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选择(5)

　　佩兰格里尼皱起眉头，莫伊塞斯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说：“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您是主教练，一切是您说了算，我也知道我们现在有很多优秀的球员，大家都想出场，都想首发，都想打主力……我只是想告诉您，”他直视着教练的眼睛，“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您愿意再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把握住的，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佩莱格里尼第一时间想到了里克尔梅和古蒂。佩莱格里尼在黄色潜水艇比利亚雷尔与球队核心里克尔梅闹翻，最终逼迫俱乐部高层做出选择，挂牌出售里克尔梅。前段日子他同样把和自己大吵一架的古蒂踢出大名单，直到古蒂不得不在压力之下向他道歉。
　　他几乎忍不住发怒。可是很快莫伊塞斯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
　　如今的皇马体育总监巴尔达诺，最爱提起的故事就是他提拔了劳尔，当初劳尔得知自己要首发，坚定地说“您不会后悔，如果您不让我上，才会后悔呢！”这段趣事巴尔达诺也对智利工程师说过，他还暗示过莫伊塞斯的天赋非同一般，也许佩莱格里尼可以更大胆一点儿。
　　没想到胆子更大的人在这里。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佩莱格里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回复到：“我会考虑的。”
　　莫伊塞斯立刻露出笑容，他欢快地说了句“谢谢先生”就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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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还要从前一天的队内小型对抗赛说起。
　　拉莫斯抢断，把球从莫伊塞斯脚下掏了出来传给阿隆索。
　　莫伊塞斯擦擦头上的汗，开始追球。但有限的足球生涯还没有教给莫伊塞斯如何更好地抢断和防守，他的回追也不过是给替补队的后防一点儿人数的优势。两边你来我往，范德法特带球冲过来，被阿韦洛亚看住，无奈传给了莫伊塞斯。
　　这次他没有浪费机会，脚一拉一勾过掉了拉莫斯，踢进了球门。
　　队友们为这个进球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一堂训练课过去，莫伊塞斯满头大汗。他站在场边休息，忍不住想，不知道教练会不会把他放进下一次比赛的大名单了。
　　“累吗？”劳尔扔过来一块毛巾。
　　莫伊塞斯赶紧接过来，道谢。“还好。”
　　劳尔的目光停留在莫伊塞斯开始滴水的头发上。“好的体力也是好球员必备的。”
　　莫伊塞斯乖巧地点点头。
　　劳尔笑起来，一眨眼十几年，如今他看着莫伊塞斯，就能想象到当初耶罗、雷东多他们是怎么看自己的。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赛斯金黄色的头发，和古蒂的确有几分相似。想到最近还是流连夜店、被教练排除大名单的副队，劳尔想，还好莫伊塞斯有着天才的球技，却没有古蒂那种天才的任性。“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怕我一样？”
　　莫伊塞斯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不啊！队长您很和蔼的，不，不是和蔼，我是说，您对我很好，我知道！”劳尔认真听着小甜菜语无伦次的解释。“我只是……我只是……我从小就是您的球迷，整个拉法布里卡，不，我敢说整个西班牙踢足球的孩子，都崇拜您！”
　　这句话是真的，也许十个西班牙男孩，有九个爱踢足球，这九个里得有八个半爱劳尔，剩下半个估计是马竞或者巴萨球迷。劳尔在拉法布里卡和卡斯蒂亚的孩子眼里不仅仅是偶像那么简单——他真的是一面旗帜。
　　劳尔忍不住笑起来，感慨这孩子可真是可爱。
　　教练组有人冲他们招手，劳尔只得先离开，他冲拉莫斯招招手，等到拉莫斯过来后对他说了几句话才小跑过去。
　　莫伊塞斯很喜欢拉莫斯。
　　他觉得大概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他。拉莫斯加盟皇马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说，拉莫斯看上去像是为皇马量身定制的球员，他身上就有皇马的气质，他的特点就是皇马喜欢的球员的特点。而拉莫斯也没有辜负人们的期望，他在皇马发挥出色，在更衣室也很讨人喜欢。
　　拉莫斯上来先揉了一把莫伊塞斯的金毛。“怎么了小家伙，首秀进球还不开心？难道非要帽子戏法？”说完他哈哈地笑起来。
　　莫伊塞斯很惊讶，他以为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不开心，”他犹豫着说，“就是……有点，我也说不出来。”他眨巴眼睛期待地看着拉莫斯，似乎是指望着善解人意的拉莫斯能够给他答疑解惑。
　　拉莫斯忍不住也眨巴眨巴眼睛。明明队长跟他说，让他给小赛斯进行一下“心理辅导”的，可是小赛斯说他没有不开心啊，那他还辅导什么？最后他忍不住看向了一边正在做守门员训练的卡西利亚斯。可惜圣卡西这会儿正全神贯注地训练，完全不可能过来帮忙。
　　拉莫斯清清嗓子，亲密地揽着小赛斯：“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当初第一次在塞维利亚一线队出场，当时球队落后拉科鲁尼亚一分，我上场第一次触球就铲倒了对方的球员，我记得是卢克……”拉莫斯陷入了回忆，小赛斯则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后面我还铲翻了一个人，后来看录像，连解说都笑了，说我太卖力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首秀还是不错的。然后不到两年，我转会皇马，那时候才18岁，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拉莫斯停下来，低头一看，发现莫伊塞斯认真地听着，似乎没有停下来或者插句话的意思。他只好继续说下去。“反正我一转会，直接就要了前队长耶罗的4号球衣。所以，如果你。”他压低声音，“如果你想去找教练让他把你加进大名单，我支持你！年轻人嘛，要有自信，怕什么！”
　　莫伊塞斯在这之前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事实上，刚听到的时候，他被吓坏了。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足够好。”他坦然地对拉莫斯说。“我是边锋，也可以踢前锋，但是总归是要进球的那个。”
　　拉莫斯瞪大眼睛：“你觉得你不够好？”
　　莫伊塞斯摇摇头：“不，我觉得我表现得还不错。但是毕竟我还小。我们好的球员那么多，大家都想要首发，而且我们在比赛的关键时期，这时候打扰教练会不会不太好？”
　　拉莫斯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也犹豫了。
　　两个人沉默到开始新的训练内容。
　　一直等到最后的小跑，拉莫斯才又凑过来。“或许你可以把这些都给教练说说，说你不是有什么意见，要指手画脚，只是想有个机会……这应该没什么吧？”
　　劳尔如果知道拉莫斯“心理辅导”的结果是这样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到这里差不多可以开始写比赛了，终于……我家小甜菜要
庆祝战胜拉科以及队长的再次头球绝杀而加更。

　　☆、第 7 章

　　纳乔知道之后直说莫伊塞斯太鲁莽，没事干嘛跟教练提要求？佩莱格里尼又不是什么软包子。
　　“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而且我也没有对他不尊敬的意思。”莫伊塞斯一脸让纳乔生无可恋的理直气壮，“剩下的就不是我能把握的了。”
　　莫伊塞斯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拉莫斯也觉得这事情没什么，等劳尔问起来，就一脸坦然地告诉了队长，附带笑容满面，脸上仿佛写了“我是不是很棒，求表扬~~”
　　劳尔：……扶额。我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这个人有皇马的气质，可以做队副的呀？
　　果然事实再一次证明，有时候，总是那些想得多的人操心也多。
　　不提劳尔是怎么去委婉地向教练说说自家小甜菜的好话，联赛第22轮对阵赫雷斯，莫伊塞斯再次进入大名单。虽然……对于莫伊塞斯来说，进入大名单已经有很多次，但是也许这次教练会让他上场呢？
　　毕竟开赛之前，本泽马被查出左腿长受肌接骨点发炎，预计伤停7天。更不幸的是古蒂右侧踝关节受伤，也无法出场。
　　赛季初佩莱格里尼还是用他最喜欢的4222，结果球队更像是靠球星取胜，有卡卡和没卡卡踢得像是两只球队。后来卡卡受伤，佩莱格里尼开始进行各种调整。放上古蒂，形成古蒂、阿隆索、格拉内罗的中场组合，再加上马塞洛和拉斯分居两侧，协助防守和推进，好不容易有点儿效果，小身板的古蒂也伤了。
　　进了大名单至少能坐在板凳席上看球赛，毕竟位置不错。莫伊塞斯在心里吐槽。虽然在现场眼睁睁看着球队50分钟都没能进球，远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阿丹穿得很暖和。“其实能进大名单已经挺好了。”
　　莫伊塞斯奇怪地看了阿丹。进大名单不能上场有什么用？不过想到阿丹是顶替受伤的杜德克作为替补门将，莫伊塞斯又露出了了悟的表情。这场比赛刚好是卡西为皇马出战的第500场。莫伊塞斯觉得卡西还可以再来500场。
　　阿丹：……好吧，他承认自己内心没那么平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在皇马做个替补门将也挺好的，我没什么大野心。”他耸耸肩，“反正前面有卡西……说真的，有了卡西真是西班牙的幸运，不过对于我们这些西班牙门将来说，就说不清是好是坏了。”
　　“当然是好事。”莫伊塞斯说，“就像我们有C罗和卡卡一样。如果我想做最好的那个，那么我就必须超越排在我前面的人，我前面的人越强大，我也就越强大。”
　　阿丹呆愣愣地看着莫伊塞斯，过了会儿才点点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看错了莫伊塞斯。
　　莫伊塞斯有天赋，但天赋是上天给的，让人无从嫉妒。他知道莫伊塞斯有天赋，他羡慕有天赋的人，却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有卡西的天赋，谁能说他不会比卡西更出色呢？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无论莫伊塞斯是在少年队、青年队还是在卡斯蒂亚，无论是谁做青训营的教练，他们总是喜欢莫伊塞斯？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天赋？还是莫伊塞斯对足球的喜爱？
　　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旁时刻关注自家小甜菜的劳尔忍不住露出笑容。手一伸揉到莫伊塞斯的金毛上。莫伊塞斯吓了一跳，顶着一头乱毛睁大蓝汪汪的眼睛，奇怪地看着队长。劳尔哈哈大笑，直接把小甜菜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
　　场边的摄像机自然记录下这一幕，这会儿两边踢得有些无聊，索性电视转播切换到了替补席。
　　劳尔“蹂（并不是）躏”小甜菜的举动就这么被观众看到了。
　　一时间大家竟然有些恍惚。这样轻松大笑，带着孩子气的劳尔，属于那个刚升上一线队，未满18岁，灵气逼人，备受宠爱的伯纳乌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