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93)

　　瑟兰督伊特意追出王国来的目的，卢修斯现在已经完全明了了。过了最初引起惊讶的时间，卢修斯剩下来的想法只有头疼。瑟兰督伊对他的行动没有了有效的干预办法，他也同样拿精灵王没有办法。如果瑟兰督伊真的决定跟着他的话，卢修斯也只剩干瞪眼这一种状态了。
　　不过，马尔福就是马尔福，迷茫永远是短暂的。
　　******
　　带有裂纹的木窗框是老旧的，穿过还有顽固污渍的窗户，杂乱无章的码头并不遥远。不过，窗外的喧嚣被严密阻隔。卢修斯稳稳地捏住一管蜘蛛的毒液，正准备往身前沸腾的坩埚中添加。
　　从城主府出来，卢修斯毫无客气地上门打扰了自己的前一位“踏板先生”——洛克爵士。
　　爵士阁下对于卢修斯的求助非常热心，马上就指派了自己家的管家进行陪同，直到为卢修斯找到合适租住的住所为止。
　　管家先生倒是不负众望，只花了半天，就让卢修斯和安尼斯顺利安顿进了现在这栋靠近码头的房子里，也就是在管家先生自己家的隔壁。
　　两层楼的旧房子并不起眼，但出门右拐便是码头最常汇聚商贩的场所，非常符合卢修斯的要求。在殷勤管家的帮助下，卢修斯和安尼斯把一楼布置成简单的药店与会客厅。安尼斯的房间也在一楼。至于二楼，就是属于药剂师阁下的实验室和私人房间了。因为不耐烦钻帐篷，卢修斯住下的第二天就把一些主要的家具搬出了帐篷。至于码头便利附带的那些吵闹，一个隔音咒语也就解决了。
　　“卢修斯，你下来看看这些材料行不行。小约克来了！”安尼斯基本不会踏足二楼，日常的工作除了接待上门来求药的人类，就只有整理材料。虽然无聊了点，但能够从斯内普的折磨中解脱，安尼斯倒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把这些材料给您买回来了，马尔福阁下。”管家儿子的声音最近频频在一楼响起。卢修斯把坩埚熄火之后，下楼就看见了这个十来岁的小孩。
　　自从他搬过来，管家就非常热衷于向卢修斯献殷勤，大概是觉得有利可图。所以他自己没空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儿子遣过来，希望能多少学点有用的知识。这一个多月来偶尔帮卢修斯出门找找材料卖卖药，小孩子知道父亲对自己寄予厚望，一直做得很认真。
　　篮子里林林总总装了十几种洛汗境内出产的植物材料，有些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水分，看着就是新鲜采摘的。
　　卢修斯的指尖划拉到几棵萎靡蜷曲的植株，停了下来：“这几个……”
　　药剂师审视的动作停顿让小男孩一时紧张起来，连忙开口解释，生怕卢修斯不高兴：“这是父亲特意找人买来的，不是我搞坏的。我……我也不知道是什……”
　　“不用紧张，我知道这些不是坏的。”卢修斯抬了抬眼，用目光安抚跟前着急起来的小男孩，“这个植物之前没有见过，但是，似乎很特别。如果能知道它出自哪里就好了，我想我可能需要更多。”
　　“呃，”窘迫的男孩挠了挠头，眼神盯着卢修斯正在拨动的几株植物。他大概很希望自己能回答上这个问题，甚至憋出了一脑门的薄汗。不过，他最后还是垮下了肩膀，无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听到回答，卢修斯倒也没有失望。他探手，从篮子底下拿起来几块半干的土块。土块上面长着的蓝绿色苔藓，看起来并不特别。如果不了解魔药材料的话，是很难发现这块东西的玄机，在于苔藓之下微微泛着红光的土质。
　　在帮忙找材料这件事情上，管家先生确实费了很多的心思。不过，能在普通人手上流转的东西还是难见好货。而这次的例外则完全超出了卢修斯的心理预期。
　　不过，材料虽然好，但它能发挥出来的效果是否和巫师从前记忆中的相同，就有待验证了。
　　就在卢修斯反复感受捻碎的土壤质地时，店铺的门口跨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人只扫了一眼卢修斯手里的东西就得出了答案，显然是对这附近的物产都非常熟悉了：“这是红莱特瑞土，只会出产于茂密的森林当中。在洛汗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土壤的。大概可以推测这是南方游侠从伊西利安带出来的东西。你对这个感兴趣吗，卢修斯？”
　　拜尔德手里拎着根马鞭，好奇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再找些来吗？我认识不少南方的游侠。”
　　洛汗骑士的造访让卢修斯颇为诧异，他扫了一眼店铺门框中露出的门外的情况。拜尔德的马停在了门口，缰绳牵在另一个人的手里。而他们的身后，似乎还跟着不只一匹马。
　　这么看来，拜尔德就显然不会是偶然路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卢修斯从门外收回视线，对上拜尔德，“不知道阁下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卢修斯想在萨恩盖宝留下来却不想再被瑟兰督伊打扰和干涉。因此定下这个住所之后，他也没有另外派人去知会精灵王。
　　他不希望被瑟兰督伊找到，所以特意低调。甚至连那些明显会畅销的好药，都是让管家辗转几道手再出售出去的，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么做就真的能隔绝瑟兰督伊的探查。但让卢修斯意外的是，从城主府出来之后，他还真的就没再听到或得到任何和精灵王有关的消息了。日子平静的就像在城主府的碰面只不过是一场虚构的梦境。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没有瑟兰督伊消息的生活，卢修斯甚至都以为没事做的精灵王已经放弃原本的打算打道回府了。
　　不过拜尔德的出现显见地要打破卢修斯的这个美好愿望。
　　“本来早就要来找你了，只是一直没打听到你的住处。我差点以为你又离开了。要不是前几天遇见了洛克爵士，我还真的是找不到你了。”拜尔德笑道，“这次来，是来为了邀请你到要塞去看看。”
　　“要塞？”卢修斯重复道。
　　“是的，要塞，阿蒙汉要塞。”拜尔德点点头，“怎么样，有空跟我一起过去吗？”
　　******
　　阿蒙汉要塞的建立还要早于洛汗这个国家。从刚铎到洛汗，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从未忽视过这个要塞的重要性。不过，重视并不能直接等于牢不可破。佛兰恩自从接手了艾明莫尔的这两座古老要塞，就没有停止过头疼。
　　阿蒙汉和阿蒙罗要塞隔河而望，体量规模极大。然而佛兰恩的人手却是有限的。他不仅要承担放哨、守卫的常规工作，还有日常的操练和对萨恩盖宝的保护，甚至，要塞的修缮也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因为，对于佛兰恩来说，每一天的生活都在拆东墙补西墙。为了要塞的事情都已经忙得团团转了，他自然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和城里的贵族们打好关系。
　　不过最近，北方的意外来客在这里住下之后，佛兰恩的压力瞬间小了不少。
　　第一次从哈迪恩口中得到精灵王的真实年龄时，佛兰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后来两个多月的相处让他真正认识到了六千年积累下来的智慧的重量。任何的难题如果问到瑟兰督伊面前，都会变得迎刃而解。
　　九月的平原上，气温开始下降，洛汗国内正是粮食丰收的时间。但在边疆之外的荒原上，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两个精灵才来到要塞没多久，就以极佳的视力为佛兰恩发现了远处游弋的敌人。
　　而此时，远处荒野上出现的身影已经是连人类的视力都能捕捉得到了。
　　“最近敌人的侦查活动越来越多了，袭击随时有可能发生。”佛兰恩的语气满含惆怅。因为瑟兰督伊常常会驻足于阿蒙罗的瞭望台，每当佛兰恩想要找他的时候，往往都是直奔这里。但是，每次来到，佛兰恩的心情都会受到影响。原因无他，敌人异动频频，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的人数太少了。”瑟兰督伊瞥了一眼身后的训练营地，不带任何感情的评价道。
　　佛兰恩脸上的尴尬分明，却无力改变现状。范哲尔（洛汗第十五任国王，第三纪元2903-2953在任）能把他这个亲侄孙派遣过来已经是对要塞足够重视了。但是，他虽然带着一小支亲卫骑士过来，却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士兵。洛汗的人口本来就少，而且大多是散落在草原上的牧民与农夫。若非响应战时的征召，即使是梅杜西金殿的护卫也不过数百。而且他们还要兼顾整个伊多拉斯的秩序维护。
　　“我不可能去打扰牧民和农夫。”佛兰恩摇摇头，转口问起另一个问题，“敌人的侦查越靠越近，您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派兵截杀这些斥候？”
　　精灵王重新望向那篇荒野，淡淡地摇了摇头：“几个斥候的损失不会动摇敌人的基础。贸然出击，你的士兵经不起意外的损耗。”
　　“但如果放任他们这样活动，袭击一定会在不久之后。要塞的防御虽然充足，但牧群和农田却没办法像人一样躲进来。”佛兰恩头疼地说道，“去年我们已经损失惨重，而今年的敌人明显更多了。”
　　“对于饥饿的半兽人来说，基于理智的警戒并不会有什么效果。”
　　“做点什么，无论是什么都比毫无作为要好。”不属于两者的陌生声音突然响起，引得佛兰恩错愕地回头，“如果没有理智，那么基于本能的诱惑大概不会没有效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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