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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也坠落(119)

作者:穆穆良朝 时间:2024-12-15 08:44:33 标签:暗恋 年下 HE

  为什没有呢?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箱子不在这个房间里。

  乔丰年觉得湳風自己肺在发胀发疼,每一次呼吸、气体进入他的鼻腔、内脏,都像是那把刀在割。

  他确信他感受到了疼痛。

  这些疼痛甚至让他的手开始发抖。

  郁启明看着乔丰年叮地一声打开了打火机,幽蓝和橘黄两抹色泽如冰如火,它们拼凑在乔丰年的指尖,细微地抖动着。

  他点了烟,盖上了火机的盒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颤抖着吐出来。

  薄蓝色的烟雾飘散在带着凉意的日光里,乔丰年给出了他最终的猜测:“你们睡了。”

  郁启明不否认,他坐在椅子上,不偏不倚坦然地和看向他的乔丰年对视。

  乔丰年舔了一下干涩的唇,他有点呼吸不上来,是真实地有点喘不过气,但他还是努力笑了一下。

  “难受吗?有吐吗?还觉得恶心吗?没有对吧,是这么多年睡男人睡习惯了,还是因为这次这个人?”

  “是人对吧。”乔丰年垂着眼,手指上的烟垂着,几乎要烫到他的指尖,但是他没有觉察,他自顾自喃喃讲:“喜欢吧,仔细想想,其实还挺刺激的,怎么说都算是睡了一对兄弟——”

  他手上的烟终于烫到了自己的手指,尖锐的痛感让他的理智短暂回溯,乔丰年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觉得自己已经不仅仅在犯蠢了。

  他应该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脑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脑子要是不出问题,怎么可能会和郁启明说这种话?他怎么能够——怎么可以——

  “我——”乔丰年想解释,可是他脑子一片空白:“我没有——”

  然而郁启明不需要乔丰年的解释。

  他拿起一旁的四方壶,平平稳稳地给自己倒茶。

  茶水倾倒发出细微的声响,郁启明敛着眼,一边倒茶一边淡淡道:“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乔丰年,我劝你不要再用侮辱自己的方式让我愧疚和让步。没用的。”

  四方壶落定在桌面,发出轻轻一声声响,却仿佛在乔丰年的耳畔敲了一记丧钟。

  ——没用的。

  乔丰年眼睫不受控地抖了几下,他把快燃尽的烟凑近嘴边,怔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又嗤笑着放下了手。

  “我没有侮辱我自己。”乔丰年低声:“我是在侮辱你的裴致礼。”

  郁启明抿了一口茶,他转动着手里的素瓷茶盏,讲:“你从来不愿意告诉我,乔简明曾经在你小的时候到底对你说过什么话或是做过什么事,或许他是有意的,也或许他是无意的,你不说,我无从判断,但是乔丰年,你其实可以放下这些东西,尝试走出来了。”

  “走出来?”乔丰年乖顺地点了点头,说:“好,我走出来。我走出来,你回来吗?”

  郁启明阐述不容争辩的事实:“我们已经结束了。”

  乔丰年长长地哦了一声,他舌尖舔过发干的下唇,左右找了一下烟灰缸。

  找到了,他把那支烫伤了他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摁灭了烟,他缩回手,指腹轻轻揉搓过那道烫伤,在疼痛里,他笑着讲:“对不起——你这么一说,我又忍不住想犯贱了。”

  “我现在挺想跪下来求你的,我想说我不结婚了,我后悔了,我管他的乔简明呢,我也不要我妈了,我想说,我只要你、不,我只要我的郁启明。”

  他低着头扯开嘴角,僵硬的笑意仿佛一张即将裂开的假面,他毫无尊严地恳求:“……你把我的郁启明还给我行不行?”

  郁启明缓缓往后靠在椅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讲:“他不存在了。”

  爱乔丰年的郁启明死在一场高烧里。

  死得很痛苦,也挺绝望,死之前喊了一声丰年,除此以外没有其他遗言。

  ——无论如何,他的确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

  乔丰年听懂了。

  他咬住了自己发抖的嘴唇,咬得嘴唇发了白,咬得嘴唇出了血。

  他试图忍住眼泪,他近乎慌张地抬了一下头,又看向那一座花格子玻璃窗。

  那花格子玻璃窗可真像春山耀华医院门诊走廊里那些花窗。

  ——“你从来不愿意告诉我”——

  ——“乔简明曾经在你小的时候”——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说只是觉得,这些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与郁启明无关,以及……他不想提起裴致礼。

  他不想提裴致礼。

  可是……

  乔丰年把头埋进手臂。

  过了好一会儿,郁启明才听到他沙哑沉闷的声音。

  “……四五岁的时候,我发过一场四十度高烧。很严重,险些要了我的命。我妈给乔简明一直打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他人。”

  那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雨水也格外多。

  吹过了三天的北风,下了一场寒雨,气温降到了零度,五岁的乔丰年生了一场病。

  乔丰年不太生病,他是个身体很好的小孩儿,所以这场来势汹汹的高烧让他的妈妈慌了手脚。

  乔丰年其实早已经记不清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妈妈。

  他妈妈抱着他,满身都是惊魂未定的恐慌。

  小孩儿爱妈妈,小孩儿很懂事,小孩儿不哭也不闹,乖乖挂点滴吃药。

  小孩儿对妈妈说:“我生病了,但是我很快就要好了。”

  妈妈说:“好,乖宝宝。”

  小孩儿吃完了药,拔掉了点滴,他抱着被子看了一圈病房,问妈妈:“爸爸呢我有点想他了。”

  小孩儿也爱爸爸,他是在爱里面长大的孩子,从来不畏缩于表达爱意。

  可是爸爸不在,甚至在他问出口之后,他妈妈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怎么了?”小孩儿伸出手擦掉妈妈突然掉下来的眼泪:“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说:“妈妈没事。爸爸在一个……弟弟那边。”

  小孩儿疑惑:“什么弟弟?”他又没有弟弟,谁家的弟弟?

  妈妈抱着他,手摸着他的头,一直流眼泪却不给他解释。

  乔丰年五岁,发烧到四十度,肺炎,住院四天,没见到他的爸爸一次。

  然后,他被告知,他有一个“弟弟”。

  他的“弟弟”也在生病。

  就在这家医院里,他住在十楼。

  他的爸爸一直陪着那个“弟弟”,所以没有时间过来看他。

  乔丰年不理解,他不懂,他反反复复和妈妈确认。

  反反复复得到同一个答案。

  ——爸爸在陪“弟弟”。

  ——“弟弟”。

  乔丰年五岁,在住院的第五天,一个人偷偷跑出了病房。

  他坐了电梯,一个人上了十楼,十楼很安静,走廊的灯亮得像是冬天的太阳。

  十楼很冷,奇怪地没有一个人。

  他走到了病房门口,垫着脚往里看。

  病床上有个戴着口罩的小孩儿,他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床沿,人很瘦,头发剪得很短,他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抬起眼朝着乔丰年看来。

  他们隔着一扇门对望。

  五岁的裴致礼,苍白、细瘦、比乔丰年矮一点,不爱说话,像个哑巴。

  乔丰年推开门,往里走了两步,好奇地问他,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弟弟?

  坐在床沿的小孩儿不说话,他垂下眼睛,看上去懒得搭理这个世界。

 

 

第74章 

  人的一生似乎都在竭尽全力攀爬童年时自己垒叠铸造起来的高山,这些高山形态各异,垂挂着能够剖开皮肉的尖利岩石,奔流着能够融化人脊骨的岩浆,而在攀爬这一座又一座的高山时,童年时的小孩儿会被这些岩石和岩浆逐渐摧毁,然后成为一个又一个坚硬又体面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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