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整理了心情,就把胡安召过来问了问,确认拉斐尔已经知道这件事后,他才低声警告胡安,“这几天看到任何不认识的,可疑的人出现在基地内,都不要让他们接近拉斐尔。”
胡安严肃点头,然后悄声把早晨的事复述了一遍。
弗兰就更生气了,“那绝对是一个想利用拉斐尔成名的家伙!”
在训练时间之前,其他球员艰难的突破重围,陆续到了更衣室。
因为拉斐尔不在,弗兰带头开了一个短会。
弗兰一开口就是老代表了,张口就骂:“这些TMD媒体在这个时候转载这种垃圾消息,就是想让我们输球!让他们做白日梦吧!我们会在主场赢下这场比赛!”
众人深以为然,同时深感憋屈!
大家之所以憋屈,其实也是因为拉科鲁尼亚是个小球会。除了当地的小小电视台外,他们在其他媒体面前都是后妈养的。
如果巴塞罗那也无法终止拉科在本赛季的不败,那么本赛季的西甲冠军,基本上就是拉科,因为他们的领先优势过于明显。这也将是他们队史上第一个顶级联赛冠军。
这显然触及到了西甲双雄共同的利益,皇马和巴萨的支持者当然不干了!
无论是亲皇马的《阿斯报》、《马卡报》还是巴萨喉舌《世界体育报》以及没事儿给巴萨添点堵,其实还是靠巴萨过活的《每日体育报》,在之前炒作这场比赛的时候都在批评拉斐尔的狂妄,而作为对比的罗纳尔多就变成了大3岁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其实这都没什么,毕竟这就是媒体,没有自己的喉舌就是吃亏。
而且拉斐尔那小子不但在球场上高调做人,在场下也足够高调。他想让媒体帮忙宣传维罗妮卡的专辑,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但这些媒体在这个时机联合炒作这则新闻,不管是不是真的动机不纯,在弗兰眼中也是动机不纯了!
等弗兰开完短会,大家到了训练场,拉斐尔扫了他们一圈,嫌弃道:“是我记错训练时间了,还是你们集体迟到了?”
贾米尼亚立刻笑嘻嘻道:“我们刚刚是在更衣室打赌!”
打赌?
看到拉斐尔略感兴趣的目光,这货就嘿嘿笑着说,“我们在赌我们能进巴萨几个!”
“噢,”拉斐尔瞥了一眼后防,“那你们有没有赌人家能进我们几个?”
包括毛罗和孔塞桑在内,大家都想生撕了他那张嘴!
咳,当然他们不敢。
以前玩闹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试过合伙给拉斐尔一个教训,让他别仗着武力值拽天拽地的,可结果呢?
别提了QAQ!
戈麦斯抱着相机在不远处站着,也放下了心。
他能感觉到拉斐尔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的取景器不会骗他。
托沙克出现在训练场上之前,已经和伦多伊罗见过面了。他们打不通维罗妮卡的电话,好在拉斐尔的经纪人之一奥里奥尔打来了电话。
他们进行了一番交谈,在确认了维罗妮卡想要冷处理后,托沙克才来到训练场。
此刻训练场上井然有序,他的助教也给他打了一个让他放心的手势。
托沙克看着正在和大家合练的拉斐尔,看着拉斐尔一如既往的在抢圈时候队友,那可酸酸涩涩,像是灌满了柠檬醋的心终于舒坦了一点,不再是皱巴巴的一团。
当天老托单刀赴会,去开了新闻发布会。
这威尔士人毫不客气的逮着媒体一通狂喷,刻薄鄙夷的群嘲转载、炒作并且在拉科鲁尼亚训练基地外徘徊不散的媒体——
“孤儿院的孩子为什么没有一个从天而降,渴望承担自己身为父亲责任的爸爸?那些孩子为什么没有媒体帮忙寻找他们的亲生父母,好让那些丢弃孩子的人渣得到这样的关注!”
“拉斐尔才16岁,我希望你们在试图采访他,想知道他的感受时首先想到他才16岁!想一想假如是他,你们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是个好孩子,在他来到拉科鲁尼亚试训之前,他在学校读书,在夏天卖冰激凌养活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宣称他是拉斐尔的父亲?现在他给哥哥租了一个大房子,给姐姐出了专辑,他很快要当上叔叔,我坚信他会成为那个孩子最好的榜样!”
“不要再转载、报道那个人渣的消息,他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他想出名,他想要钱,而你们的报道则在助纣为虐!”
这是一场于和足球、和本轮联赛无关,也让到场记者颜面尽失的赛前发布会。
拉斐尔当晚接到了维罗妮卡的电话,事实上如果不是无法推掉手中的工作,维罗妮卡甚至想直接出现到弟弟面前,拥抱他,安慰他。
“我不会被那个骗子影响分毫,你知道的,我从不对你说谎。”拉斐尔这样安慰姐姐。
“我很抱歉……”维罗妮卡啜泣着,“我有和她沟通过,让她闭紧嘴巴,但是我觉得很难瞒得住媒体,毕竟她喜欢炫耀……”
“别哭,你知道我没办法现在为你擦干眼泪。”拉斐尔轻声安慰姐姐,“我长大了,我现在是球星,入选了国家队,拉科鲁尼亚的球迷也爱我,不会再有人跑到我面前骂我是杂种。”
“那场战争结束很久了,它不会影响任何。”拉斐尔耐心安慰着她,“我们的生活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
“不会影响你在国家队的地位?”维罗妮卡依然紧张。
“我已经为阿根廷踢过世预赛,我已经实现了梦想。就算帕萨雷拉不再征召我也没有关系,而且我可不认为他能一直当阿根廷的主教练。”
“你这么讨厌他?可他好像很喜欢你。”维罗妮卡终于笑了,因为弟弟对帕萨雷拉毫不遮掩的嫌弃。
“我不喜欢他。”拉斐尔坦诚。
他们又聊了一点轻松的话题,当拉斐尔敦促姐姐去休息的时候,维罗妮卡迟疑两秒,问他,“我托人查到了他的墓地,赛季结束后我陪你去一次,好吗?”
拉斐尔沉默了一会,就在维罗妮卡后悔的时候,他才说:“他应该很帅。”
维罗妮卡笑了出来,“对,看到你就知道。”
这让她终于可以轻松的和弟弟说晚安。
她爱她的拉法,无论是他受了委屈跑到她怀里,还是现在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模样。
通话结束后,拉斐尔抬头看向夜空。
拉科鲁尼亚夜风永远带着海腥,却拥有美丽夜景。
“兔子”过了几分钟询问道,“有什么是我需要效劳的吗?”
“那家伙现在死了吗?”
“……并无。”
“那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拉斐尔起身,用一种让“兔子”事后回味多次的微妙语气说,“他会给我擦——哦,给他自己屁股,是他应该做的。”
这次的“冒充事件”出乎了拉斐尔的意料,但他已经将那个勋章放到了一个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
但他应该对哈维尔和他的未婚妻,未来的孩子,以及维罗妮卡深感抱歉,因为当媒体挖出他是已经“过世”的阿尔伯特·安东尼·休斯”上校的儿子,他们的生活,会被高度监控。
至于会不会有更糟糕的影响,就要看那个男人擦屁股的手法了。
他再次抬头仰望星空。
像曾经的无数个夜晚一样。
在他14岁之前,他从不想去了解那个男人,只是在心中咒骂、诅咒他。
在他14岁之后,他想要找到他,责问他,却不知不觉变成了解他、向往他,以至于逐渐变成他。
但现在不同了,他找回了自己。
拉斐尔看着天空,轻轻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能感觉到那个14岁的男孩,在他将国家队的球衣送给维罗妮卡的一刻,就已经得到了满足。他不会再困在方寸之地,他会勇敢的走出来,享受足球,历经一切,成熟、蜕变……
这一晚,拉斐尔看着满天繁星,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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