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桃秘ABO(10)

　　闻阮呜咽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们又来了，那些恶心下流的东西要吃了他，他们拉扯他的衣服，打开他的身体，想要标记，想要进入……从始至终，没人来救他，过去闻声礼是这样的，而现在的宋觅也是。
　　十分钟后，门内所有的挣扎停止了，仿佛里面什么都不存在……
　　嗷呜
　　小宋不是故意的，他不能打人，又不想和闻阮在大家面前吵架，闻阮拂了他的面子，忤逆了他的想法，就是在挑战宋觅作为上位者的权威，他总是要把这口气出了吧，所以他才关闻阮的小黑屋（在他眼里这个既不暴力又有效）闻阮也从来没有在宋觅面前展现过自己对他的期望与特殊，他也只是下意识觉得宋觅应该做到很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落差大的时候他就会通过贬低对方来隐藏和释放自己的失望与受伤。这段关系里，实则是闻阮占主动地位，他对宋觅对自己的感情有底气，而宋觅却刚刚相反，他不相信闻阮真的会依赖自己，爱自己。


第12章
　　大概是在闻阮上小学的那年，他被闻声礼送进了beta的私立学校。
　　他的父亲告诉他，不要给任何人说自己是个Omega，也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腺体。年少的闻阮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很听话地守了这个秘密近六年，这个时间过长了，长的足以让他从懵懂无知的孩童成长为早熟的少年。
　　他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与同学之间的不同，不是外貌上的男女，而是从根本上性别的不同。他总是能闻到自己身上微甜的蜜桃香味，时淡时浓，充斥在封闭的教室里，而周围的同学老师对此一无所知。这让他觉得无比羞耻，Omega之于beta而言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而他就是混迹其间的异类。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连注册单上填的也是假名，闻声礼叫他温阮，但身份证上却是另一个字，他浑身都被谎言裹挟着，就这样虚假而盲目地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简直空虚得令人想要逃离。
　　闻阮开始读初中时的闻声礼变得格外忙碌，一整个月没办法回家是常有的事。十二三岁的闻阮性情也变得孤僻而安静，即使他在家时，也更愿意和温柔体贴的笙歌相处，而总是有意无意地躲开他。所以直到闻声礼错过了闻阮的第一次发情，接到学校迟来的电话时，才意识到自己对闻阮的疏忽。
　　学校这边自然是吓了一跳，幸好全体师生都是beta，对Omega与生俱来的信息素免疫，但经此一闹，闻阮Omega的身份彻底曝光，这个中学是读不下去了。
　　闻声礼接到消息后，立刻驾车前往学校，从校医务室里接回了闻阮。不知道是不是受生理的影响，闻阮心情也格外的阴霾，整个回去的路上都默默地躺在后座上面，一言不发。
　　到家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笙歌的母家出了事，那边递来的消息说笙歌的祖母离世了，闻声礼知道后，同意她回去了两个月，因而此刻并不在家。
　　闻声礼小心翼翼地从背上将闻阮放下来，又弯腰换好了两人的拖鞋，把人横抱起身，放在卧室的床上让他躺下。又一手拉开床头的储物柜，轻车熟路地找出药箱，为闻阮打了一针抑制剂。做完这一切后，闻声礼走到了阳台上，接连打了几个工作电话，推掉了当天的工作，打算全心全意地照顾生病的儿子。闻声礼作为政治要员，虽然在体系内根叶繁茂，但私生活却节俭干净，偌大的房子里没有雇佣任何的佣人，自然也无人可以帮忙。
　　然而，令闻声礼手足无措的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闻阮似乎开始和他置气起来。闻阮确实在生闷气，气父亲对自己长久以来的不闻不问，气他不愿承认他的Omega性别，甚至因为自己是个Omega而不那么爱他。青春期的闻阮内心敏感而脆弱，他知道自己少了一位父亲，身边的父亲又对自己生疏冷漠，仿佛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面对闻阮的小脾气，闻声礼同样茫然无措。他亦是第一次当父亲的角色，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闻阮已经长开了，穿着宽松的校服在学校里崭露头角，眉清目秀，娇小可爱，散发着青涩的蜜桃香味。
　　他抱着蜷在被子里不肯出声的儿子，一边轻揉着闻阮的脑袋，把人半搂在怀中，无奈地出声哄他，夸他听话，乖巧，向来令他省心。见闻阮依旧蒙着头不理不睬，他又止不住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来，继而叹气道。
　　“亲爱的阮阮，你觉得Omega的人生像什么呢？自由的蝴蝶吗？还是无忧的笼中雀。”
　　闻声礼从被子里捧出了闻阮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接着道。
　　“如果你不是Omega，只是个普通的beta，那么过去，现在，将来，都会过得很快乐，至少……”
　　闻阮记着闻声礼的声音顿了顿，用截然悲凉的声音接着说。
　　“能为自己而活。”
　　闻声礼是过来人，他深知会发情，会被标记都像是omega与生俱来的原罪，又像是困住AO的枷锁。有欲望的人只会拼了命地往上爬，Omega对野心勃勃的世家来讲不过是顺手的工具，利用或被利用，就像西洋棋局上的棋子，推到了被吃了，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下一个，直到一方的王被将死，方才停止。
　　闻阮的身份极其特殊而敏感，牵扯太多，Omega的性别只会加剧他所面临的危险，让更多人窥探，垂涎，甚至为贪欲冒险。
　　当时的闻阮什么也不明白，对父亲所说那样落寞的道理也不过似懂非懂。但很快，他就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被迫醒悟过来，看清楚了这个疯狂而虚伪的世界。
　　休学后，闻声礼开始给闻阮请家教。当时的闻声礼也只不过是个政界初出茅庐，崭露头角的新人，手段单纯青涩，顾虑上还很浅薄。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请身份干净的beta便能隔绝危险，而事实上这绝挡不住蠢蠢欲动的有心人。
　　闻阮在beta学校暴露身份也算件大事，虽然闻声礼吩咐校方领导压了下来，但拦不住学生们因八卦而兴奋的口舌。消息在暗流下涌动，传到地方涉黑的混混耳里，让他们起了歹意。其初他们只想派个beta去踩点，然后绑架闻阮敲闻声礼一笔赎金。
　　然而巧合的是，那个踩点的beta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君家的园丁，看见过闻声礼带着一个孩子频繁初入君家老宅，家教时一见闻阮在老宅时的照片便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当时的那个孩子，自然也就猜到了闻阮的身份。于是很快地，他就向混混们汇报了这个消息。
　　混混的老大是个纹着豹纹刺青的alpha，在一所废弃的仓库里，他反跨在改良摩托的坐垫上，阴翳着双眼，面无表情地听完了beta的汇报。
　　“你确定吗？”他叼着烟蒂，含糊不清地反问了一声。
　　“我很确定，闻阮就是君家君凌的孩子。他那个神秘的妻子也是个世家的Omega少爷，听说也姓闻，正好就和我们得到的消息吻合上了。”beta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人点点头，示意下面的人给了beta一笔不少的钱。刚刚送走这个beta，下面守着的小弟便开始嘈杂起来，一个两个显得跃跃欲试。
　　“老大，要是能娶了闻阮，可就是就是入赘了君家，那今后的日子可不能与当个黑道大哥同日而语啊。”有人憋不住冒了一句。
　　“哼，别那么蠢，要是直接强暴了他，肯定会被君家报复灭口，到时候谁都逃不掉，再有福也得有命去享才行。”
　　Alpha活动了一圈脖颈，两指按灭了手中的烟，丢在了水泥地上。
　　“还是大哥想的周全！”那人连忙奉承道。“所以……老大的意思是？”
　　“所以我们要做那个救他的英雄黄雀，而不是第一个动手的炮灰螳螂。”alpha冷哼了一声，露出了两眼凶光，用低哑可怖的语气说道。
　　“你想，他要是被坏人强迫发情，而我在救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天雷地火，又有谁能说句不对。君家也好闻声礼也好不过哑巴吃黄连，就算再憋屈也得自己受着，又能奈我何？”
　　alpha说得摩拳擦掌，下面的小弟反倒是犹豫不决，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万一那个omega要是知道了是老大找的人，会不会暴露啊？
　　“这你就不懂了，任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君家少爷，被标记Omega是没资格反抗他的alpha的。这就是omega的命。”
　　他说着，皮靴底来回碾过了地上残断的烟头。
　　“他被关进去多久了？”宋觅送走了两个小孩，疲惫不堪地靠在沙发上问道。
　　“回先生，快半个小时了。”管家一直守在门口，宋觅一问便立刻答道。
　　“哦……那他还有什么反应吗？”宋觅又问。
　　“嗯……除了一开始的几分钟有喊叫声，后面就只有零碎的敲门声，大约10分钟左右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吗？”宋觅有些疑惑。
　　“是…”管家见宋觅很是在意的样子，连忙说不如您亲自过来瞧瞧。
　　“闻阮？”宋觅站在库房的门口唤道，但没人应他，连下意识的鼻音都无。
　　“别闹了，我答应你，你应我一声，我就放你出来。”
　　还是没有回应。宋觅心中划过一丝不安，他取过钥匙，飞快地拧开了门把，缓漫而小心地推开门。
　　闻阮就躺在门后的地上，蜷着身体，像是人在母体里的姿势。他抱着自己，对突如其来的亮光毫无反应。
　　门才推开一半就抵住了闻阮的身体，宋觅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进去，把人抱进了怀里。闻阮的眼睛半睁着，灰蒙蒙一片，呼吸缓慢，断断续续像是正在溺水窒息。
　　“闻阮，闻阮！”宋觅急迫地唤了他两声，闻阮依旧没有反应。
　　“去找医生！不，把贺文给我叫来，让他现在，立刻！”
　　宋觅一把捂住了闻阮的眼睛，一边抱着他走出杂物间，一边吩咐管家。
　　闻阮感觉到有光亮和微风在他的眼睑上跃动，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宽敞明亮的卧室里，窗户没关，夕阳落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