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还没驾崩(74)
在诸鹤翻来覆去的折腾下,直到后半夜,晏榕才浅浅的勉强睡着。
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摄政王不同,大历的太子晏榕向来是一个十分勤勉的人。
尤其是最近临近登基,杂事与各地来的新政报一摞摞的堆上御书房的书桌,除了每日的朝见,晏榕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奏疏之上。
朝内的官员们纷纷对晏榕的勤劳肯干表示出极大的赞扬,并且在上朝时拼命拉踩诸鹤。
“殿下您是不知道,您不在这两年,摄政王是如何处理奏疏的!”
“是啊是啊,您不知道,摄政王他所谓的批奏折,就是对着摊开的奏疏画圈画叉或者画勾,有些还画猪头……批下来后大家不明白,便去问他,您知道他怎么说么?”
“他竟然说这是他发明的最简奏疏批阅法,您说说,这有理么?!胡闹简直是!”
“依老臣看摄政王压根就并非理政之人,偏偏篡权数年之久,待殿下您登基之后,务必要将此人严肃处理!”
“对对对!不过摄政王这副身子,恐怕……”
白玉的镇纸重重的落在金案之上。
朝中的官员眼睁睁的看着龙椅上晏榕的表情由温和变得危险。
虽然面上依旧带着笑,但朝内议论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小,最终悄然无声。
晏榕回朝不过数日,可官员们却很快便看看懂了太子殿下再也并非曾经那副温良无害的模样。
“这是孤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提起。”
晏榕面上挂了些笑意,眼底却一片冷然,“摄政王是孤的皇叔,孤与他之间的事你们不必再问,若是让孤再听到你们议论摄政王之事,尤其是有关他的身体,孤不会轻饶。”
众臣们面面相觑,一齐闭了嘴。
*
晏榕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诸鹤睡得比猪早,起得天下第一晚。
不过约莫是晚上被晏榕的人形暖宝宝烘得比较舒服,诸鹤这次睡得很好,因此起来时也比昨日要早上许多。
至少还没有到日上三杆。
来喜跟着晏榕去上朝,留在诸鹤身边的还是德庄。
身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就算睡得再好,也只能维持短短一会儿的精神。
诸鹤有些困顿的揉了揉眼睛,看了德庄两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德庄给诸鹤奉上清水与毛巾,又伺候着摄政王穿衣冠戴。
在晏榕的命令之下,诸鹤不能出东宫,甚至连寝殿的门都迈不出去,因此穿着上便越发随性。
他只随意搭了见单衣,又披了件狐裘,神色恹恹的在桌前坐了下来,对桌上的早餐并没有什么兴趣。
是到了该远走高飞的时候了。
德庄仔仔细细的给诸鹤斟茶,跟在他身边:“王爷,就快要到午膳的时间了,你想吃点什么,小的这就让御膳房去给您做了端来,保证热腾腾的!”
虽然不是真的要挂了,但身体的不适却是真的。
诸鹤垂了垂脑袋,好半晌才重新打起一点精神:“不用了……你出去吧,让本王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德庄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诸鹤半天:“王爷不需要小的陪着吗?”
“不要。”
诸鹤有点担心自己突然挂了吓死德庄,扬了扬手,“去外殿吧,本王还是有些累,不想说话。”
德庄张了张口,没能再说什么,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屏风后,缓缓关上了内殿的门。
不过是半天的时间,摄政王府主寝内多半的东西竟然已经原封不动的搬来了东宫里。
包括楼苍从匈奴带回来送给诸鹤的那张美人榻。
东宫正殿到底与王府主寝的摆设不太相同,有些东西虽然一样,但背景不同,看上去也就少了几分华贵的色彩。
诸鹤慢悠悠的站起身,认认真真左转右转的翻看了一圈屋内的所有摆设。
然后发现,竟然没有一件是一只小小鸟能够带走的。
诸鹤:“……”
当了数年摄政王,临死前竟然要一贫如洗的走。
诸鹤长长叹了口气,在自己最爱的美人榻上坐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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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第一权臣越曦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自己扶持多年的九皇子一壶鸩酒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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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名动京城的状元郎,荡绝胡夷的境平王,穿成了燕大附中最著名的……
学渣。
作为我国楚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军事家——
越曦干净利落地收拾了欺负原主的那群王八犊子,然后转到了隔壁文科班。
But……
他的新同桌怎么看怎么像当年的九皇子啊?!
于是燕大附中最近多了两条大新闻
1. 全校闻名的弱智生越曦,在被人霸凌差点死掉之后,突然进化成了校霸
2. 全校闻名的新晋校霸越曦,可能又疯了
原因如下:
每天在教室里冲着校草同桌邵公子大喊大叫,奇葩言论包括——
“小兔崽子我一死你就这么浪?!”
“你毒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邵子洲你能不能复习一下历史,我当年是你老师!”
邵公子一脸冷漠地把他同桌按在桌子上。
“那你想不想看看野史怎么写我们俩的,老师?”
越曦:……?!
邵·人前酷盖人后哭包·傲娇脸·子洲→越·人前|戏精人后杠精·美强惨·曦
第56章
既没有器具落地的声音, 也没有任何遗言。
东宫内殿的门紧紧的阖着, 从匈奴被千里迢迢运来大历的美人榻皆是由最好的楠木制成,扶手上镶着象征祥瑞的奇异珍宝,任何一颗都可价值连城。
而此时, 一只嫩黄色的雏鸟正十分暴躁的用自己一双细细的小爪子,使劲的扒拉美人榻的宝石。
只可惜体型太小,努力了半天也没成功。
嫩黄色的羽毛扎蓬蓬的在动作之间掉了一片,轻盈无声的落在地面上。
然而正在偷窃的雏鸟没能注意到,它气愤无比的在美人榻的靠背上来来回回跳了两下,大抵是一只小爪子方才扒拉疼了, 又保持成了金鸡独立的姿势。
时辰还没到晌午, 并不灼热的阳光斜斜从窗外倾斜而来, 将雏鸟小小的身板在地上投出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倒影。
鸟类的幼年期总是很难判断出是什么品种。
美人榻上金鸡独立的小雏鸟气势汹汹的站了一会儿,又黑又亮的眼睛再次环视了整间屋子一周, 大概是终于确定了以自己这副小身板真的什么都拿不走了,气得狠狠破口大骂了一句:“啾啾啾——!”
小雏鸟:“……”
嫩黄嫩黄的小鸟再次受到了致命打击, 连亮晶晶的眼睛都带上了几分绝望的色彩。
它垂了垂小脑瓜, 歪着头看了眼倚靠在美人榻上的人, 这才发现——原来这副身体和自己以前修出人形的时候还真的挺像。
啧,要怪就怪铜镜照不清楚!以前都没看得太清!
小小的雏鸟有些好奇的蹦到了自己的“尸体”肩膀上, 又仔仔细细将自己看了一遍。
看看这乌黑浓密的头发, 看看这长长卷卷的睫毛,看看这高高的鼻梁,看看这形状优美的唇形……就是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
摄政王的身体本来就早已经油尽灯枯, 呼吸一停,最后一丝生机便像是彻底断了线,头也不回的从这副驱壳里一去不返。
但若是刨去这毫无生机的模样。
大历百姓与官员这些年来无比唾弃,万人攻讦,为世所不容的摄政王——的的确确有着太过漂亮的容貌。
或许用漂亮来形容男子多少有些不妥,但摄政王的容色并非大历最喜爱的美男子形象,而是带着些许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