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245)
唐棠仰起脸,忽然朝谢瑾白灿烂一笑。
谢瑾白被唐棠唇边的笑容晃了心声,但只见后者漂亮的唇瓣微启,一张一合,“谢少傅想得,挺美,嗯?“
上挑的尾音,同谢瑾白方才的如出一辙。
谢瑾白低头,吮了口唐棠脖颈处的那片肌肤,声音低低地抗议,“棠儿,你变坏了。”
从未被开发过的身子,格外地敏感。
唐棠呼吸不稳,猛地将谢瑾白给推开,从他怀里站起身,“ 我走了。”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此时,外头忽然想起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震天的鞭炮声。
竟已是凌晨。
除夕将过,新春即至。
谢瑾白推开窗,但见外头有人放起了焰火。
五彩斑斓的焰火,在空中绽开。
唐棠也被这焰火光芒吸引,不知不觉,来到窗旁。
谢瑾白拉过唐棠的手,唐棠本要甩开,瞥见他手上的伤,没做声。
谁知,这人得寸进尺,竟从后面环住了他,还将他脑袋搁在他的肩上。
唐棠几次胸膛起伏,到底是忍住了!
因着除夕守岁,往日漆黑的夜色,今日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窗外是绚烂的夜空,万家的灯火。
身后是他自年少时便仰慕的人。
便,放纵自己这一回吧。
一回就好。
唐棠轻轻,轻轻地将头靠向身后的谢瑾白。
半晌,鞭炮声方才逐渐停歇,世界复又恢复静谧。
谢瑾白亲吻唐棠的发顶,“棠儿,新春快乐。”
公鸡啼晓。
阿尧手里端着水盆,站在主子的门外,是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
阿尧的房间就在楼下,若是夜里有人下楼梯,他定然能够听见。
昨夜,四公子同他那位都不曾下来过,眼下,人定然还在屋里头。
扰人清梦已是不该,尤其还是鸳鸯梦,罪过就更大了,可要是误了入宫的时间,回头要被问罪的,可就是他家四公子了。
阿尧到现在,都想不通他家主子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给帝王待绿帽子!
不,不对。
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他家四公子不敢做的。
像是个小老头一般,阿尧沉重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敲响了房门。
“四公子,四公子——”
唐棠浅眠,阿尧唤第三声的时候,他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是陌生的青色床幔,即便是床,都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张梨花木床。
唐棠倏地从坐起身。
他的眼神惊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急促。
有人将他搂在怀里,宽大的掌心一又一下地轻抚他的后背,“棠儿,放轻松,放轻松。你人在少傅府,这是我的卧房,莫要紧张,放轻松,放轻松……”
后背的大双大手,那样耐心,温暖。
像是他儿时梦魇,将他抱在怀中,给与他温柔的那双手。
此时天光未亮。
黑暗加剧了唐棠的恐惧,他将头转向谢怀瑜说话的方向,只能通过声音去辨认,“谢怀瑜?”
带着颤音,语速极缓,像是想要确认些什么,却又害怕听见答案。
谢瑾白双臂将唐棠圈在怀中,像是亲吻易碎的水晶一般,在唐棠的唇上吻了吻,“小果儿,是我。”
唐棠睫毛轻颤。
自阿娘去世后,便不知脆弱为何物的唐棠,攥住谢瑾白的衣襟,第一次允许自己在人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他将头埋在谢瑾白的怀里,低低地,颤抖地,像是极为委屈地唤了一声,“瑾白。”
这一声低低的,带着委屈的“瑾白”,听得谢瑾白心魂欲碎。
“小果儿,我在,小玉哥哥在。”
谢瑾白紧紧地环住怀里的人,一个又一个滚烫的,炙热的亲吻,落在他唐棠的额头,鼻尖,脸颊,唇上……
“四公子,到时辰该洗漱更衣,入宫恭贺帝王新春,该误了时辰了……”
阿尧唤了三声,又在门外侯了许久,只听屋内传来他家公子弟说话的声音,却迟迟未见谢瑾白前来开门,只好硬着头皮,于门外“委婉”地提醒。
“你,你先去开门。”
唐棠低哑着嗓子,推了推环抱着他的男人。
谢瑾白并未马上松开唐棠,“你……”
“我没事。”
唐棠飞快的打断谢瑾白的话。
声音比之方才,已然趋于冷静。
像是唐棠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自己陷于太长时间的脆弱。
谢瑾白自是心疼。
他吻了吻唐棠的额头,“我马上回来。”
唐棠没回应。
只是在谢瑾白下床之后,方才低低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谢瑾白听见了。
谢瑾白前去开门。
门外,隐隐听见门口传来谈话声。
唐棠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物。
他身上的裘袍和绣毛边棉袍均未穿在身上,身上似乎只穿了件素白的里衣。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不适,这说明,昨晚他同谢怀瑜应当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唐棠双腿曲起,双臂环抱着曲起的双腿,将脸埋在其中。
昨夜,一开始,他是故意装睡的。
他爱慕谢怀瑜,爱慕了许多年。
他原想着,若是能同这人具体发生些什么也好,那样,至少在拥抱他的那一刻,谢怀瑜对他或许是有那么几分心动的。
只要曾经拥有过,那么这一晚,也便会像是昨夜的焰火那般,足以他铭记一生。
哪曾想,后来竟真的睡着了!
而谢怀瑜,并没有趁机对他做任何事。
唐棠无法确定谢怀瑜是因为恪守君子之道,故而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他根本不足以引起谢怀瑜的冲动……
阿尧也不知在门外唤了第几声,终于,房门打开。
瞥见微敞着衣襟,前来开门的自家主子,阿尧赶忙将头一低,他弯腰,端起地上装着热水的水盆,“四公子,阿尧伺候您梳洗更衣——”
说着,便习惯性地往里走。
谢瑾白站在门口,“不用了。今日无需你伺候。水给我就好。”
“啊?”
阿尧先是一愣,待对上自家公子平静的眼神,忙将手中的水盆递过去,“公子,给。”
谢瑾白接过脸盆,对阿尧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迟点我乘轿子入宫。现在,你先替我跑一趟俞府,去向俞府的下人将唐大人的朝服取来,届时,在宫门外等我,知晓了么?”
“好的,四公子。”
阿尧嘴巴的反应永远比脑子要快。
嘴里头已经应下,躬身点头,刚要退下,忽地反应过来,“四公子,您是要我去,去俞,俞,俞府……取,取,取唐,唐……”
“嗯。你告诉俞府的下人,未眠今日同我一起入宫,让他们将朝服交予你,莫要误了入宫的时辰。都记下了?”
阿尧习下意识地点头啊点头。
“替我将房门关上。”
谢瑾白端着水,转身进了房间。
阿尧下意识地听话的将房门关上。
盯着房门看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昨儿夜里,四公子怀里头抱着的人是,是唐大人?
不,不能吧?
他若是就这么去俞府,告诉俞府的人,唐大人今日随他家四公子一起入宫,俞府的人会不会乱棍将他给打出来?!
四公子,您出来,您别走,您把话交代清楚啊啊啊!
谢瑾白端着热水进屋,唐棠下了床,从屏风那头走出,身上的衣物都已经穿戴整齐。
两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后者乌眸幽幽地望着谢瑾白。
“过来,先洗漱。”
谢瑾白将水盆放在水盆架上,招手唐棠过来。
唐棠立在原地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