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内外时间流速不同,幽天大秘境内七天等于外面一个时辰,外面的人得三个时辰后才会发现顾薄和刘弃风的心火灭了,有这时间,顾云起内伤都能在秘境内痊愈了。
顾云起身上这件袍子染了血又破了,没法穿,好在他芥子里还放着很多玄机阁衣服,有备无患,他换衣服时,谢兰亭摸出个能点火的法器,把他的破衣服和刘弃风还有顾薄尸身一块儿烧了。
烧得非常随意,两个在大宗门位高权重,在修真界搅弄风云的人,就这么变成了灰,由于找不到东西装,谢兰亭还临时干掉了一盒油酥饼,把他俩的灰凑合扫进了油乎乎的盒子里。
就装一盒,也分不清谁是谁,里面还夹杂着衣服的灰。
谢兰亭托着盒子,顾云起捡起刘弃风和顾薄的本命剑,谢兰亭心念一动后,两人出了石牌空间。
外面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以鸳衾和傀儡的胜利告终,看到他俩出来,鸳衾忙上前:“顾薄呢?”
谢兰亭把那个油乎乎的盒子递到她眼前:“在这儿,占了二分之一的空间。”
鸳衾看了看那个盒子,又看了看顾云起,顾云起已经重新戴上面具,神情都被掩盖,所以他只能朝鸳衾点点头,表示顾薄真的在里头。
鸳衾只好盯着盒子和灰烬看了又看,上下左右瞧了个遍,最后终于笑出声,只是她捂着脸,笑音听着有些奇怪,顾云起自己已经情绪下去了,他怕鸳衾分魂后遗症是不是又要犯,忙上前。
“师父。”
“哈,我没事。”
鸳衾放下手,仰天长舒一口气:“我就是觉得荒唐,无论是顾薄做下的事,还是他现在这副模样。”
一生行恶,荒唐一书,到头来也不过只余一抔灰,不比任何人高贵。
鸳衾指了指那盒子:“你要带到你爹娘墓前去吗?”
顾云起摇摇头:“已经让他给爹娘磕过头了,剩这点东西,就不带去碍他们的眼了。”
谢兰亭将食盒朝前一扔,用灵力将盒子震成粉末,顾薄和刘弃风的骨灰也落下,洒进了土里。
谢兰亭擦擦手:“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贡献,兴许就是做花肥吧。”
没了主人后本命法器会灵力尽失变成凡铁,顾云起将顾薄和刘弃风的剑轻易震碎,鸳衾道:“走吧,趁顾家和御剑宗的人都没看见,离这儿远些。”
被鸳衾和傀儡杀死的人尸体就留在那,几人继续往前走,不像是来寻宝的,更像是来散步,鸳衾和顾云起多少都还有点恍惚,此行最大目的已经达到,宝物什么的都随缘吧。
离杀人地点走出一段,没碰上御剑宗和顾家其他人,顾云起身上还有伤,谢兰亭道:“在此处休息一会儿吧。”
与方才一片平地的花海不同,此处有嶙峋的石头,虽然也到处都布满了花,但更有层次感,几人挑了块地席地而坐,风一吹,正片花海摇曳起白浪,煞是好看。
顾云起打坐调息,鸳衾在花海中感慨:“风景不错,但这里如果只有白虫草,情报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毕竟要在这么大的花海里找出一朵真白虫草,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海捞针,可能性很低。
谢兰亭:“起码玄机阁能在地图上再描一笔,又详细不少。”
鸳衾乐:“倒也是。”
两人虽是在聊天,但也一直警戒着周围,算是给顾云起护法,风本来一直很舒服惬意,直到某一刻,风中夹杂了别样的气息。
傀儡倏地起身,而顾云起也停下调息,睁开了眼。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传来的声音却有些奇怪,能察觉靠近的速度很快,却不够清晰,像蒙着一层松软又阻隔的东西,不过花草被割开的动静倒是很清晰。
当来者气息还有百米远时,谢兰亭脚往下一踏,灵力以他为中心散开,朝前撞去,也是他这招终于逼得来者显露出真面目。
只见一只约有三层楼高的巨虫破土而出,带起的土壤扑簌簌落地,简直下了一阵泥石雨,它有着白色的坚硬的外壳,脑袋扁扁,张嘴不仅有嘶鸣,还吐出了黑色的雾气。
黑色的、粘稠的雾。
时隔许久,终于又让他们碰上了被裂缝力量附身的东西!
只要杀了这只虫制住它身上的黑雾,就可以掉落黑石。
虽然顾云起此刻身上带伤,但还有谢兰亭鸳衾和傀儡三个大乘在,问题应该不大。
本该如此,可是……这只巨大的白虫居然只是个领头的,它身后的土壤不停翻动,窸窸窣窣声音不断,神识一扫,居然是密密麻麻堪比花海范围的白虫朝此处进发!
谢兰亭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若是有密集恐惧症患者在这儿,绝对已经犯病了!
外面兽潮,里面虫潮!
谢兰亭:“走!”
鸳衾和顾云起不必他提醒就已经动身,只有傀儡听到主人命令后才行动,在这里他们飞行高度只能离地面两三米,好在没有影响速度,而且那些虫似乎飞不起来。
原本漂亮又雪白的花海快速被白色的虫潮吞噬,地面、墙壁到处都是,小虫速度很快,而那领头的大个子速度也不慢,即便被扔出的法器炸死一片,很快又会被同类将空隙填满。
鸳衾没忍住,说了句粗话。
顾云起肩上被剑贯穿的伤又渗出一点血,他没有吭声,但谢兰亭看到血印有浸出来,谢兰亭道:“这样不行。”
鸳衾往后又扔了数个防御法器:“有什么主意?”
“这片空间探秘到此为止,我们掉头,从来时的入口出去。”
鸳衾:“可外面兽潮不一定停了……等等,你难道想——”
她突然猜到了谢兰亭的想法,谢兰亭点点头:“带出去我们不管是跑还是打胜算都大些,如果兽潮还没停那就更好了。”
当虫潮和兽潮撞在一起,究竟哪个更厉害?
万幸这些白虫不能飞,因此他们即便掉头也不会被虫子淹没,低空穿过,开了防护屏障,随手扔法器,避免一些虫子想蹦跶到他们身上来。
他们顶着压力一路冲过去,虫潮紧追不舍,终于看到了来时的地方,光点波动处就是出入口,几人没有犹豫,穿了过去。
同样处在秘境内,白花石窟空间和外面的大秘境居然还存在时差,谢兰亭他们等人在石窟内已经待了许久,而进来前差点就追上他们的兽潮大部队,此时此刻才出现在光点外。
一出石窟,身上压力骤然减轻,几人立刻飞高,而虫潮跟着他们从光点处倾泻而出,迎头就跟兽潮撞了个正着。
两边都发了疯,狭路相逢,都是挡我者死,立刻绞杀在了一起,而空中的鸟兽被虫类吸引,也呼啸着纷纷落地,朝白虫扑去。
空中的谢兰亭长舒一口气,可算是赶上了。
他正想招呼几人离开,余光却扫到正在大杀特杀的巨大白虫的腿,他一条虫腿和背部壳子的夹缝处,正夹着一朵雪白的花。
在先前的石窟里,所有白花都没有灵力波动,万年白虫草也被遮掩了灵力藏起来,可现在在外,巨型白虫腿上那朵小白花,正不断往外散发着气息,盖也盖不住。
谢兰亭惊疑不定:“万年白虫草!?”
鸳衾也瞧见了,倒吸一口气:“我觉得是。”
顾云起按着肩膀,提出合理建议:“找个地方,看它们打完。”
因为兽潮的关系,根本没有修士靠近此处,他们飞到不远处山壁上,顾云起坐下调息,在打坐之前,他从芥子中摸出一块布铺在地面,拎出一大堆瓜果零食,不仅如此,还离谱地摆出茶具。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鸳衾目瞪口呆,他徒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擅长照顾人了?
谢兰亭心疼他肩膀上的伤,给他又上了一次药,让人赶紧打坐,而后他用顾云起拿出的茶具茶叶泡好茶,递了杯给鸳衾。
鸳衾木然地接过茶,看了看打坐疗伤的顾云起和惬意喝茶的谢兰亭,再低头看看下方虫兽争霸,打得昏天黑地波澜壮阔,突然觉得不知今夕何夕,她究竟在哪里。
……是不是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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