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盗防竹马(62)

他拿起一串烤鸡翅地过去：“你尝尝，味道比那些装修得不伦不类的烤串店强多了。”
许博衍接过烤翅，还是忍不住说道：“这种烧烤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陆承真是拿这个老干部没办法了，“大不了下不为例？”
他这才勉强皱眉咬了一口。
“怎么样？”
“挺好。”
陆承点了很多烤串，到最后没吃完通通打包带回去了，由于他也喝了啤酒，所以只能叫代驾，第二天顺理成章地起晚了。
好在和江以洛约了下午见面，当他来到约定的咖啡馆时，对方已经到了。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陆承走过去在江以洛旁边坐下，“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有点累。”江以洛淡淡地说道，“那天我信号不好，也没听清，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
“这个……”陆承顿了顿，“章凌被肃琛传媒收购了，估计下月个就会正式公布，这事对你来说很麻烦，我急着找你就是想让你先有个准备。”
江以洛听完陆承的话大吃一惊：“不可能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最近才听许博衍说的，他清明前才决定转手，已经和罗总达成协议了。”
江以洛看了他一眼，之后马上垂下眼帘，久久没有开口，陆承知道对方现在的心情肯定很糟糕，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过想到他这次的主要目的，陆承还是斟酌着措辞，尽力用不让江以洛感觉到不舒服的语气试探道：“前阵子听说林导的新戏正在选演员，你……要不要去试试？”
江以洛猛地抬头，看向陆承的眼中多了些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又过了片刻，他才轻轻开口：“嗯，好的。”
陆承本来以为按照对方的性格，肯定会拒绝，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干脆同意了，所以很是意外，毕竟曾经有段时间季辰拿到了好的剧本，他也想介绍给江以洛，但江以洛自尊心极强，根本不肯接受，甚至为此还和他冷战过几次，时间久了，陆承也就尽量不去踩这块雷区。
见江以洛脸上没表现出反感的情绪，陆承松了口气，又趁热打铁道：“你也知道林导有自己的工作室，要是他认可你，过后公司真的打算冷处理，你也不至于接不到戏……”
“嗯，我明白了。”江以洛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联系电话给我吧，我会去试镜的。”
陆承把联系方式给了他，两个人又随意聊起了近况，江以洛似乎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因为公司的事低落，相反还安慰了他几句，这让陆承也没那么担心了。
“你在看什么呢？”江以洛见陆承闲暇时拿着手机十分专注地打字，好奇地问道。
“有个粉丝，前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我在微博上安慰了她几句。”陆承说得有点含糊，其实那个粉丝有抑郁症甚至几次自杀未遂，陆承知道后就一直用私信鼓励她，帮助她努力摆脱病症的困扰。
“你对粉丝还真好。”江以洛笑了笑，也没追问，“待会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吃晚饭了。”
“好吧。”陆承有点失望，“我去下洗手间。”
“嗯。”
江以洛看着陆承离开的背影，神色一暗，那张刚才还云淡风轻的脸上此时写满了失望。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提示音，江以洛发现陆承的手机没有被带走，就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第七十七章歧路
江以洛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后，站在落地窗旁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视线所及之处尽是钢筋铁骨铸就的高耸建筑，他看着有些阴沉的天幕，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久到双腿仿佛都已经麻木，最终还是用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我答应和你合作，但是有个条件。”
那边的女人和他约了新的时间地点见面，江以洛利落地挂断电话，依旧站在窗边没有动，这时候夜色已经缓慢地晕染了墨蓝色的天空，霓虹初上，为这片寸土寸金的街区了增添了一抹华丽的色彩，江以洛永远记得第一次来到帝都后陌生而惶恐的心情，在热闹的大都市里，他混迹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鼓足勇气问路，小心翼翼地上了公交车，却又因为不知道要用零钱投币，而遭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原来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他自言自语道，回忆里帮他投币的男孩面目也不似以前那样青涩，江以洛怅然若失地拉上窗帘，隔绝了满目的繁华，“或许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城市的另一端，坐在自家别墅沙发上的胡敏挂断电话，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暗红色的液体润湿了她的双唇，缓缓地勾勒出极为得意的笑容，在接到电话之前，她就笃定，江以洛一定会同意和她合作。
那天约对方在茶馆见面，自己故意告诉江以洛：“过不了多久，你的那个好兄弟就会来找你，跟你说章凌被收购的事。”
“他关心我，当然会和我说！”江以洛早就不复来刚进门时的镇定自若，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你以为他是关心你？他只不过就是想要看着你落败颓废的样子罢了，然后再假惺惺地联系个角色给你，让你永远记住他的恩情，跟在他身边摇尾乞怜！”
“你以为你身边都是朋友，可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呢，陈宇和许博衍的关系你一定知道，你这么快就被陈宇甩了，而陆承却被许博衍捧在心尖上，你想想，他看着你的时候会不会暗自得意，嘲笑你识人不淑？”
“说够了？”江以洛猛地站起来，“你这种挑拨是没有用的，还是费心想想自己怎么东山再起吧！”
对方当时那副愤怒又难以接受的样子胡敏到现在都还记得，惨白着脸摔门而去，在她的角度看更像是落荒而逃。
胡敏嗤笑了一声，把手机中的通话记录删除掉，看着茶几上江以洛资料上的那张刚出道时拍的照片，惋惜道：“还是太年轻啊，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尊严，在这个圈子里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
她知道要打击许博衍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陆承身上下手，在离开章凌之后，她打听到一个消息，季辰向圈里一个导演推荐了江以洛做男主，那位导演和季辰的关系很好，很痛快地就同意了，季辰不会无缘无故帮江以洛，那么这件事是谁拜托季辰运作的可想而知。
胡敏漫不经心地继续翻动着江以洛的资料，上面把对方的家庭背景经历调查得清清楚楚，她的唇边划过一丝阴冷的笑容，要想打击一个清高的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它在意的东西踩进泥土里。
只要稍微挑拨，江以洛就会认为陆承昔日里对他的好全都是怜悯和同情，甚至还伴随着阴谋，更何况江以洛红的时候陆承还查无此人，如今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按照江以洛的性格会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嫉妒，面对好友的顺风顺水而无动于衷呢。
她倒是小看了江以洛，没想到对方的胃口那么大，直接向她要《无尽空间》的男主，不过给他也无妨，因为今非昔比，曾经无数人巴结讨好她就是想要能够出演韩夜大神的经典作品，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可惜现在她想邀请的那几个明星，却都以没有档期为由拒绝了她。
不过没关系，等到她能够翻身的时候，她要让那些拒绝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胡敏放肆地笑着，笑声回荡在别墅内竟然有一丝骇人的癫狂。
许博衍，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把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你。
陆承觉得自己的腰就快要断了，前阵子寝室室友张扬还和他抱怨：因为老婆怀孕，不得不陪着她去商场正大肆采购母婴用品，他那时候还因为自己没有一个爱逛街的女朋友而感到窃喜，结果没多久多就被残酷的现实打了脸。
他是没有一个爱逛街的女朋友，可是他有一个爱逛街的男朋友啊。陆承从来都不知道许博衍买起东西来根本停不住，从上午十点一直逛到下午六点，博览会家具城逛遍了，一开始他还能对沙发衣柜等家具发表意见，到后来逛到厨房用品区，实在逛不动了就死活不肯再走一步，最后以自己不懂锅具为由，在许博衍委屈的眼神下争取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买了杯果汁坐在休息区龇牙咧嘴地锤着酸痛的肌肉。
自从和许博衍在一起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陆承就会挖掘出对方鲜为人知的一面，这些甚至连曾经的自己都不曾知晓，比如生活用品之类的，陆承都是在网上买，然后在家里等着收货就好，后来公司给他配了助理，基本上买生活用品这类工作就交给了陈树，反正他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对品牌也没那么讲究。
可是许博衍却喜欢拉着他逛超市，本来陆承觉得像许博衍这种在工作中争分夺秒恨不得把一分钟复制成三倍的人，在生活中应该也十分讲究效率，可事实上恰恰相反。
他会花一个小时在厨房里用砂锅给自己炖排骨，却不肯买个高压锅；他会去花市买许多据说可以净化空气的绿萝，每天上班前按时浇水；他会在冰箱里没有存货时，开车去超市买新鲜的水果酸奶把它填满。
毕竟陆承住的房子，需要添置的东西并不多，于是许博衍对于隔壁刚刚装修完的新家，更是格外上心，经常在吃完晚饭的时候，拉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各种品牌家具的宣传册。令陆承哭笑不得的是，有一次他俩逛宜家时他被粉丝认出来了，许博衍没被拍到，自己站在一个暖色样板间前面的照片却传到了网上，甚至还出现了婚期将近的谣言。
“承哥。”
陆承正捧着饮料杯发呆，就见许博衍已经回来了，出乎他的意料，这次对方选购厨具的动作十分迅速，虽然陆承争取了半小时休息，恐怕现在估计连二十分钟都没有。
“都买完了？”他顿时心生警惕，不会一会儿还要逛吧。
“买完了，我定了个嵌入式的烤箱，不过要等下个月才到。”
许博衍真的是喜欢逛街么，他只是喜欢和陆承一起选家具的感觉，所以当只有他自己时，自然是干脆利落，丝毫不会浪费时间。
或许对他来说，没有陆承的任何时候，都有浪费时间之嫌。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啦？”陆承高兴地问道。
“厨具买了，但是餐具还没买。”许博衍的一句话打碎了对方的美梦，“正巧顶层有个瓷器展，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答应一起来了，简直比吊威亚还累啊。
接着陆承又陪着许博衍买了餐具，他虽然嘴上抱怨，但心理上也并没有真的排斥，毕竟他和许博衍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算多，当然不会浪费在无聊的争吵上，更何况，他扭头看了眼用账单换赠品“蛋糕模具”的人，觉得这样认真的许博衍还挺可爱的。
周日是陆承的生日，按照每年的惯例是要办一次生日会邀请粉丝们来参加，陈树上星期销假回来了，这次的生日会的安排就全部由他负责。陈树和季辰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次把地点选在一家自助餐厅，这样能到场的粉丝就多一些，尤其是去年经历了那么多负面新闻，也算是给一直不离不弃的粉丝们的福利。
当天陆承早上准备出门时，许博衍再一次和他确认了粉丝见面会结束的时间。
“五点前肯定结束了，毕竟女生比较多，太晚回去不安全。”陆承穿好鞋子站在玄关已经要去推门了，忽然转回来，“你不会是给我准备了惊喜吧？”
许博衍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
陆承将信将疑地出了门，出于对许博衍的了解，他一定是计划了什么，但是对方不说，想必就是想要保持神秘感。实际上到昨天为止，许博衍还想装成对他要过生日的事一无所知，结果在临睡前被陆承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直接像扛行李一样把他扛起了扔在床上，陆承怕痒，尤其是脖子，碰一下基本就没什么力气了，偏偏对方对他的弱点了如指掌，到后来陆承实在受不了了开口求饶，又被摁着亲了一顿，才被放过，这个时候，时间悄悄地过了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