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上方的空间与时间扭曲严重。
只能踩着满地绵软的鲜红花瓣,在星月灿烂的光辉下,朝着外围奔走。
曲流云健步如飞跟在辛夷身后。
想到她刚才和那些元婴的交流,他犹豫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天爻圣宫的身份玉牌?他们说的两位君上,其中一个就是指你,对吗?”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
辛夷点点头,“没错,我就是魔修。”
“……”
“你怎么不说话?”
“……”
若非脚步声一直紧缀在自己身后,辛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跟丢了。
她脚下不停,蓦然回首。
映入眼帘的,是朦胧的夜色,以及一张笑出满脸褶子的大脸,“你是魔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
“又说你是魔修,魔修不要面子的吗?”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辛夷:“……”
无fuck可说。
有机会的话,帮这个二傻子补补脑吧,或者帮他配副眼镜?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
一路沿着指路牌,两人马不停蹄。
终于赶到了“红海”外围,就在这时,“红海”深处爆发出一道强烈光柱,直指苍穹,紊乱的时间与空间跟着暴动,朝着外围蔓延。
辛夷面色微变,看来他们已然搞定了段未白。
她侧眸飞快瞄了眼直播间右上角,距离零点的到来还有五十六秒。
按照她这些天的观察,那些元婴很看重零点这个时间点,极有可能是集齐六位元婴的修为压阵,再加上零点,就是催生副本提前开启最重要的要素。
五十多秒,如无意外应该来得及。
辛夷按耐住心中不安,步履如飞拐个弯,就发现意外还是来了。
前方路没了。
原本狭窄幽径消失无踪,被密密匝匝的红树占据。
曲流云傻眼了,停住脚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没走错路吧?”
辛夷有些意外,但又算不上特别意外。
秘境的开启,本身就会对周围环境产生一定影响,再加上此地空间与时间紊乱严重,没有让紊乱的空间带回到“红海”中心,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此时距离零点,只剩下二十二秒的时间。
跑是跑不掉了。
辛夷直接放弃挣扎,不停朝手腕佩戴带有防护功能的法宝,提醒道:“秘境就要开启,接下来你要保重。”
曲流云:“真是秘境?”
辛夷有些迟疑,“大概是。”
目前种种异象都在指向秘境,但紊乱的时间让她有些不敢确定。
曲流云举起拳头,“秘境见,你可得一定要坚持住,至少活着等我找到你。”
想到自己救下这位小皇子的次数,辛夷歪嘴一笑,抬手同他碰碰拳,“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黑雪王子。”
在城墙上挂了一年多。
他整个人黑了不少,还胖了些,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曲流云目露疑惑,“什么黑雪王子?”
他话音刚落。
光屏右上角的时间走到零点。
黑沉夜幕中,漫天星斗大绽光华,树冠上团团簇簇花瓣融化为朦胧的红色光团,染红了所有人的双眸。
除了红色。
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存在。
耳边也陷入死寂,听不到哪怕一星半点的声响,整个天地间仿若除了这无边无际的鲜红,便只剩下自己。
这是辛夷第二次进入秘境,本身就没有太多经验,这次还是外力强行催生出的秘境,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否正常。
她抬眸看着热热闹闹的光屏,思考起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蓦然感觉脚下一空。
衣衫鼓动,发丝纷纷扬扬。
整个人在飞速下坠。
而那一望无际的鲜红,逐渐被浓稠的黑色所侵染吞噬。
在爆烈的狂风中,辛夷强撑着睁眼观察周围,眼角的余光瞥到远处残余的鲜红在黑暗中变幻扭动,组成了个模糊的大字:
知。
只出现一瞬,便彻底溃散。
很快又重新凝聚,不过再次组成的字眼却变成了“情”字,如此循环往复,那抹残余鲜红一共组成了六个字,剩余四个分别是“恶”、“贪”、“惧”、“生”。
待最后一个“生”字消散。
红色也随之彻底消失,眼前只剩下茫无边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瞬息,亦或许是千百年。
辛夷感觉自己下坠的速度在变缓。
视野中再次出现一片熟悉的鲜红光辉,渐渐的,那抹光辉模样越发清晰,一片屹立在无尽黑暗中,灯烛辉煌,张灯挂彩的古老城池,在朦胧光辉中若隐若现。
无数男男女女的嬉笑怒骂,交叠在一起。
在耳边回荡。
飘忽不定,虚幻无实。
辛夷的目光无法自控的飞速下沉,穿过层层刺目光辉,落在城楼上方挂着的鲜红匾额上:
“七情城。”
她嘴唇颤动了下,念出匾额上的三字。
接着,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昏沉,眼帘酸酸沉沉,如坠千钧。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辛夷在半空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沉沉昏睡过去,眼前的世界彻底归于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做梦了。
这倒是新奇的体验。
辛夷已然将近三年没有做过梦,倒不是睡眠质量好,只是三年没沾过床榻睡上一觉,从根源解决了失眠多梦的问题。
周围黑漆漆的。
她蜷缩成一团,躺在片耀眼温暖的金光中。
外面浓郁的黑暗里,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嗓音,在唠唠叨叨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似是隔着层浓雾,嗓音含糊不清,怎么也听不真切。
辛夷却莫名听懂了话中含义,翻译成联邦话就是:
“你对象长啥样?”
“你对象长啥样?”
“你对象长啥样?”
“你对象长……”
辛·寡王·夷:“。”
这个问题过于扎心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对象长啥样。
见辛夷久久没有给出答复,那道声音驱使着黑雾试图靠近,却让她周身笼罩的浩然金光刺退。
黑暗并不死心,翻滚着围绕金光形成的巨卵回绕片刻,实在找不到漏隙,只好满是不甘的重归于平静,那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继续逼逼叨叨起。
辛夷心烦意乱。
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煞笔,很想给它一个大逼兜。
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她半清醒的意识中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必须要给出答案,才能离开这里。
辛夷:“……”
淦!
但凡能回答出。
她还会留在这忍受“对象”的折磨?孤寡王者没人权?
辛夷在心里不停骂骂咧咧,翻看起十六岁之后的记忆,按理说这个年龄段因为荷尔蒙的大量分泌,是最容易春心萌动的时侯。
而后,她尴尬发现。
这个年龄段,恰巧也是秦父提出将一部分股份留给她,在秦父的死亡威胁下,她的被害恐惧症闹腾最厉害的时候。
每次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异性靠近。
她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护驾,有人想害朕!”
辛夷心绪格外复杂,没想到寡王身份的根源,竟然是秦父一手造成的,现在她除了钱几乎一无所有,真是——
爽爆了!
十六岁之后没有结果。
辛夷只好放宽年龄线,翻看起十二至十六岁间的记忆,这个年龄段的她是中二病最严重的时候,看谁都觉得对方是脑瓜不太好使的傻叉。
也是事业心最强的时候,无心和同学玩“过家家”。
犹记得当时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全校学生收为小弟,架空当时的校长,成为学校真正的幕后掌权者,伟大的暗夜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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