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和玉按停了跑步机,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平复了一下呼吸,又对着玻璃门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还算不上邋遢,这才跟上了骆温明的步伐。
事实上,刚运动过的少年不仅称不上邋遢,反倒面颊微红,唇色也很艳丽,比之平日里的白皙要更多几分血色,因为运动后太热的缘故,运动服的袖子被他半挽起来,露出一截漂亮纤细的小臂。
“袖子拉下来,再披肩外套,刚运动完,是最容易出汗的时候,不要着凉了,”骆温明无奈地从衣架上取下外套递给纪和玉,“在外面倒是怕冷,知道多裹几件衣服,怎么在基地就不知道冷了。”
自从纪和玉的体脂率降低,骆温明就时常担心他会太冷,盯纪和玉盯得比之前还狠。
纪和玉顺从地穿上了外套,哭笑不得地说:“知道了,骆妈妈。”
“你这又是什么称呼?”骆温明气笑了,“我管你是为你好。”
“就是因为为我好,所以才是骆妈妈呀。”纪和玉从善如流地说。
他和骆温明关系是真的很好,看出了骆温明并不是真的生气,这才跟他开玩笑。
“你这孩子,”骆温明一脸好笑地揉了揉纪和玉的头发,然后又在纪和玉不满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说,“多摸摸头,少长高一点,免得发育关不好过。”
骆温明的办公室里,宋勉已经等在了那里。此时,他正站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桌上那盆多肉盆栽。
男人身材高挑,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得体的毛衣和西装外套,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倒是很符合纪和玉对他的想象。
见骆温明带着人进来了,宋勉主动打招呼道:“骆老师,和玉,你们好。”
因为云澈的介绍,宋勉特意去补了一下纪和玉的比赛,饶是此前对花滑毫无了解,只知道一些花滑运动员需要保持怎样的身材和肌肉状态的宋勉,也不得不承认纪和玉在冰面上的绝对吸引力和表现力。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跟在骆温明身边的少年。
“宋先生好。”纪和玉笑着向对方伸出了手。
宋勉微一挑眉,伸手握住了纪和玉的手,笑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之前也听阿澈提起过你不少次,前两天跟骆老师聊得也不错,那就先祝我们合作愉快?”
宋勉开门见山的态度让纪和玉很舒服,此时也不由笑道:“当然,合作愉快。”
“我听阿澈说,你是想要不减重的情况下增肌是吧,”宋勉上下打量了纪和玉一眼,“然后饮食方面,配餐换了几次也没有效果?”
“是的。”纪和玉点了点头,没想到云澈竟然还特意向宋勉详细地介绍了自己。
云哥实在是个大好人。
“这样,我们先测量一下身体数据,然后我看一看你之前的配餐情况再给你调整,”宋勉道,“饮食方面有什么忌口吗?”
“我咖啡.因有点过敏,其他倒没有什么忌口,就是跟训练量相比,饭量不算太大,吃不了太多。”
“这样的话,的确可能蛋白质摄入跟不上训练消耗和现在生长发育的需求,所以才不容易增肌还掉体重,我会尽量给你配一些容易吸收利用的富含蛋白质的食物。那现在我给你量一下具体的围度。”
中午,将宋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纪和玉给云澈发了条消息。
“真的很谢谢云哥,宋先生非常负责,而且真的很专业。”
【能帮到你就好。】对面大概正巧也在休息,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谢谢云哥,下周就要过年了,那就先给云哥拜个早年,云哥新年快乐呀。”
【你也是。】
晚上,纪和玉结束训练回去休息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
消息发送署名:纪明成。
纪和玉的手机号早已换过,但以纪家的势力来看,弄到纪和玉的号码信息简直轻而易举。
纪和玉面色一沉。
纪明成和纪家,究竟在搞什么鬼。
迟疑了一下,纪和玉还是点开了那条消息。
“和玉,比赛辛苦了,马上要过年了,什么时候回家和我们团聚一下?”
回纪家?ĆH
纪和玉不知道纪明成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者是因为他刚刚在大奖赛上取得了冠军,看中了他的名气,想要牟取什么利益?
这种人就像牛皮糖,一旦粘上就很难撕掉,纪和玉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不必了”,接着就将这个号码标记为了垃圾短信,拒不接受消息。
纪和玉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训练的时候,训练基地门口的保安打了个电话给骆温明,说纪和玉的家人来看望他,能不能放他们进来。
“……小玉?”骆温明迟疑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昨天确实有人给我发了消息,但我把那个号码拉黑了,”纪和玉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找上门来。”
纪和玉刻意避免了类似于“家里人”这样的称呼,在纪和玉看来,原主的便宜家人实在不配。
“那你现在要见他们吗?”骆温明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太有心理压力,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虽然纪家家大业大,但纪和玉现在可是国家队里炙手可热的花滑新星,背后有国家撑腰,不一定要怕纪家的人。
“还是见一面吧,”纪和玉沉吟片刻,道,“看看他究竟是想整什么幺蛾子。如果现在直接赶他走,之后说不定还要找上门来,现在在训练基地还好,要是之后闹到赛场上可就真的不好解决了。”
“也好,那我陪你去一趟?”骆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一会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谢温明哥。”纪和玉展颜一笑,并未拒绝骆温明的好意。
骆温明摇了摇头道:“这没什么,小玉,走吧。”
很难想象,纪和玉是在那样痛苦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
更难想象的是,在这样痛苦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少年,居然还能保有一颗如冰雪一般纯净而坚毅的内心,能够毫无保留地热爱着这片冰面以及他的祖国,从来不曾自怨自艾。
我只是很心疼你。
——骆温明默默想道。
此时,训练基地的门口,赫然站着一对穿着精致上流的夫妻。那一身高档西装、蓝色领带的中年男性正是纪和玉的便宜父亲纪明成,而那一身名贵皮草和长筒裙的中年女性,则是纪和玉的后妈谢雨。
从门卫那里得到了纪和玉马上出来的消息以后,两人就摆出了一副在上流社会浸淫已久的高贵姿态,脊背挺直地站在门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同一般。
“这回你可不能搞砸了,”见周围没有别人,门卫又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纪明成低声警告道,“咱们家今年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意亏损得厉害,但幸好这小子今年比赛打出了点名气,国家又在大力扶持冰雪产业,只要搭上了这班车,我们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啰嗦,”谢雨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过我们也得说好了,咱们自己现在手头也紧,一会儿不管他怎么说,你可都不能心软,一下子又洒出去不少钱。”
看样子,她仍对上回纪明成给纪和玉钱的时耿耿于怀呢。
“这个自然,”纪明成不耐烦地说,“这一回事关重大,可不能再出差错,你可得给我管好元嵩!为了压下去上次元嵩在华国分站赛前搞出来的事情,我不知搭进去多少人脉,搞不好还让这小子恨上咱们家了,这回可不元嵩再胡闹了。”
“真是的,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想想,他也就忍这小子一段时间,等他大权在握了,这小子还不是任他处置?我们的钱以后不还都是留给他的,他着什么急!还有你这个当妈的,也这么不清醒,孩子做事情不干净也不知道帮衬着点,留下那么多马脚,只等着我给你们娘俩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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