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盗防竹马(88)

“吃完饭了么？”许博衍那边比较吵，隐约还能听到麻将的声音。
“刚吃完，你呢？”陆承悄悄地把书房的门掩上，“小程明也还好吧？”
“嗯，我爷爷包了个大红包给他，”许博衍的脸上多了普通人家的烟火气，听语气也能发现这个春节老宅里的气氛很好，“二叔没办法，也给了一个，到现在还肉疼呢。”
“哈哈哈哈，你二叔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小气。”陆承笑道，他知道许博衍二叔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不过你年前把他的心腹都弄走了，现在还得给程明红包，心里不舒服也很正常了，要不年后适当安抚一下吧？”
“我有分寸，让他没心思再动歪脑筋。”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聊了半个多小时，大部分都是陆承在说，许博衍听着，程明看到他在打电话，也凑了过来。
“是承哥么？我想给他拜年！”
许博衍却站起身来又把手机拿高了一些，用眼神示意他“想拜年自己打电话”。程明没办法，他也想自己打，可这不是一直占线么。
于是程明郁闷地回到了客厅，被喜欢孩子的许博雅拉走玩扑克去了。
“承承，我想你了。”许博衍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到客厅里的硕大座钟，时针马上就要指向十二点，便掐着秒针在新年的第一天和陆承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也想你，等着你早点回来。”陆承刚说完，就感觉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
第一百一十章心理准备
陆先端着一个果盘站在门口，他本来是想叫陆承过去吃橙子，但是走到书房门口时却听到了自家儿子在打电话，那种颇为亲密的语气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
“我爸找我，先不说了，拜拜！”
陆承看到他爸进来，匆匆地和许博衍说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是你刚才说的那位？”陆先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揶揄，他和自己的儿子相处方式和其他家庭有些不一样，不像是长辈，从小陆承就被他放养，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很亲近但不常联系的朋友，“进展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见见？”
“有机会的吧。”陆承心说早就见过了，但是表面上依然不能显露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
“那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陆先扔给他一个橙子，“出去吃水果吧。”
“爸！”陆承叫住了准备出门的人，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的人你不满意，那该怎么办啊？”
“不满意？”陆先一愣，随即笑道，“你这是要先探口风啊。”
“算是吧。”陆承挠了挠头，“我怕你不喜欢他。”
“我没那么多要求，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世出身无所谓，只要她心地善良真心喜欢你就可以了。”
“嗯……其实他出身还挺好的。”
“那是学历低？”陆先忽然明白了，自己是教授，可能女孩担心自己的学历让他不满意，“文凭可能是衡量一个人文化素养的条件，但不是必要条件，很多有能力的人学历也都不高的，放心，我不介意。”
“他学历比我都高。”陆承解释，“学识渊博又聪明。”
“哦？”这一番话成功地挑起了陆先的好奇心，“那这么好的条件你担心什么呢？”
陆承深吸了口气，想要先给他爸打个预防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一直之间房间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放心吧，你们要是真心想在一起，我是不会反对的。”陆先上前半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当初说签约了经纪公司要当演员，我最怕你染上不好的风气，这几年虽然你说那些绯闻都是假的，但是我心里偶尔也犯嘀咕，希望你能稳稳当当地找个人安定下来，不过你也别太有压力，现在年轻人不是流行晚婚嘛，过了年你才二十七，也不急，不过扔过了三十，你要是还没对象，就别怪老爸到处给你张罗着相亲喽。”
陆先听了心里一阵感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不过，要是你真的不满意，会反对么，假设他就是有某些地方让你不喜欢？”
“这个么……”陆先停顿了片刻，似乎也是在思考，“我还真没想过，看是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吧，但是如果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你既然知道还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我拦得住么？”
陆承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啊……”陆先笑了，“那你还问这么多？”
不得不说陆先的思维是很理性的，感性上他当然希望陆承给他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但是万一……难道就要因为自己不喜欢而把两个人拆散么。或许事情没发生之前，任何人都可以侃侃而谈说自己多么开明，什么都不会介意，但是他不能保证如果真的遇到了陆承所说的情况，他会完全不反对，但陆先觉得自己至少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陆承商量，尽量不要伤害到任何人，而不是粗暴地让两个人断绝一切往来。
“唉，我这不是想先和你汇报一下，好落个宽大处理嘛。”陆承从陆先手里接过果盘，“都快一点了，爷爷都睡了吧，小枫的红包我还没给呢。”
因为陆承从小就没有妈妈，所以小叔对他格外照顾，一开始为了怕小婶心里不舒服，所以每年陆承从小叔那里得了丰厚的红包都会再给陆枫包一个然后和他爸的那份一起给他，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长辈们的红包省了，可是陆承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改。
陆枫不肯要，和他推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往年春节他们一家不回来，陆承用手机发给他，他都是不收的，但是现在当面推辞，却又像是不给陆承面子，最后勉为其难地手下，说改天请陆承去海鲜。
“对了，小诺现在也该毕业了吧，好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陆枫口中的小诺，就是许博衍，提起小诺，陆枫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和对方同岁，自打那人住进了表哥家里，自己这个弟弟的地位就大不如前，小孩子莫名的嫉妒心让他经常暗搓搓地欺负许诺，一开始他以为对方会告状，可是却一次都没有，后来懂事了陆承也就不再做这种幼稚的事，和那人的关系也就是不咸不淡，谈不上亲切也没什么矛盾，后来他走了之后没过多久，自己家也移民了，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现在突然想起来，就顺便问问陆承，两个人还有没有联系。
“嗯，已经回国一年多了。”陆承说道，“你年后什么时候回去，要是时间来得及咱们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好啊，我这把所有没休的年假都攒起来了，怎么也得开春之后才走呢。”陆枫显然很高兴，“好久没见，也不知道小诺变成什么样子了。”
陆承心想，那你一定会很惊讶的。
正在玄关准备换鞋的许博衍打了个喷嚏，除夕在老宅守岁之后他还是会回自己在市区里的公寓，小时候的那个房间他是不会住的。
“我也要走，你捎我一段？”陈宇跟在他的后面穿上了外套，许茗雅夫妇已经先回去了，他还在考虑是回自己家还是到那间好久没收拾过的房子凑合一晚，“要不我今天回你那吧，反正没几个小时又得过来。”
他最近懒得开车，当然不会放过蹭车的机会。
陈宇是比许博衍早一周回H城的，许名杰查到了航班想到机场去堵人，结果他又买了张机票在贵宾室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才顺利地避开了。
之后依旧是能躲就躲的状态，回老宅后借口陪许仲景，每天跟进跟出，陪喝茶陪下棋陪打太极拳，后来老头都烦了，于是乎他又盯上了和许博衍一同回来的程明，说要尽到叔叔的责任，陪他打了一天游戏，也不管程明愿意不愿意。
许名杰一直想找机会和他谈谈，苦于没有机会，忍着忍着就到了除夕，现在老爷子都睡了，他就没什么顾及。
“小宇，你跟我回家，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太方便吧，我还去表哥家好了。”陈宇环顾左右，也不敢用正眼看他，推着许博衍就要往外走，“小舅舅明天见！”
可惜他还没等走出许家大门，就被许名杰一把拽了回去。
“喂！”
许博衍会意，也不想掺和他们两个的事，直接走了。留下还在挣扎又不敢弄出太大响动的陈宇和满脸怒意的许名杰。
“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么！”许名杰低吼了一声，把人拎出去塞进车里。
“不能！”陈宇撇了撇嘴，“咱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本来以为许名杰会大发雷霆，可是最终只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让陈宇更意外的是，一路上许名杰什么都没说，这种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沉默更加令他不舒服，他缩了缩身子，闭起眼睛装睡。
夜晚的道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回到了许名杰的公寓。
等到了电梯里时，陈宇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许名杰一直没换住处，他还记得两个人在那间公寓里疯狂的一夜，现在纵使脸皮再厚，也有点扛不住。
“换上吧。”他们进屋之后，许名杰找出了一套全新的睡意递给陈宇，“按照你的尺码买的，还没拆封。”
“谢谢。”陈宇迅速地溜进卫生间把衣服换好，出来之后才想起来许名杰的这个家只有一个房间。
“那我就睡沙发好了。”他拿起一个抱枕，至始至终回避着许名杰的视线，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一点都不想面对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情绪，有心虚也有恐慌，生怕从那人嘴里听到伤人的话，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比许名杰当初的不告而别更伤人了。
“小宇……”许名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小外甥自欺欺人地用毯子蒙住了头。天知道这半年自己有多想他，疯狂地用尽一切办法，想要让陈宇回来，可是到头来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他终于知道等待有多么煎熬，也明白了陈宇那三年的心情，报应不爽，可是在惩罚之前，许名杰是真的很想要和陈宇表明心意。
没有任何敷衍地把误会都解释清楚，和他道歉，再当面告诉他：我爱你。
沙发上的人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许名杰没办法，只好蹲在他旁边，轻声道：“我喜欢你。”
他不确定陈宇有没有听到，不过对方依旧直挺挺地躺着，没有任何动作，他就那么安静地等着，直到脚蹲麻了，蒙在毯子里的人才猛地把头伸出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文艺片男主
“我喜欢你。”许名杰认真地看着陈宇的眼睛，“抱歉我做了这么多蠢事，又什么都不和你商量。”
“……你因为前任结婚就一声不吭出国，现在却跟我说喜欢我？”陈宇简直要气笑了，就连三年前发觉许名杰不告而别时都没有这么生气，喜欢他还一躲就是三年，这么廉价的喜欢他根本不想要。
“什么结婚？”许名杰愣住了，他有点听不懂陈宇在说什么。
“继续装！”陈宇白了他一眼，索性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一次性和他说清楚，省得以后纠缠不清，“你那个前男票结婚当天你急匆匆出国，别告诉我你只是想要去度假。”
“……”许名杰有点懵，他和赵怀城分手后就断了联系，根本不知道他结婚的事，或许媒体有报到，但是他那时候还哪有心情看新闻，“小宇，你误会了，我出国不是因为他……”
接着他把当初大哥发现两个的暧昧关系开始到威胁他出国通通都和陈宇解释了，听得陈宇目瞪口呆。
“你说你不是因为他……”陈宇缓缓吐了一口气，似乎还不能够完全相信，毕竟这是插在他心里的一根刺，甚至比许名杰存心要躲着他更让他疼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