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夏冷哼:“那孩子长得再白胖,也不是她生的,看到不是更加伤心吗?”
“自然不会。”老夫人很是有经验般,笑着道:“女子都有慈母心肠,信英也是如此的,将来她一定会感谢今天我们此举。”
欧阳夏嘴角微勾,挑眉而笑:“她不会感谢,我姑姑我了解,你们也了解,不然也不会强迫她将这孩子放到膝下来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刚好族老也在,来了就别走如此快,和离一事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办吧。”
孙铭皱眉,道:“和离一事没有必要再说,我不会同意的。”
他的话刚落下,院外欧阳信英扶着丫环大步而入,有着血丝的眸光冷瞪向孙铭,随后放开丫环的手朝着各位族老福身。
“侄媳妇。”
“身体不好先休息休息。”
说真的,族老们十分喜欢这位唐国公出的侄媳,为人大方不计较,也十分尊重他们。
这些年每逢节日,可以说是在场各位老者回回都有礼。
这样的侄媳妇他们哪里找去,所以和离的事情他们绝不会同意的。
欧阳信英在欧阳夏身边坐下来,抬眸望向孙铭:“孙铭,和离一事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
“不可能!”孙铭微怒望向她,不悦道:“我知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也是为了你好。”
欧阳信英讽刺的扬唇,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当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的爱妾。之前也有庶子出生,怎么不见记在我的名下,现在想起我无儿无女来着。”
就算她将来老无所依,她也不会收养那个贱妾的儿子。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道:“信英,听母亲的话,认下这个儿子,他的八字旺。”
欧阳夏差点喷笑出声:“再旺也是个庶子,将来分家产轮到他什么都没有剩,还不是个劳碌命。”
欧阳信英轻蔑扫孙铭一声:“他的八字再好,将来成就能超过一品候爵府吗?如若将来他武能定干坤,文能安天下,挣来的爵位由我唐国公府高,我就说他的八字好。这些江湖术士,他以为他自己是闻名天下的风闻道长不成,倒是自信。真是可笑,一个贱妾所生的儿子将来还能封候拜相不成。别人我不敢保证,那贱妾教养长大的儿子能成气候,我从这里爬回京城,绝不在这里食你们一粒米。”
孙铭将她如此鄙视自己的儿子,立刻变脸:“欧阳信英,你嫁给我十多年,不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成为嫡系,怎么连抱养都容不下吗?”
“不错。”欧阳信英侧对迎上他的眸光,浅笑:“孙铭,我叫阿夏过来就是代表唐国公府与你和离。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除了没给你生下孩子,我什么不是做得贴贴的,让你安心在外面打拼。借着我唐国公府的势你才有今天这样大的产业,你不肯和离无非就是怕失去唐国公府这个靠山而已。”
“信英。”见她如此决绝,老夫人立刻急道:“信英,我与你母亲交好多年,你又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知道嫁给铭儿你受了委屈,可你不能生育,去到哪里不一样。至少在这里你是当家主母,如若去别家,哪里有如今这般美好的生活。”
欧阳信英脑海里却浮过这么多年这位婆母如何待她的,刚开始几年,因为母亲的关系她确实待自己极好,后来庶子慢慢出生后,她的态度虽然依旧温柔却藏着疏离感,她的心就是从那时开始冷却的。
微昂头,欧阳信英轻声道:“不必,我意已决。”
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孙铭:“签吧。签了后你可以扶正你的爱妾,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各奔前程吧。”
孙铭拿过来定眼一看,竟然当真是和离书。
上面清晰写有自此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欧阳信英除了自己当初带来的嫁妆什么也没有要,可见决心当真狠绝。
老夫人抢过来,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眼前一晃,大声道:“不行,不能和离。”
欧阳信英轻笑,道:“婆母,当年你不是说过,如若我不是唐国公的女儿,我这样不能下蛋的儿媳送给您都不要吗?现在正好,大家各自欢喜分开,留着最后一点情面。”
“我。。我。。我。。当时说的是胡话。”老夫人没有想到她竟然听到自己和外人的言语,顿时有些慌起来。
族长上前来拿过和离书,望向欧阳信英:“侄媳妇,可千万不能和离。”
欧阳信英抬眸与他对视,从容不迫的道:“五叔公,我为何不能和离。自我十六岁嫁过来,我为人如何?做事如何?您老看得一清二楚。我不能为孙家生下一儿半女他们母女俩早就不喜多年,无论我如何操劳这个家,他们都认为理所当然,现在更是因为一个庶子欺到我的头上,我为何不能和离?我不只要和离,我还要带走属于我的所有嫁妆,这是我的东西,我一件都不会留给孙家。”
这么多年如若不是她爱好保养又生得好看,只怕早就被硬生生给磨成黄脸婆。
族老立刻站出来反对,道:“我们不同意和离。”
欧阳夏有些好笑:“我姑姑和离你们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两位当事人同意就行。”
年长些的族老瘫手坚决道:“他们和离就要经过我们族老的同意,这是我们家族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变。”欧阳夏扫他们一眼,嘴角扬起三分讥笑,三份凉薄:“你们孙家在信城确实家大业大,可当官的也就这么几个,孙铭是混得最不错的。我出自唐国公府,将来什么都不用努力就可以承爵一品,更别提我的舅舅,我的姐夫。你们所想我皆所知,无非就是想继续靠着我唐国公府这座大山。可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唐国公府,不想再让你们靠,因为你们,有负我姑姑。”
“一派胡言!”孙铭立刻不服,怒喝道:“她嫁给我多年未生得一儿半女,我何曾说过她一句。她自己生不出来难道不想怪给我不成。”
欧阳夏轻笑,道:“确实不能怪在你孙家,可是孙铭,你强行让她将自己的庶子抱养在膝下这就是你们孙家不对。我姑姑是无法生育,那当初你庶长子出生时你为何不强行将孩子抱养在她的膝下,而是现在这个。什么八字好,笑话!他一个贱妾生的庶子,能好得过我出身功爵一品候府唐国公的姑奶奶吗?我姑姑养于我亲祖母膝下,乃是嫡出大小姐,这些年来她的身份为你们孙家带来多少的便利,不用我说吧。”
老夫人见气氛紧张起来,忙急声道:“世子莫急,你还是个孩子不懂得女人的难处。”
往后一靠,欧阳夏轻笑:“我确实是个孩子,我不是女子自是不懂女人的难处。可是我知道,我姑姑这样勤勉爽朗的人说出和离二字时,她的心有多么的绝望和悲凉。但凡你们当她是自己人,就算没有生养,她也不会心寒到要和离的地步。”
孙铭望着眼前的孩子掷地有声的话,袖子内的手紧握:“我绝不会同意和离的,就算是唐国公府,也不能强人所难。”
“那我们就到官府辩论吧。”欧阳信英才不怕,只要能离开孙家,她愿意倾尽所有。
坐在最末位的族老轻叹一声,望向欧阳信英道:“侄媳啊,六叔公还是觉得你该冷静冷静,这可不是小事情。”
如若没有唐国公府在,这和离一事他们确实可以作主。可是唐国公乃一品爵府,非一般官家可比,这位世子来势汹汹,似有备而来,怕不达目地绝不罢休。
如此小就有这样的气势,将来的唐国公只怕更是他们孙家高攀不起的存在。
唯今之计就是让和离成为过去,让侄媳消除心中怨气,不再提起此事。
欧阳信英拢着手,望向众族老,轻点头:“不会再改变,如若不和离,我也会跟随阿夏回家。不过以后你们孙家出什么事情,没怪我没提醒你们。”
她从小在兄长手下长大,能拢住孙家如此多年,必要的手段可不是没有。只是她为人和善,不想多伤无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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