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还有事情,一个人可以吗?”
只是去剪个头发而已,御怜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询问小朋友。
然而他们都知道, 宁姝不是真的小朋友, 于是语气就演变成了施令者对执行者的温柔确认。
宁姝的耳朵被越揉越红, 可御怜没有像以往那样适可而止, 打着圈地仿佛要找到某个承受临界点。
怪异又酥麻的感觉控摄住了人,宁姝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猫猫被主人摸得舒服的时候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虽然现在跟舒服搭不上边,但是他也很想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可以。”
“剪完头发后给我拍一张照片。”
“好。”
“晚上来找我一起吃饭,去外面新开的那家。”
“他们家甜品味道很好,刘子明昨天打包了几份回来,吃完饭后给你买草莓味的蛋糕。”
分明是在安排着人,可又要在里面为了对方着想。不经意的温柔才是最厉害的武器,不用动手,就能让人俯首称臣。
宁姝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一时不察哼出了声。他试图掩饰,特意将音量提高了点。
“那我先去订个位子!”跟个要急着立刻往前冲的小鸡崽一样。
“不用订位子,去早一点就行了。”
“刚才哼什么?”罪魁祸首明知故问,不但没有让御怜如愿,反而还将对方不好意思的地方直接戳破。
于是小鸡崽顿时就头顶冒起了烟,支支吾吾的,不长记性地又朝御怜投去求救的表情。
“又撒娇?”
“没、撒娇。”
“那说出来。”
“耳、耳朵痒。”
“之前怎么不痒?”
“之前没有这样捏。”
“这样是哪样?”
完全真实的御怜要比宁姝想象的更招架不住,眼见他步步紧逼,还要往下问去,宁姝急慌慌地竟然伸出手将人的脖子搂住了。
御怜整个人都随着对方的动作,一起往下倾伏。
“耳朵尖最痒,学长不要再揉了,难受。”
他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冒着热气,口吻完全是被逼极了。
“可是,你看上去很喜欢。”
“不然的话,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御怜简直要把宁姝欺负透了,他跟人近距离对视着,忽而侧了侧脸,往宁姝耳朵上吹了口气。
“就像现在一样。”
不管是刚才,还是现在,御怜都给了他说停止的机会。可宁姝只是默默承受着,最多也就哼一下。
除此之外,别无反应。
“真乖。”御怜温柔地夸他,语气有一种格外的宽容,“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你是不是很喜欢玩赛车?”
“算不上喜欢,只是能够发泄一些情绪。”
“那每次去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差不多。”
“下次去的话,可以带我一起吗?”
“可以,但不准因为好奇,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开。”御怜抓住了宁姝搂紧自己的手,将其放了下来,“喜欢我不用事事都要跟我一样,听我的话就可以。”
“记住了吗?”
“记住了。”
“保证给我听。”
明知道宁姝答应了就不会违背,却还要对方当着他的面做出保证。好像是一再拓展着人的心理承受界限,将其不断下拉。
承受多一点,再多一点,再再多一点。
“我保证,不会偷偷去开车。”
宁姝小时候性子调皮,打碎了宁锦淮特别宝贝的一个收藏品,害得他爸心情郁郁了好几天。被自家亲妈压着做保证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羞耻过。
好不容易说完,宁姝想想,把两只手都往御怜的掌心塞了过去。
“手有点酸,学长揉揉。”
两人的相处中,有些规则早就在默许中执行了。比如宁姝每完成一件御怜要求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可以向他索要一个合理奖励的。
宁姝尤其乖觉,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老师没有教过你,弹钢琴不要光在一个地方发力吗?”
御怜捞起宁姝指尖发着红的手,没有先给他揉揉,而是跟对方坐在了一处,然后带着宁姝在琴键上把刚才的调子重新走了一遍。
有外力的托附,这回曲调也更为流畅。
“这首曲子并不难,再过半个月重新弹给我听一遍。”
“可是,你不是说不喜欢这些的吗?”
宁姝一副小浴盐读加t狗看人的可爱样,御怜不为所动。
“我不喜欢,和我想要让你弹不相关。”
接着,他才按照手部穴位,给宁姝慢慢按了起来。
气质本身就过分出众的人,好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别样的味道。御怜只是正常发力,可手上轻一下重一下,莫名将人的心都勾动得乱颤。
尤其他面对的并不是真正的病人,而是自己的男朋友,因此在行动上也不用有任何避嫌。手指与手指偶尔碰撞,偶尔纠缠,更是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推到了极致。
十根手指头这样依次揉过来,倒是比刚才更红了。偏偏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除了手心手背外,御怜还又着重按了宁姝的手腕处。
指腹推绕间,绯红漫成了一片。
-
从音乐楼分开后,御怜整个下午都忙得没有时间看手机。期间宁姝去剪了头发,特地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最后一节课程结束,御怜才抽空看了一眼。头发剪短了后,耳朵上的耳钉就看得更清楚了,除此之外,宁姝还专门换了一套衣服,不再是枯燥的黑白灰三色,而是有点活泼的蓝。
御怜:很好看
两人按照约定一起去外面吃了顿晚饭,宁姝回寝室没多久,就收到了御怜给他准备的衣服。是一整套搭配好了的,不仅有外面穿的,还有内裤跟鞋子。
御怜从头到脚,都将宁姝管束其中。
御怜:衣服到了吗?可以先穿上试试
他计算着时间点给宁姝发了信息。
聊天界面中上一张照片还是宁姝剪完头发以后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就被一张新的照片代替。
御怜给宁姝选择的是一件明黄色的上衣,浅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因为上衣的款式有点蓬且材质柔软,镜头里面,对方看上去像是一株青春又活力的蒲公英。
御怜:尺寸适合吗?
宁姝:合适
御怜:内裤的尺寸呢?
他给宁姝买衣服的尺寸都是目测来的,并不能保证尺码都正确。
没过多久就见宁姝回复:也合适的,都很合适
像是生怕他再用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问出如此令人害羞的问题。
屏幕背后,宁姝其实手脚都在一个劲地发软。原本还没有怎么样,但在穿上衣服后,就被那种“连我最隐私,最秘密的地方穿着的都是御怜特意准备的衣服”的感觉所裹挟。
布料贴着身体,宁姝在穿之前还特意看过,内裤上面有一只兔子的花纹。再一想到明天要穿着这套衣服出门,仿佛要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展示,就更让他呼吸不畅了。
而且,宁姝原本的穿衣风格虽然不是像御怜那样的单调系,可也没有到鲜艳的地步。
身上这套衣服的颜色过于明亮了,站在人群里,第一眼就要被立刻锁定。
“学长,我感觉好奇怪,好像……根本就没有穿衣服一样。”语音被播放着,还能听到宁姝拉衣服的声音。
“奇怪的话,多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像极了身居高位的神明,对待悲苦的众生毫无怜悯,反而让他们来适应苦难。经由话筒传递的声音持重,矜雅,完全听不出来他在强人所难。
“我很喜欢你这样穿。”
已经脱了衣服缩在被窝里的人听到御怜的话,像是电流从话筒里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宁姝的被子小幅度地拱起来了一下,头发蹭得全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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