药进行清理,药铺伙计二话没说就取来了药。
“这兽用药效强劲的很,落子无悔。”
“这位仙子,可千万谨记莫要将此物和人吃的丹丸放在一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药铺可不管的。”
辛夷颔首,“知晓了。”
“给你。”
帝子羡取出两块灵石递出。
正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忽而一道细高嗓音从药铺内室传出——
“等等。”
一位风韵犹存的女掌柜,掀开厚实的垂帘从内室走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细长眼暗暗打量了圈两位来客黑斗篷下,完全陌生的面庞。
“两位不是我们旬阳城的吧。”
“掌柜可真有眼力劲儿。”
辛夷眉眼弯弯,半带抱怨的说起,“我们是从文始书院而来,听闻阆苑福地有一手神乎其神的驯兽之法,想来学习一二,结果我那小宠不知怎地怀上了,胎像不稳。”
“再加上这路上难免颠簸,胎死腹中了。”
“幸亏路过了这,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原来如此。”女掌柜点点头,忽然冒出句,“不知二位路上可有遇到一个怀孕的妖修?是条蓝绿鳞片的蛇妖。”
辛夷:“未曾,掌柜为何这般问?”
“没什么。”
犹豫了瞬,女掌柜还是将伙计递出一半的落子药,又拿了回去,“人的药不能乱吃,兽的就更不行了,这位仙子还是带您的小宠过来。”
“我帮着掌掌眼,才能确定药量。”
兜帽下,帝子羡皱皱眉。
辛夷轻拽了下他的衣袖,示意莫要作声,“还是掌柜心细,我这就回去带它过来。”
话罢。
她便转过身,拽起帝子羡的衣袖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直到身后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彻底消失,辛夷才低声道:“看来彩鳞夫人捅死的那人,不是一般弟子。”
帝子羡:“现在怎么办?”
“此地似乎鲜少有外面修士过来,我们已经引起了怀疑……”辛夷沉吟片刻。
决定先看看此地有没有六合的铺子。
六合是绣衣使中主要负责打探消息的部门,最喜欢到处开铺子,这座城池范围不小,拥有六合铺子的可能性极大。
果不其然。
都没有找人打听,城中最热闹的那条长街未走到尽头,就看到绣有“六合”二字的幌子迎风飘扬。
拿到了落子药。
辛夷两人马不停蹄回了城外的深峡。
场面有些血腥,听着彩鳞撕心裂肺的痛苦嘶鸣,她随手丢了个隔音阵盘,带着直播间摄像头去了别处。
待她那边动静彻底停歇。
又过了会儿,辛夷才折返回去。
星星点点的鲜红血渍粘在凌乱草丛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血腥味。
彩鳞的蛇尾已经化为了双腿,披着件翠绿色长衫,她虚弱不堪的倚靠在石壁旁,双手交叠放在恢复平坦的小腹上,裸|露在外的脸颊和脖颈上隐有蓝绿鳞片闪现。
十分感激辛夷二人的相助。
只是她现在身无长物,身后还有追兵,着实没什么能够报答的,只能暗暗将两人的恩情记在心里,待日后寻到机会再作报答。
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根基又受损严重。
彩鳞现在急需一个安稳的地方养伤。
她初来乍到,对人族势力不大熟悉,而妖族又排外严重,只好找辛夷他们打听起,“敢问两位恩人,除了阆苑福地可还有旁的对妖修态度和缓些的地方?”
帝子羡张嘴就要说没有。
辛夷摸摸下巴,率先一步开口,“还真有一个。”
彩鳞坐直身子,“在何处?”
辛夷不答反问,“你有灵石吗?”
彩鳞摇摇头,虽说是条蛇,但这不影响她花钱大手大脚,“我从家中带了不少灵石出来,不知怎地用着用着就不剩几块了。”
“那就没办法了。”
辛夷无奈摊摊手,“他们只给灵石面子。”
对归一剑阁的剑修而言,一个有钱的妖修 = 心尖尖上的金主爸爸;一个贫穷的妖修 = 铸造炉里的炼器材料,待遇上差距还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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