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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13)

作者:不让尘 时间:2024-08-10 09:40:37 标签:ABO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强强 年下

 

 

第19章 

  骆从野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距这个像梦一样的傍晚仅过去三天,将军的副手竟亲自来了一趟护卫团,以秋猎时杀敌有功为名给他安了个将军贴身近卫的名头。

  更出乎意料的是,邱沉直接将他带到了这里。

  这是骆从野六岁到十五岁生活的地方,也是他分化前夕匆匆逃离的地方。

  和四年前相比,白鹤庭的府邸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就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白鹤庭寝室外的长廊里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下会禁止侍从出现在这里,骆从野心知肚明。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迟缓,邱沉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如果骆从野此时抬头看,就会发现邱沉的脸色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别磨蹭。”

  “也别做不能做的事。”

  邱沉丢下这两句话,不等骆从野反应,再次加快了脚步。

  周承北尽出些馊主意。

  今日早些时候,他带着枢机主教的口谕来到将军府,白鹤庭在寝室接见了他。与其他大臣不同,白鹤庭只有在行动不便时才会在寝室接见他人,若非事出突然又十万火急,邱沉是不会把军务带到他的寝室的。

  听完邱沉的报告,白鹤庭急于觐见白逸,情急之下连用了三支抑制剂,可发情热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邱沉只好请来了周医生。

  周承北面露无奈,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向二人提出了一个贵族们私下偶尔会用的方法。这个法子无需承担被标记的风险,也无需承受长期使用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虽然比起Alpha的信息素的效果差了许多,但胜在安全便捷。

  白鹤庭听完,倚在床上思考了很久,让周承北先退下,又吩咐邱沉去领人。

  邱沉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了一遍:“周医生的意思是,找一个Beta。”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调到周承北的手下?”帷幔后的人躺回了床里。

  邱沉心中一凛,连忙说:“属下这便启程。”

  白鹤庭没再发难,只丢出了一句有气无力的嘱咐:“记住,没有我的同意,教会的人,谁都不许踏入军营半步。”

  *

  周遭一片昏黑。

  不知为何,今日怕黑的他却没有点灯。

  年幼的白鹤庭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更好,他曾学着其他孩子喊过一次“母亲”,结果他竟大发雷霆,一连四天都没允许白鹤庭进家门。

  他也没有给白鹤庭起过名字,除了发脾气的时候,从不会主动同白鹤庭讲话。

  但他每天会给白鹤庭留一碗饭。

  虽然视野模糊不清,可这里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每一个物件的摆放位置白鹤庭都了熟于心,他没费什么力气,很快找到了点火工具。

  定是他又发脾气泼了汤水。

  白鹤庭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脚下的感觉格外真切。他适才赤脚踩上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脚底甚至沾上了软烂的残渣。

  房间里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饭食应当是馊了。

  白鹤庭走到桌边,踮着脚摸到那盏已经冰冷的灯芯草灯,将灯平稳地摆放在了地面上。

  黑暗中迸出细碎火星,火钢与火石摩擦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点火这件事虽然复杂,但六岁的白鹤庭已经很是熟练,灯芯草灯很快重新燃起。

  视野恢复光明的那一刹那,白鹤庭瞬间瞪大了眼。

  他用手紧紧捂住嘴,呼吸也一并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可能是十几秒,那股浊气才再次涌入肺腔。

  白鹤庭吐了。

  他将胃中为数不多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最后连酸水都呕不出来。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气与呕吐物混杂在一起的难闻味道。

  要窒息了。

  但他动弹不得,胸口像被塞了一块沉重的巨石,拽着他不断下坠。

  一只手就在这永无止尽的坠落中遮住了他的眼。

  紧接着,龙舌兰酒的辛辣盖过了那股刺鼻的腐臭。

  白鹤庭在大汗淋漓中倏地睁开眼。

  眼前是振翅鼓翼的白鹤雕花,房间里溢满了浓郁的龙舌兰酒信息素。他将视线从床榻的实木顶盖上移开,撩开一点床帷,看到了不知在门口罚站了多久的Alpha。

  白鹤庭闭眼歇了歇,待梦中残留的不适感稍微缓解,才开口道:“每次都要我去请你?”

 

 

第20章 

  请……

  骆从野回想起被白鹤庭从山洞外“请”回去的那一晚。自那之后,白鹤庭整整过了一个月才再次想起他。如今他已经知道,邱沉之所以把他找来,是因为白将军的发情期又到了。

  骆从野咬麻了半边后槽牙。

  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上衣,又蹲下身,慢吞吞地解靴子。

  年轻人的后背绷成一张拉开的弓,白鹤庭放下床帷,一只手指勾住亚麻睡袍的领口往开扯了一点,尝试让开始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头顶的白鹤雕花上。

  无果,便索性闭上了眼。

  他只是想快速结束这碍事的发情热,好早日觐见国王,可骆从野顾虑重重的模样竟让气氛变得格外诡异。

  房间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厚重的天鹅绒帷幔中传出了白鹤庭低哑的声音:“这与送信、杀敌没有本质区别,只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只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骆从野在心中无声地复述。

  他脱掉最后一件衣服,抬头望向房间中央那张体积庞大、雕刻精巧的顶盖床。

  外面死一般安静,白鹤庭的耐心终于彻底告罄。

  “做不来,就滚出去。喊邱沉来,我换个别人。”他沉声骂完,刚想起身,那帘深绿色天鹅绒帷幔却被人抢先一步一把掀开。

  床铺下沉的同时,白鹤庭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模糊却熟悉的肉体记忆与Alpha毫不克制的信息素一瞬间将他完全围剿。

  帷幔中无人开口,呼吸声却渐渐加重。

  骆从野低头与他沉默对视。他跪在白鹤庭的身上,伸手探入那汗湿的睡袍下摆,自他的小腿一点一点摸到了大腿。

  手下的身体也一点一点绷紧了。

  白鹤庭对“性”的认知一直与常人不大一样。对他而言,发情期的欲望和欢愉与繁衍无关,是可耻的、低俗的、丑陋的。是弱点,也是彻头彻尾的包袱。他即将要做的事,只是抑制剂失效后为了甩掉包袱而采取的下下策。

  可此刻的感觉却太奇怪了。

  他把目光从Alpha枷锁一样的视线中移开,由上至下扫过他年轻到令人艳羡的身体,最后定在了那两条结实的大腿上。

  白鹤庭蓦地恢复了清醒。

  “你信教?”他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西里教的信徒现在已经遍布全国,信教再正常不过,但只有极端的皈依者才会用自残的方式来锻炼忍耐力。

  骆从野的腿上有两排整齐的刀疤。

  骆从野却不欲与他细聊这个话题,他将白鹤庭的睡袍撩至腰间,用膝盖挤开两条长腿,缓缓答道:“不信。”

  白鹤庭的注意力仍停留在那些刀疤上,突然被拽着腰向下拖了一把。

  骆从野俯身抱住了他。

  这下便看不见刀疤,只能看到那双浓墨一样的眼了。

  “伤疤很丑。”白鹤庭的语气带着不合时宜的郑重,“刀尖应该朝向敌人,而不是自己人,更不是自己。”

  骆从野对这句来自高位者的劝诫未置一词。

  那天在猎苑,他分明看到白鹤庭挥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幸好被那该死的Alpha及时拦住。

  要不然,他才不会给那人留下全尸。

  而且……

  “那……”他用拇指摩挲着白鹤庭的脖颈,轻声问,“您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白鹤庭愣了愣。

  这傻小子竟然顶嘴。

  “哪道疤?”俊美的五官舒展开来,白鹤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反问道,“肩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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