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魔 一(63)

　　看他到了车上，就从胡安那儿接来眼罩、耳塞，倒头就睡，托沙克就更纠结了。

　　你干嘛戴眼罩？你难道不知道你唯一像个天使的时候就是睡着后吗？你还不给我看？

　　暗中腹诽的托沙克守口如瓶，所以拉科的其他队员，都是在第二天早晨才从报纸上知道拉斐尔在发布会上到底说了什么。

　　看完之后除了弗兰这个当队长的还操操心，其他人除了表示“这很拉斐尔”外，就开始打赌拉斐尔本赛季到底能打入多少球，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不过里瓦尔多倒是有点受刺激，拉斐尔想要和罗纳尔多一较高下，是认为自己的队内金靴位置坐稳了吗？

　　他进球上未必会输给他们！

　　巴西人决定把每天的加练时间延长半小时。

　　不过身为一个已婚的而且当了爸爸的男人，“瓦刀”还是拼不过住在拉科鲁尼亚的青训营里，只需要专注于训练，吃住都不用操心，也没什么精神娱乐的16岁少年仔的。

　　看着拉斐尔还在专注练球，里瓦尔多只能悻悻离开训练场。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甚至羡慕起了拉斐尔，羡慕起了他的专注，他的纯粹。

　　他只在意足球，热忱的、痴迷的像个第一次碰触足球的孩子。

　　这让里瓦尔多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个继承了他的名字，刚会走路就已经学会踢球的小家伙。

　　当里瓦尔多这样的加练狂魔也离开，一线队的训练场上就只剩下了胡安和拉斐尔。

　　胡安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他已经撑不住了，事实上他自己都好奇自己是怎么在这一年多内“生存”下来的……他甚至不敢回首。

　　他看着拉斐尔认真的按照角度摆放着足球，接着一一绕过“人墙”将它们送入球门里。

　　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划破夕阳，这样看着就是享受的美景，是胡安梦中都会出现的画面。

　　这个周末对胡安也很重要，因为他终于有了上场的机会！

　　他是替补贾米尼亚上场，那是在85分钟。

　　虽然他一共踢了也不到10分钟，但是父亲已经激动哽咽的只能用有力的大手不断拍着胡安的肩膀。

　　胡安能感受从父亲不断颤动的胸口和隐忍的眼泪感受到他的激动，他却惊讶于自己并没有激动——明明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努力了10年！

　　现在胡安已经明白了原因，因为他不满足。

　　不满足于自己首秀的表现，也不满足于只当一个能上场10分钟的替补，他想要更多，比如——从贾米尼亚那儿抢个位置？

　　这对现在的他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但做人怎么能没有梦想呢……

　　“咚！”皮球落到他旁边的球框里，接着就是“咚咚咚！”一连串的球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的落到了球框中。

　　拉斐尔将球整理好，才走到他身边不满道，“喊你都没听到，在想什么？”

　　胡安起身，犹豫了一秒就说了实话，“我想早日争取一个主力位置。”

　　拉斐尔理解的点点头，鼓励道：“那你要加油，贾米尼亚实力还是不错的。”

　　他的口气在胡安看来就像在巴塞罗那的时候，评价那家阿根廷家庭烤肉馆的烤牛肉不错一样。

　　胡安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后，脱口而出道：“我能做到吗？”

　　“为什么不能？”拉斐尔拧上运动饮料的盖子，不解道：“你为什么做不到？”

　　事实上拉斐尔想的是：胡安·贝莱隆将来能做到的事，这个胡安凭什么做不到？[1]

　　胡安瞪圆了双眼，拉斐尔已经用脚尖挑起了背包，轻松接住，瞥他道，“走不走？”

　　“哦！”

　　“你应该扬长避短，你的长传不错，大局观也不错，但是你的摆脱能力不足，突破能力也很逊色，如果你想走的更远，不但要多看比赛，琢磨对手，也要更善于观察、动脑……”

　　拉斐尔边走边说，刚要跟他说点具体的，就被突然喊住，“拉法，拉法~”

　　拉斐尔回头，看到是训练场管理员，“卢西奥，有事？”

　　“有你的包裹，分发室让我给你的，好像是阿根廷来的，他们说里面没有刀具什么的，因为是河床寄过来的，所以应该要给你。”管理员说着递给了他。

　　那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包裹，因为包裹是白色为主体，中间是红色斜纹，最中间是河床队的logo。

　　拉斐尔翻过来看了一眼，就发现果然是河床队的某个小矮子寄给他的。

　　他嘴角微翘的跟管理员道别，发现胡安好奇的看着那个包裹。

　　“艾马尔寄来的吗？”胡安已经知道艾马尔是谁了，河床队的超级新星，已经入选了u17、u20，事实上他还是这支u20的……10号。

　　“恩哼~就是那个小矮子。”

　　这可是少见的腔调，胡安看着拉斐尔的表情，忍了忍才没说出那句“你好像很期待”。

　　等回去之后，拉斐尔果然没先去洗澡，而是取了一把水果刀当拆信刀用，轻松打开了那个盒子。

　　胡安看拉斐尔取出了里面黑色的袋子，就将印刷精美的纸盒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胡安：→_→

　　拉斐尔拆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件蓝白色的球衣。

　　不同于拉科鲁尼亚的蓝白，他手里的球衣是属于天空的蓝色，属于白云的白色，属于拉斐尔梦中最美好的颜色。

　　那是一件阿根廷10号球衣。

　　没有背号，但上面有主人留下的超大签名落款——艾马尔。

　　拉斐尔看到球衣后就骂了一句，看上去有点生气，但接着拿着那件球衣在自己身前比了比——

　　必须得说这是一个让胡安相当相当费解的举动，因为这很不拉斐尔……

　　1秒后，他就释然了。

　　“像童装吧？”拉斐尔问他。

　　胡安笑了！

　　拉斐尔也笑了，继续比了比说：“看来他还是个小矮子，拿儿童队的10号就能跟我显摆？”

　　“听上去你们关系还不错？”胡安问，他好奇很久了，因为这个“小妖精”能得到拉斐尔的关注，这可不容易。

　　拉斐尔想了想，为他和艾马尔的关系下了定义，“他以后会是我的替补。”

　　胡安又笑了，这次笑得很开心。

　　拉斐尔主动将球衣折叠整齐，刚要放到那个黑色袋子里，就发现袋子里还有东西。

　　他倒出来，发现那是一封信。

　　信封依然是白色和红色，显然还是从河床拿的。

　　拉斐尔拆开后看了看，就发现艾马尔还是艾马尔——是那个在得知他被博卡开除后，就挥霍着天真与善良，去贫民窟看他的小傻子。

　　这封信其实不长，只是很高兴拉斐尔继续职业生涯，也很高兴收到他送去的两份“礼物”。同时也告诉他，自己已经先他一步穿上了蓝白色的球衣，并且回送他一份儿。

　　以及——

　　[但我想你会入选国家队，你会去玻利维亚，你会在高原作战，会为阿根廷再次带回一座美洲杯。

　　只要想到这里我就嫉妒的发疯，但我会更努力，因为你知道，我也知道——10号的球衣，只能属于一个人。

　　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会请你吃烤牛肉，我想你很难在西班牙吃到真正好吃的烤牛肉。

　　我想这一天很快会到来。

　　以上，你的朋友，帕布里多·艾马尔。]

　　最后艾马尔还礼貌的附上了自己的私人通信地址，这显然是希望他回信的明示。

　　拉斐尔将信折叠好，塞了回去。

　　“他在感谢你送的护腿板吗”

　　拉斐尔摇头，将它和球衣一起放回那个黑色的袋子里。“他要跟我争夺阿根廷未来的10号球衣。”

　　和拉斐尔，争夺，阿根廷的10号球衣？

　　那个艾马尔？这么强的吗？

　　胡安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问出来了。

　　“还行吧，”拉斐尔看了他一眼，“如果他这次运气好点，伤病少点，21岁还是能拿个欧冠的。”[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