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离婚后我怀崽了(106)
江向笛一愣,闻到刺鼻消毒水里,对方身上一点冷冽如红梅的气息。
声音低沉,有些喘气,却是无比可靠的沉稳。
“等查清楚,马上就能安排手术和治疗。”靳北觉得手里的背脊单薄的,外头那么冷,怎么江向笛衣服穿的还没有在湾上风华那里多。
江向笛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他也觉得冷,一时间没推开靳北温热宽厚的手心,耳边嗡嗡作响,靳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江向笛只听到他最后,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他最想听到的话:“别担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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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萱自从靳北过来便一直注意着这边。
两人没再给她半点眼神,而她却看见那个在外俊美寡言、却气场很足的男人低着头,小心又呵护地抱着她的私生子,把人护在怀里,一句一句都不敢说重话。
怕把人给吓着。
又或者是,自己已经心疼的不得了。
靳北比江向笛更有门路,背景也够大,主要是他能在这个时候请得动那几位下班了的医生。
等查出来病因,医生会采取效率最高的治疗方法,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医生出来了。
江向笛才坐下,又忙站起身,不过大约是太紧张了,晃了一下,靳北忙扶住他。
医生说:“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请家属签字。”
薄薄的一张纸,江向笛面上镇定,也没多问,平静的过分,却却连上面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份签字背后的意义。
他伸手接过了笔,却发现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都无比困难。
“请您快一些,时间很重要。”
靳北按住了他微抖的手,将笔抽了出来,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来。”
拿到了签名,医生便离开了。
江向笛反抓住他的手,语气有些严肃:“你签什么名字?你又不是家属,你知不知道……”
靳北打断他:“不成,我便欠你一条命。”
江向笛抬眸看他。
靳总大概是这几日都没好好刮胡子,冒出点点胡子来,却显得很有男儿味儿,寒星般的眸子,一贯的淡漠威势和冷冽气息里,此刻却无比笃定、带着浓烈的偏执。
江向笛原本惊慌失措的心因为他的话而放了下来,他捏了捏靳北的手心,觉得只是简单的道谢配不上对方这么郑重的一句话。
他不怀疑靳北是认真的。
故而江向笛低下头,冷静下来的他注意到靳北穿着的医院的病号裤子、以及绑着纱布的双脚配套特制的鞋……竟然还有拐杖。
江向笛吃惊地抬起头:“你在住院?”
靳北摸了摸鼻头,似乎很难提起。
就在这时,江向笛却握住他的手,用力拉着他退后两步,靳北不敢不动,怕扯到他,顺势往前走了两步。
他脚上的伤口因为站立而隐隐作痛,为了避免牵扯,走路方式不太正常。
江向笛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秀气的眉毛皱起来。方才他一心都在病房里的外婆身上,都没有注意身侧的靳北,他说:“脚受伤了?还是腿?”
靳北说:“没注意,脚踩在了玻璃碎片上。”
江向笛显然不太信,茶色眼睛微微睁大。
靳北看见他眼瞳里的自己,又看见对方因为一晚上的压力和惊吓而褪去血色的双唇,此刻也是面色苍白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靳北不敢再刺激对方,他拍了拍江向笛的肩膀,不太会哄人似的,硬邦邦说:“真的没事了。”
他不说,江向笛也没继续追问,而是带着靳北去旁边坐下了,说:“大总裁将就一下,你需要轮椅吗?”
“……不需要。”靳北说,“你去睡一会儿。”
江向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话突然变成了商业关心。他摇了摇头,最应该去休息的是靳北才是,里头躺着的是他的外婆,他实在没法安稳地睡着,他说:“我想再多等一会儿。”
靳北便陪他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软垫一类的东西,江向笛没拒绝,他长久坐在硬椅子上便觉得腰酸和寒冷了,这些让他缓解很多。
但是身体上的不适还算可以忍受,焦急和漫长的等待却是足够的折磨,特别是在这个熟悉的医院场景里。
如果不是靳北在,江向笛觉得自己大概会撑不下去。
大概过去四十多分钟,有一个靳北叫来的医生出来,说了里头大致的情况,无疑是会尽全力,但至少可以明确,外婆可以活下来。
江向笛松了口气,又揪心了:“老人家会不会很痛苦?”
这是毫无疑问的,靳北哑然。
江向笛有些自责:“我离开庄园的前一天晚上,她还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靳北一顿,扣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会给外婆最好的医疗条件来治疗,她还能活很久。”
“她是老了,不是生病了。她都记不清什么东西了,却老惦记着我这个外孙。只有她会问我,冷不冷,饿不饿。”
江向笛说,“意外总是突然来临,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对不对?”
靳北一顿,他看到江向笛颤抖的睫羽,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哄人的方式是那么贫瘠。
作者有话要说: 靳总:怎么哄,在线等
双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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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靳总极擅逻辑推理和智商极高的脑袋飞快运转, 最后还是一片徒然。
好在江向笛已经习惯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寡言少语,并没有多追问,他的手还在靳北的手心里, 通过触感, 男人的手指并不细腻,有薄薄的老茧,却是修长又骨节分明。
回忆一旦打开, 便有些收不住了,相比于靳北,江向笛话更多一些,为了提神, 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我就是想太多了, 你别在意。”
他外公外婆一辈子过的虽然并不富裕奢侈, 但却是平淡幸福, 没有分开过。
江向笛说:“外公以前是花匠, 剪出来的植物特别漂亮有型。然后外公在年轻的时候在家旁边开了一片地, 自己种了个漂亮的花园, 外婆就是看中了他养花剪花的手艺,才答应嫁给他。”
他说的事情太久远了, 靳北倒是听的入神, 问:“你见过吗?”
江向笛:“当然没有,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妈倒是出生了, 不过大概不记得了。他们后来搬到了镇上,开了家小店,只不过经营的不太好,生活还是清贫。”
清贫两个字,对于靳北来说太过遥远, 没有体会过。
“但是他们一家子生活还是有滋有味,”江向笛说,“外公有一身特别厉害的花匠手艺,每逢节假日都能变出一朵花来,外婆说那是她日子里最开心的时刻。”
江向笛明明语气没那么悲伤,说的家常,靳北眼前却是出现了那样一对老人的形象。
江向笛眨了眨眼睛:“我记事的时候外公已经缠绵病榻了,两人彼此依偎扶持,过的很温馨。他们一直跟我说最后悔的就是没教育好我妈,干啥不好,偏偏去做小三。”
靳北摆正了位置,捏了捏他的手心:“他们是在对你愧疚。”
愧疚邓萱给的这样一个身份。
江向笛倒也不执迷于这一点:“出身从来不是我能选择的,这我知道。”
“后来外公去世了,我才知道外婆要的不是什么花、也不是什么样的花,而是给她花的人而已。”
他话音刚落,靳北的手指一动,忽然收拢,扣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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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江向笛没动,大概是有些疲惫,主要是沉浸在情绪当中,一时缓和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