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128)
简单来说,就是吃顿好的再洗洗脖子等死。
万川和:“???”
他彻底迷茫了。
这离大家从紫薇秘境出来才多久?怎么大家说的话全是让他云里雾里听不懂的?
这是自己还没出外围的心魔幻境吗?
“魔…不,是天姚前辈的脾气真是好啊。”
在静默如死的年轻一代首席中,顾迟笔如是开口。
“要是普通魔修,一定对我们拔剑相向,恨不得知道这段事情的人死光才好。”
可是天姚姑娘不。
顾迟笔:“天姚前辈宁愿自己跳深渊,也不愿意对我们动手。”
可见品性之纯善美好,对道尊爱意之深,令人动容。
引长烟等三人被她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他们在顾迟笔眼中看到了跃动的火光。
身为多年好友,有哪个是不了解顾迟笔的。
他们心头一紧,连忙相劝:“天姚前辈脾气虽好,但是能在魔道坐此高位,绝不是没脾气的人。”
怀霜涧:“更不用提他剑下杀过的魔修。”
引长烟做了最后总结:“所以说顾师姐,话本这个事情…能免则免吧。”
顾迟笔:“我可以低调些来写。”
三人:“???”
您对您三本秘史的风靡程度心里没数吗?
三人很快以看待万川和的眼神。同等地来对待顾迟笔。
“为什么你们不说正事啊?”
魔王一方面心急如焚,担心那位又凶又漂亮的阿姊走了后没人给他烤肉吃;一方面日月照璧剑气压顶,急得他差点哭出来:
“要紧的不应该是那位阿姊究竟去了哪里吗?”
好问题。
众人一时间不敢回答。
因为卫珩的气势,实在太过惊人。
他那轮旭日映青天,威压一步步攀登至顶点。
倒是没有了魔族身死后幻化而出的黑雾。
是黑雾尚未升起,就被这天下一等一光明堂皇的明日照得散了去。
论起光辉之盛,这世间万物,有谁敢与日月争辉?
唯独卫珩在青天白日下,如亘古不化,四季不融的冰雪,望一眼便是严寒透骨。
魔王呜呜地哭起来:“那都是血食啊!你杀了我多少的血食啊?我不心疼的吗?”
欺负自己一个魔王不敢跟他动手吗?
还真不敢。
哪怕不看在惊鸿一瞥的烤肉面上,就现在卫珩的剑下明日,魔王也真不敢和他真刀真枪动手。
“阿遥他是被禁制卷进去的。”
过了半晌,卫珩才极吝啬地开口说了那么一句话。
仿佛他的魂魄心窍随着舒遥的一个消失跟着跑了大半似的,再说不出来哪怕一句长点的句子。
江云崖撩起眼皮望一眼天穹紫微星,再平视着扫过魔王与万川和,如有所悟:
“果然,一切与紫微星有关联的东西人物,不能指望它靠谱。”
紫微星气得发抖。
你们也就是欺负我如今虚弱,才能逞一逞嘴炮。
万川和:“???”
不是兄弟,你特意要加一个人字上去,说给谁听呢?
破军也收起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正色问卫珩:“要如何做?”
卫珩手指更紧握日月照璧一寸。
这一寸之间,隔的是可以崩摧名山大川,跨越高峰险壑,至高至远如天地,至玄至妙如大道也无法阻挡的剑。
是剑下剑主的决心。
“打开禁制,自然可见分晓。”
卫珩做事向来很讲道理。
更没有随意迁怒他人的习惯。
因此对着魔王也是平平淡淡问询:“不知可否劳烦魔王一二,替我打开禁制一探。”
魔王集煞气而生,对危险极为敏感。
他愣是从卫珩话语里体会出了那种“即便是你不打开,我也大可一剑破之”的狠意。
魔王打个哆嗦:“可可可可以自然是可可以的。但是你们不是之前还要保存禁制吗?”
卫珩语声寻常,好似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的是何等惊人困难之事:
“等魔族散去,煞气本源被削弱,禁制打开一段时间,自然无妨。”
好像削弱煞气本源,轻松如打坐修炼,吃饭喝水,根本不足为扰。
只有舒遥的事才算事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
煞气本源,魔族百万,有剑在手,再艰辛坎坷,也可仗剑而去,一剑破之。
舒遥的事关乎情,关乎心,牵扯到的是人心血肉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也最坚不可摧。
卫珩看出众人的疑虑。
他说:“我自会解决,不必多虑。”
“我道侣仍在禁制之下的未可知之地。”
和他被拉入十二阵时,舒遥自曝身份说的那句话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是爱人之人,殊途同归,总抵相同。
自然顾不得旁的多余。
“等一等,道侣?!!”
万川和吃惊地张大嘴巴。
终于反应过来了。
众人又是好笑,又是悲悯,心里想着可惜晚了,该知道的都知道,该来的寒声寂影也不会迟到。
万川和震惊道:“那贪狼呢???”
众人:“……”
万川和:“道尊就不怕贪狼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人吗???”
“……”
行吧,死得是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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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制乃紫微星上古所存,岂是好轻易修补的?
舒遥修补完禁制,身上如江海不见底的深厚魔息也统统去了干净。
正当他犹豫是借剑一用,怂恿日月照璧干脆杀了万川和;抑或是不让卫珩将时光浪费在这无谓事情上,叫卫珩抱一抱他,等自己气力恢复全找万川和秋后算账时——
深渊并没有给他那么多犹豫机会。
它生出莫大的引力,如深海盘旋着吸纳归附的小江小河,根本让人无从抗拒,一把将舒遥拽向地下更深处。
舒遥一路急坠。
眼前掠过的是黑漆漆一片,连看清周遭环境都是不见实际的奢望。
耳边擦过的是锋锐如刀,侵蚀如毒的罡风,稍有不慎,兴许就会在罡风中被活生生削成白骨,血肉绞泥。
终于,耳边的呼啸为之一停。
舒遥最后一丝魔息彻彻底底被榨干,他衣衫破碎,经由罡风切割过的肌肤留下细小伤痕,星星点点错落密布。
好在不用担心刚刚逃过成为魔族血食之忧,再历罡风绞肉之苦。
否则舒遥还真有点无法比较这两种死法谁比谁更体面。
他眼睛一闭,放心地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四周已换了个全然不同的模样,天翻地覆。
舒遥被天空上日头正好的阳光刺疼了刚刚张开的眼睛。
他在深渊里待了一段时日,一时间无法接受外面的日光,看东西都有点模糊不清,几可与江素问相媲美。
好在鼻子和耳朵不会骗人。
一缕略带苦涩的药香味蹿进鼻尖,夹杂着鸡鸣鸭叫的喧闹声音。
等一等,玄妙峰什么时候养了鸡鸭?
那只大白鹅该怎么办?
这是舒遥脑海里第一个想法。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卫珩有一种天经地义般的信任。
理所当然认为着自己若是出事,卫珩一定是最快会出手相救,也一定是最先救到自己的那一个。
但这一次舒遥想错了。
等眼睛能视物后,舒遥下意识将周围环境打量一下。
嗯,清简简朴得只放了一床一柜,床上被子还是极有农家野趣的蓝底大花粗布被。
不是玄妙峰。
推开摇摇欲坠糊着一张粗糙白纸的木窗,舒遥看见外头绿苗茵茵,泥土新翻,褐色泥土里隔几尺还能见到飘落鸡毛。
外头有稀稀拉拉的茅草屋檐,偶有白烟袅袅,掺杂着柴火呛鼻气,显然是世俗人家,生火做饭。
也不是玄妙峰。
卫珩虽说不讲究仙家洞府的派头,到底是天下第一所居,自成一派,不至于不讲究到这个地步。
有位中年的大娘迈步进了来,她肤色不像修行者的白皙细致,黝黑里带了粗糙的红意,双手骨架粗大,指节突出,指缝中隐隐看得见夹着的泥土,可见是劳作多年的庄稼人。
舒遥:“……”
深渊地底下通的是这种地方?
怎么看怎么像是凡间乡村。
自己真的不是爬了云梯,而是掉进了深渊里吗?
舒遥很快把种种疑虑抛之脑后。
管他,反正与紫微星搭边,不靠谱的多着去,何必自寻烦恼?
紫微星:“???”
再说一遍这是深渊底下。
这是紫薇秘境一环。
所以我听得见。
真的听得见。
大娘一见舒遥,便兴奋地扯着嗓子哄开,衬得她脸色更是黑里透红:“呦,小娘你醒了!”
等等…小娘?
如果自己没记错,自己被拉入深渊的时候,身上穿的依稀是女子衣裙,顶的是女子面容?
舒遥艰难地低头往下看了看。
果不其然。
熟悉的嫣红如火染云霞。
熟悉的金丝滚镶,坠珠嵌宝。
舒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企图摸一摸自己的面容。
没有错的,长眉染黛,菱唇丰润,眼睫卷翘,鼻梁细挺。
天姚那张面容与他原本面容大相径庭,远不及舒遥本生骨相转折锋锐,美且肃杀,一摸便知。
所以说他在一个明明没有人知道他身份的地方仍要以女装扮相生存?
舒遥有点窒息。
他终于理解了破军当时的难处。
一入女装深似海,总有看不见的手掐住你的喉咙。
大娘见他不应,兴致仍不减,絮絮叨叨一个人念了起来:
“小娘可不知道,当初我在村门口捡到你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你浑身是血,衣服都碎了好几处了!”
我知道。
舒遥无奈想。
要不是我浑身是血,何至于丢脸到昏过去躺尸在人家村门口碰瓷的地步?
大娘声情并茂,拉起舒遥的手,继续开始感叹。
他这具身体的手生得纤细,两指虚虚合拢间空了一大块,那截霜雪凝脂似是随时会消融在大娘粗糙宽大的掌间。
舒遥不自在,大娘也生怕被人家娇贵的小娘子弄疼,刮出几道擦伤红痕,当即讪讪然放下:
“小娘,你不瞒大娘说,大娘看你衣饰华贵,十里八里三代人都寻不出一个似你这般俊俏的,看样子绝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人物,怎么好端端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舒遥嘴闭得紧如蚌壳,坚决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