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了门外的邢刻,邢刻的手已经被包扎过了,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但许定平也是杏花苑的住户,他知道有些伤口,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就譬如说邢刻这会儿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来,黑色的眼睛简直像墨一样深,没有小孩有这样深的瞳色,里面全是积累下的疤痕。
同病房里的许定平对上之后,不过两秒,就落向了床上的许拙。
许拙也同他对视,一双眼睛疼得难得没有了平日里的光彩,对许定平说:“大伯,明天可不可以出院?”
许定平还在想许拙刚刚那个问题呢,顿了一下才如实回复说:“应该可以,出出没有伤到哪里,医生叔叔说了,你现在反应这么大,是头疼和情绪应激加在一起导致的,想出院的话,今晚就可以出,怎么了吗?”
“我想去找个人。”许拙用力吸了吸鼻子,看着邢刻,扎着针的手不自觉收了收,仿佛在回忆两个人之前紧握时的感觉:“我有话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写得比较匆忙,今天修了一下,顺便把变态的性格也改了一下,就是沉默一点的变态,这样的话恶心感会少一点。大家就不用重看了,知道他性格这章变沉默不是bug就行,明天开始会继续恢复多更,这两天有点事,抱歉啦。
*
感恩。
第38章 “老师,有的有的!”
次日是周二, 连着三天,许拙、邢刻以及王思三人都没有去学校。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起初也没有在六小闹出特别大的动静。
当时三年级已经放课了, 只有五班留人, 且都是李养秋安排的班委。
然而就在邢刻和许拙他们去厕所之后,剩下的四个班委就坐在教室里聊天, 外面的雷雨声太大,他们嫌冷把门关得紧了,根本没听见声响。
直到老师报了警推门走进来, 四个班委才一脸懵懂地站起身,见到邢刻许拙他们的样子时, 均是一脸错愕。
李养秋严肃着面孔让他们先回家,四个小同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在看见同学的惨状时,内心肯定还是会存有不安。
只是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这方面是王思妈妈言辞恳切地拜托给校方的。
就好像从幼儿园开始,王思妈妈就不希望王思被陌生男人猥亵的事情在幼儿园传开一样,在小学,她依旧不希望如此。
“李老师,我和王思爸爸真的拜托您了, 这种事不能说的,这和打架什么的不一样。要是同学们知道了,他们会用很奇怪的眼神去看王思, 这眼神会跟他一辈子的, 不能说的……”
李养秋点点头说:“王思妈妈, 我知道。”
其实不用王思妈妈说, 李养秋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告诉所有孩子。同情和怜悯很多时候也是一种伤害。
她说:“现在就希望能尽快把人给抓住,孩子们就能放松了。”
王思妈妈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看上去十分疲惫:“都不知道能不能抓住,当时在幼儿园就没抓住,这次在小学又跑掉了,这种对小孩下手的畜生就该死!怎么会有这样的冤孽啊,魔鬼,简直就是魔鬼!”
李养秋晃了晃神,目光朝走廊上的邢刻看过去。
他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但还是需要挂消炎点滴。护士本来是把他安排在其他病房的,因为他始终想留在许拙的附近,所以那边护士正在给他安排转病房,而邢刻就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等着。
杏花苑距离六小那么近,许家父母这会儿都已经赶过来了,可邢家的父母到现在还没到。李养秋之前给两人打电话,手机都是不通。
再一回想之前见到的李书梅,以及只要提起来,连成年女人李书梅都一脸惊恐的邢东海。
李养秋叹了口气。
活在幸福中的孩子有很多,但活在不幸中的孩子也有。
很多时候人生中只要有这样一个惨遇,从此他们就得花费百倍的力气才能获得正常孩子所拥有的人生,甚至花费了百倍也没有办法获得。
教书育人是李养秋做了一辈子的事情,许拙他们即将是李养秋带的最后一届学生。
饶是经验如此丰富,李养秋也没有自信她能抚平一个孩子心中这样大的创口。
甚至正是因为经验如此丰富,见过了太多学生的后生,让她看着走廊上孤零零的邢刻,更想叹息。
*
孙芳丽和许清朗是丢下工作直奔医院的。
医生当晚同意出院,小两口愣是不愿意,让许拙在医院里多住了一天。
夫妇两很愧疚,觉得都是因为他们创业的忙碌才会导致孩子这样。
否则的话,就许清朗前段时间的清闲程度,这么大雨一定会去接两孩子,然后陪他们一起等王思的家长。
如果是这样,还有那畜生什么事?
尤其是许清朗,他知道完整情况之后,尤其愤恨自己竟然错过了那畜生两回。
为了安抚爸爸妈妈,许拙只要睡醒了就会给他们一个甜滋滋的笑容。
看得小两口心里是又暖又心疼。
好在许拙的情况是真不严重,正如医生所说,他当时一方面的确是撞到头了,另一方面是情绪应激导致的。
而那嫌疑犯的身体又不是什么钢筋铁骨,所以头伤更轻,只要等这情绪缓下来,就可以出院了。
许拙出院的时候,王思妈妈特地推着王思出来送了他,王思爸爸还给许拙做了一面小锦旗。
李养秋则在医院外准备接他们。
王思爸爸将锦旗递过去的时候,顺势握住了许拙的手,特别珍重,像面对一个大人一样,十分正式且真诚地说:“谢谢许拙同学。”
许拙重生回来以后……或者说长这么大,虽然许家人很宠他,但还真没像这样把他当大人一样对待过。
那种尊重感一下就让一种温暖的情绪塞满了许拙的心。
他笑得特别开心,眉眼弯弯地抱着锦旗说:“不客气的叔叔!我和王思是同学呀,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
这样敞亮又温暖的笑容,让王思的父母都眼泛泪花。
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
王思也是如此,当时许拙用力冲向那个男人的样子,打破了幼童时期套在他身上的枷锁,给予了他力量,让他也跟着向前冲。
虽然最终效果微乎其微,但在心理上却给了他很强的力量。
他抬头看了眼妈妈,妈妈将他推上前。王思在椅子上伸出双手,用力抱了抱许拙,也亲自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你。”
许拙对王思要比对王思爸爸温柔一些,特别要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客气,你要快点好起来呀,我们回头还得跳绳比赛呢,少人了可不行。”
王思眼泪汪汪地点头。
许拙有锦旗。邢刻也有。
只是邢刻昨晚就回家了,而这锦旗是王思爸爸的朋友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所以暂时只有许拙得到了锦旗。
至于邢刻的那一份,王思爸爸说了,他想要亲自给邢刻,这样才更有诚意。
也就是要等邢刻上学之后了。
李养秋听见这件事的时候,还挺高兴的。
因为这张锦旗和王思父母的态度,会给之前邢刻和魏岚之间的事情,一个特别大的缓冲。
在爆胎和救了一个孩子之间,那肯定是前者事小,何况爆胎这事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魏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肯定很难再对邢刻做什么了。
- -虽说王思妈妈不愿意让李养秋把王思被猥亵的事情告诉班上的同学,但李养秋不打算一字不提。
她预备把这件事换一个说法,这样就能既不伤害王思,也不把邢刻和许拙应该得到的功劳抢走。
主要也是能按停魏岚之前的行为,并帮助许拙和邢刻重新从班级的孤立中走出来。
这个想法出来之后,李养秋已经同王思父母商量过,并获得了认同。
如今从医院回家的车上,她同许拙再说了一次,想看看孩子的角度是如何看待她接下来的安排的。
许拙的答复是:“特别好,老师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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