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接受不了吗?”
“没问,我也没想过让他涉水太深,先就这样吧,可能哪天他新鲜劲一过,就会觉得我是个变态了,而且……”季语声不甘心地承认道:“他还不算是我的sub。”
季语声喃喃自语:“我的sub得眼里心里都是我,他要爱我的优点,还要爱我的缺点。”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眼看着何毕和陈狄之间就隔着一个卡座,只要陈狄转头,或是挡在他们中间的人走开,他就能看见何毕。
哪怕何毕此时戴着面具,季语声相信陈狄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老板笑了笑,问他:“我们周末要去山里野营,都是熟人,你是专家肯定得来,把他带上?”
“再看吧。”
“这是认真了?”
季语声没吭声,好像没听到,继续站在高处看着会场里的动静。
冥冥中一股力量左右着何毕,他再次避开陈狄,像两块磁极相斥的磁铁,离彼此越来越远,反倒朝着季语声的方向走进。
何毕茫然地左顾右盼,找到最后几乎是有点想要骂人,季语声这小子说去给他拿水果,拿到最后人没了。他又掏出手机给季语声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然而就在这时,何毕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电话无人接通自动挂断,何毕站着没动,维持着手机举在耳边的动作,看着陈狄敷衍掉凑上来搭话的sub。
季语声屏住呼吸,他满脸无所谓,手却不自觉捏紧楼梯扶手。
最终,何毕挂断电话,又扶了下脸上的面具,确认戴好之后,低着头和走过来的陈狄擦身而过。
二人就这样错过。
季语声紧握的动作松开。
何毕找到李经理,问他看见季语声没有,李经理笑着说今天怎么都找季语声啊。
何毕一愣,没再问下去。
几乎是生出股挫败感和焦虑感,他心想季语声到底在哪里。
或许是这里的bdsm的气氛太过浓重,到处都是和季语声一样的dom,在这种陌生又暧昧的地方,何毕十分戒备紧张,开始不自觉怀念起季语声带给他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跟季语声在一起时,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要听季语声的安排就好了。
何毕心想:他接受这么快,难道骨子里就有点sub的倾向吗?
忽然之间,何毕似有所感,抬头朝楼梯的地方看去。
何毕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无助和焦虑,季语声来不及收起居高临下的探究,二人的目光就这样一下对上。
季语声所处的高位灯火通明,何毕仰头站在会场内,场上灯光的灯光五彩斑斓,每个人的脸上都五光十色,从季语声的角度看就像一个巨大的万花筒。
连何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找到季语声的刹那间紧绷的身体就立刻放松,接着喘口气,看向季语声时眼中更是满满的依赖与信任。
在这一刻好像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不见,这下何毕眼里都是季语声了。
季语声听见自己的心跳。
“季语声,水果是不是还在树上长着等你摘下来啊,你人呢?电话也不接。”何毕恼怒地冲他喊。
季语声先是怔住,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那双总是使人感到被盯梢的漂亮眼睛,接着他笑了。
看到二人的相处模式,齐老板露出惊讶的表情,正想说些什么,只听一旁的季语声突然没头没脑道:“有点。”
“什么?”齐老板一头雾水。
季语声的目光落在何毕身上,又沉声重复:“有点。”
他笑起来,下楼,朝着生气的何毕去了。
第14章
何毕生气地瞪着季语声。
季语声若无其事,一脸淡定地走过来,朝楼上指了指,小声道:“那是老板,别给他听见,我带你去后厨,吃多少都行,再挑点带回家,不用去超市了。”
齐老板不知道季语声又在满嘴跑火车,见何毕看过来,还友好地冲他摆手打招呼。
上一秒还计划着怎么去人家后厨占便宜,何毕当即心虚地移开目光,跟在季语声身后往后厨走。
路上遇到个人过来跟季语声搭话,看他的眼神很是崇拜,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用了敬语。季语声倒是一脸坦然,问他最近怎么样。
那人嘴巴开合,有点结巴,似乎十分激动。
何毕看了半天,看出点意思来,估计是季语声以前调教过的sub。季语声把人敷衍过去,真的带着何毕往后厨走,回头一看何毕心不在焉,不爽道:“走啊,你在想谁?”
何毕回神,没听出季语声语气中的古怪,还不知刚才他同陈狄撞见的那一幕已经被季语声尽收眼底,只是奇怪为什么看见季语声之前的sub就毫无感觉。
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找到了开解的理由,自我暗示道他只是看冯青不顺眼而已。
推门进入后厨,一位服务生打扮的人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何毕,更惶恐了,然而一时间又不能确定,看着面具后的眼睛,惊疑不定道:“老师?”
何毕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有喊自己老师的。
一瞬间冷汗出了一身,条件反射性地捂好面具,然而会所提供的面具只是为了增添气氛,根本什么都挡不住。
“老师,你怎么也在?”
何毕一看躲不过去了,只好推季语声出来挡枪,尴尬道:“我来抓人的,这是我学生,他家里人托我照顾他”接着他意识到什么,声音跟着高起来,皱眉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眼季语声,季语声朝那人脸上看两眼,摇头,意思是他也不认识。
这学生名叫张子言,辅导员请假生孩子的时候是何毕代班。
何毕对这个人很有印象,张子言家里条件不太好,有次参加运动会报名长跑,跑一半鞋底掉了,而且经常打零工。
大一新生有硬性规定必须要住校,不定时查寝,每次张子言都因为上夜班挣钱而被逮到,害的何毕这个代班辅导员一起被骂,最后和学校说明情况,这件事情才算作罢。
张子言害怕地解释:“我是来兼职服务生的,别的什么都没做。”
何毕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嗯了声,也没好意思问太多,挥手让张子言走了。
对方一走,就听季语声道:“他肯定还干了别的什么,你看他心虚的样子,就怕被你逮到去跟学校告状。有的dom就喜欢这种看着胆小又听话的,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只兔子,你声音大一点他都要吓破胆了。”
何毕叹口气,找出张子言的微信,嘱咐他有什么困难就告诉他,又给几个朋友发微信,问有没有兼职介绍,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爱管闲事,明明都不是我的学生。”
季语声先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现在听到何毕这样说,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一下子温柔下来。
“你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何毕打字的手停下来,随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就认识我。”
季语声没再说话。
送何毕的路上,季语声一边打方向盘,一边以一种很随意的口气提起:“周末我和朋友要去野营,人太少没意思,你要不要一起来?周一是节假日不上班,正好凑一个小长假。”
不爱动的何毕立刻拒绝,说要是别人的野营他说不定考虑一下也就去了。季语声的野营是他绝对不会考虑的,一看就是钻到深山老林里,说不定还要爬山下河,何毕说他才不给自己找罪受。
季语声一听就笑了,哄诱道:“哪有这么可怕,我们是去野营又不是去野外求生,你走不动我背着你还不行吗?再说了,这次就是吃吃喝喝,露营看星星,你没看过山里的星星吧,吃过野味吗?住过农家院吗?自己砍柴挑水,烧火做大锅饭,过几天手机没有信号的日子,你不想试试吗?”
“你也没在野外过过夜对吗?你躺在帐篷里,能听到风声,什么都不用想,也没有人烦你,身体下面就是土地。有次我去西藏,跟牧民骑马,去了布达拉宫,还看见藏羚羊迁徙,这些你都没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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