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嫌弃你。”周赦艰难开口。
许嘉音一把抱紧,“真的吗?”
“真的。”
“那为什么昨晚那么快……”许嘉音惊恐捂嘴,好像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什么,“你不行!”
周赦一愣。
许嘉音捂着嘴低头,脸上挂满黑线。
“对、对不起……”
周赦脸黑了。
“说什么对不起?”
“没什么,我不会嫌弃你的。”
“……”
周赦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他的手腕。
“啊!”许嘉音惊叫,“你、你干嘛!你不会要当场证明自己吧?爸爸还在外面呢!”
周赦气得咬牙,脸上一阵黑一阵红。
“你在乱说些什么?”
许嘉音摇头,“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张想到啥就说啥的破嘴!没关系阿赦,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还有希望!”
周赦还在忍,额角青筋暴起到极限。
他是很能忍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倒是许嘉音自己,忍笑到了极限,嘴角无法控制地有了弧度,“你这是什么表情,从我嘴里说出这些话来让你感觉丢脸?没关系的,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不幸福我就不可能幸福,我比你还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的那个幸福……”说着说着,许嘉音噗嗤一声,破功了。
忍到极限了。
“许嘉音!”周赦终于爆发了。
许嘉音笑得跟朵花似,知道要遭殃,转身就溜,但动作怎么比得过周赦,一脚步子才出去,手腕就被拉拽住,一堆一顶,后腰抵上桌面边缘。
周赦气得不轻,“又开始不听话了是吧?”
许嘉音无辜挤出微笑,“对不起,昨晚其实挺带劲的,是我要求太高了……”
周赦手腕用力,力度刚好痛得让许嘉音惊呼。
“跟你说,激将对我没用。”
许嘉音眼睛清澈,“那你放开我?”
周赦咬牙,“突然跑来我家,到底来做什么?”
“……你不欢迎?”
“我没说。”
“我想你了。”
“……”
“我就想和你闹一闹,和你黏一黏而已。”
周赦还是不说话,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了,轻轻一抽,许嘉音重获自由。
他支着手腕摇了摇,无趣要走,却再一次被拉扯回去。
他惊呼,“又干嘛?”
周赦提着他的腰往上,让他落坐到桌边,身子紧跟着倾斜上前,好像激将要在这里拥吻他。
许嘉音觉得胸腔里仓皇跳了一跳,熟悉的酒香冲到鼻腔深处。
失神了片刻,他轻笑,“干嘛,激将不是对你没用吗?”
周赦冷着声,本该冰冷严肃的表情透出一丝不应该的腼腆,像位争强好胜的小朋友为了面子在硬逞,“对你好一点,胆子就大了是吧?”
“我胆子一直很小,你别吓唬我。”许嘉音小声说,“要是再把我吓着,可能会得标记后遗症,抑郁什么的,听说很难性兴奋,生**萎缩什么都,到时有苦难言的还是你自己……”
周赦眉头跳了跳,“有这种病?”
“心理病范畴,不好说。”
“……”
许嘉音摆动小腿,轻碰一碰他大腿内侧,“阿赦,你今天做什么了嘛?”
被那股冲动之下释放出的朗姆酒香刺|激,两人的空间内已经变得很香很香,两种味道交缠的香,分不清彼此的香,是红色灯光弥漫烟雾的酒吧台上打翻的一杯混合酒饮,透明液体漫过边际嘀嘀嗒嗒地坠。
周赦往下压了压,上半身彻底支撑于桌面,不知什么时候,锋利喉结的周围沁了一层黏热的汗。
几秒沉默,他吞掉不知何时积攒的唾液,老实回答:“和我爸谈了很久,谈崩之后去了禁闭室。”
“谈什么?”
“……他想让我从大学退学,去走不一样的道路。”
“什么不一样的道路?”
周赦不善言辞,那是一开始,后来演变为懒得说话,更加懒得解释。他又想起有风的山崖,金色向日葵的花海,小小的他曾经想过,要追上父亲的脚步。
但是后来为什么,慢慢的,渐渐的,对于那个男人,只剩反抗和忤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一些,十分细碎的,只言片语的命令,要求,控制……
哦,原来是控制。
alpha这种生物,天性喜欢控制,他想要控制许嘉音,父亲想要控制他,虽然这里面包含的乃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情,但两种感情亦有共性,那就是,他们都只控制认为重要的人。
alpha这种生物,果然是令人讨厌的生物。
许久之后,听完事情原委,许嘉音怔然道:“不可以上完学再去吗?”
周赦摇头,“不可以,有年龄限制。”
许嘉音伤心,“那我会想死你的,家属可以去探望吗?多久放一次假啊?”
“我还没说要去……”
许嘉音一把抱住他,“但是这好帅!好适合你!我觉得值!”
周赦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许嘉音双眼闪闪发着光,一瞬间让他错以为屋里升起了太阳。
他浅浅低头,轻吻落在美人的鼻梁。
那里那颗朱砂痣,他心痒太久了。
许嘉音颤了一颤,双颊冒出几分难能可贵的羞涩,“干嘛啊突然亲我……”
周赦微微翘起嘴角,“和你闹一闹,黏一黏。”
许嘉音像个强行装架子的老干部那样干咳,眼睛不敢直视,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学弟啊学弟,翅膀长硬了是吧,有了经验变老司机了是吧,偷亲学长的动作这么自然了,都不带脸红了!”
周赦深深凝望,不为所动的正经。
“男人不可能一辈子脸红。”
许嘉音翕动鼻翼,声音微弱,“那,男人现在要干嘛?”
周赦把他压倒桌面,大手自然地抚摸上来。
他回答:“证明自己。”
第71章 告白
许嘉音躺在乱糟糟的床上,久久睁不开眼。
某个男人为了充分证明自己,不顾他推搡告饶,两度轰走上来叫吃晚饭的佣人,把他折腾到没力气说话,然后淡然起身,没事人儿一样冲澡去了。
耳边只有哗啦啦的水声,隔着灯光染透的毛玻璃门。
水声响了一会儿,停下,他再度昏睡过去,等睁开眼,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夜灯,一看时间,居然过半夜十二点了。
许嘉音不敢相信地眨眼,再看,确实十二点多了。
他明明一直有意识,以为只睡了几分钟而已,这哪是几分钟,过去了几小时。
他连忙爬起身,沉重的酸痛感灌满四肢,仿佛某种富有弹性的束缚绳,险些将他拽回床上。
许嘉音忍不住地龇牙,这次终于被折腾惨了……
卧室里看不到周赦的影子,视线晕晕乎乎的,转头找了好几圈,没见着自己的衣服。
被子里的自己并不是光的,完全没意识是什么时候被清理干净并换上了睡衣,睡衣也不是自己的,这里暂时并没有属于他的生活物品。
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许嘉音撑着身子起床,趿着拖鞋飘似地出门。
放眼没有望见一个人,小客厅的窗户开了一小扇缝,冷风呼呼地进来,刮到身上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冻得许嘉音浑身激灵。
“噔噔噔……”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隔着些许距离。
许嘉音回头来看,面朝向的楼梯走下来一队佣人,手里抱着类似画框的物品。
视线对上,几人礼貌地打了招呼,许嘉音呆呆点头,望着走在队伍最后的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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