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悬着的心没有丝毫放松,绕过顾子晋就要去找孩子。
顾子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孩子那边有保姆照顾,你不用担心。”
见阮余奋力要挣脱他,顾子晋眉眼沉了几分,“生生也是我的孩子,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
阮余充耳不闻,用力甩开顾子晋的手,匆忙地跑出了房间。
一来到走廊,阮余就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循着哭声的位置跑去。
找到婴儿房的时候,孩子似乎不习惯新环境,正在摇床里翻来覆去地大哭。
保姆站了起来,她是大半夜被叫起来的,觉没睡多少,忍不住小声抱怨:“这孩子可真难带,哄了一晚上都哄不好。”
阮余顾不上保姆说了什么,视线全在孩子身上,心脏抽抽地疼,连忙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生生不怕,爸爸在这里。”
阮余又是逗哄,又是喂奶,孩子才逐渐安静下来,睫毛上挂着可怜的眼泪,躺在阮余怀里一抽一抽地喝奶。
阮余心疼得不行,低下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生生不怕,爸爸以后不会跟你分开了。”
过了一会儿,顾子晋过来了,听到脚步声,阮余转头看着他,“以后我要自己带孩子......”
顾子晋微微皱眉,“带着孩子在身边你不方便。”
“我要自己带!”阮余声音陡然拔高,颤抖地说:“我已经跟你回来了,难道你连孩子都不留给我吗?”
顾子晋拿邓院长和孤儿院威胁他,他认命了,可是生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能让顾子晋把孩子也抢走。
顾子晋盯着阮余,明显在克制脾气,很久才说:“我只是担心你晚上睡不好,没别的意思。”
阮余紧紧抱着孩子,不再去看顾子晋一眼。
孩子哭闹了一晚上似乎累了,喝完奶玩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嘴里还含着奶嘴不肯松开。
阮余把孩子抱回了房间,就坐在床边看着孩子,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一点。
顾子晋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一股戾气从脚底直往头顶蹿,他拼命压抑着某种冲动,捏着门把手的青筋隐隐浮现。
接下来的几天,阮余待在别墅里,哪里都没有去,他每天就抱着孩子坐在落地窗边晒太阳,一句话也没有。
他就像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孩子,不跟任何人交谈。
这天晚上,顾子晋带回一份文件给阮余。
看着面前鼓鼓囊囊的文件,阮余抬起头,迷茫地看着顾子晋。
顾子晋抬了抬下巴,“打开看看。”
阮余犹豫了一下,这才拿起文件袋,打开封口的细绳。
里面是一叠当地各高中的招生宣传。
顾子晋审视着阮余的表情,“我已经让人把通缉令撤掉了,没留下任何案底,以后你想上学,还是参加高考都不会受任何影响。”
阮余垂着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用呢,就算撤掉了通缉令,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诈骗犯,是个能怀孕的怪胎。
即便他回到学校,很快也会被迫退学的。
阮余的反应没有顾子晋想象中的喜悦,他心底那股郁气又凭添出不少,开口说:“这些是当地最好的高中,你想去哪个学校我都能帮你安排。”
阮余摇了摇头,“不用了。”
顾子晋顿了顿,眼睛眯了起来,“不用?”
阮余把文件袋推了回去,“我不想去上学了。”
顾子晋没想到阮余会是这种反应,皱眉道:“为什么?”
阮余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他,“顾少,你觉得我还能回到学校上课吗?”
阮余想上学的心早就被顾子晋磨灭了,从顾子晋让人散布他被人包|养,是个双性人那一刻起,他就没办法再回到学校了。
阮余不再看文件袋一眼,把头低了下去。
顾子晋极力克制着力气,“阮余,当初我只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
阮余闭上眼睛,不想再听顾子晋解释。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空气中的死寂,是公司那边打来的,顾子晋按下静音,深吸一口气,“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阮余只是低着头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言不发。
顾子晋目光变得阴翳,带着一股消散不去的气走了。
等顾子晋走了以后,阮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其中给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工作上的负责人打来的。
前几天阮余回来得急,忘记给负责人说不干的事情,他拨电话回去,说明了辞职的意思。
负责人听了有些不满。
最近是节假日,加上上面有人要来检查,环卫局正缺人手,虽然阮余平时不爱说话,还带着个孩子,又是个没身份证的临时工,但他勤奋、老实,工作的时候也是兢兢业业,不会偷一点懒,所以负责人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本来等到节后,环卫局说要给他转正,虽然工资不算多,不过养活他和孩子也足够了。
但阮余知道他以后没机会再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保姆过来喊阮余吃饭,“阮先生,吃饭了。”
顾子晋一不在家,保姆又动了歪念头,随便热了点剩饭就算应付了,反正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现在阮余有孩子,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还辩解了一句:“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我就把中午的饭给热了,将就吃吧。”
阮余轻声说:“我没胃口,不吃了。”
保姆皱起眉头,“你确定不吃?待会儿凉了我可不会再给你热一遍。”
阮余不再跟她说话,替孩子掖了掖身上的毛毯。
保姆心想,阮余离开几个月,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在家,才阴阳怪气地说:“阮先生,别以为你生了个孩子,就可以当顾家的主人了,顾董都说过了,不会让你进门的。”
阮余已经习惯保姆的冷嘲热讽,假装没听见,哄着怀里的孩子。
其实不用保姆说,阮余也知道顾子晋只是对他一时兴起而已,他也从来没有幻想过成为顾家的主人,更没有想过用孩子当进入豪门的筹码。
保姆越看阮余这副样子,就越对他不满,说不定阮余就是这副样子才勾引得顾子晋念念不忘。
在保姆看来,如果阮余真的不想回来,肯定不会被顾子晋找到,更别说把孩子生下来。
说到底阮余还是想上位当顾家的“女主人“”。
保姆越说越起劲,“你这个孩子说难听点就是个私生子,以后连顾家的大门都进不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带着孩子走吧,免得到时候又被赶出去。”
孩子还在这里,阮余不想让他听见这些难听的话,抱着孩子起身就要上楼,走到一半又听见保姆嘀咕,“不就生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怪胎还以为别人多稀罕。”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危险的声音从两人旁边插了进来,“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九十二章 已经撑不下去了
顾子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西装革履站在门口。
保姆的脸色瞬间变了,慌张地说:“顾,顾少,您怎么回来了?”
顾子晋面无表情走了进来,“你刚刚说阮余什么?”
保姆的气势一下子灭了下去,急忙解释道:“顾少,我什么都没说,我在跟阮先生开玩笑呢。”
说着她看向阮余,还在妄想阮余会帮她一把,“阮先生,您说是吧?”
阮余垂着脑袋,抱着孩子没说话。
他不会主动告状,也不会傻到帮欺负自己的人撒谎。
顾子晋看向餐桌,都是中午剩下的冷饭,有几样菜甚至因为偷懒,连热都没有热一下。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拿这些冷饭冷菜应付他?”
保姆冷汗都下来了,还在狡辩:“顾少,不是这样的,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才让阮先生委屈吃一下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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