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区在内城很少,他们往往都是去借人家隔离中心的场子。由于隔离高危险人群,这里污染事件层出不穷,有很多合适的素材。
大巴车上,阮星坐在第一排靠过道,旁边就是钱华。
隔了几排的位置,毕业班的学生们叽叽喳喳交谈不停。
“调查团场子都在外面,咱只能借用人家的场地,还好调查中心设备还算比较齐全,孩子们也不会有危险。”
阮星掩嘴打了个哈欠,“危不危险还不一定呢。”
他说的是当时考试的那件事情,就他被卷进去了,其他考生很安全。
这件事钱华不清楚,听完讲述之后感叹了声:“都不容易啊。”
这世道谁能保证百分百安全的?
先前和阮星他们一起被卷入团结中学的几人,不也是非富即贵,还是在里面丧了命?
下了车,远处反光的隔离中心再次出现在眼前。
钱华去交接工作,剩下的人在大厅里等着。
空调冷气有些足,阮星有点想去洗手间。
厕所没人,八个隔间,有着淡淡的清洁剂的味道,看得出来保洁很用心的打扫,阮星环视四周,挑了个顺眼的门进去
冲完水开门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堵住,阮星推不开。
他微微后退,伸腿使劲一踹,门开了,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阮星推开门,眨了眨眼。
一个男生弯着腰捂着自己的手,听到他出来,委屈的喊了声:“老师。”
阮星居高临下:“这么多厕所,要跟我抢?”
男生抬眼看他,有双桃花眼,很是多情,此刻眼睛弯弯,唇角含笑,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男女女。
“主要是老师身上太香了,我没忍住。”
阮星环顾四周,在厕所说香?这人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
男生看起来有些脸生,个头不矮,穿着校服也算英俊,谁能想到是个跟踪狂?
“你叫什么名字?”给你记一笔。
男生柔和一笑:“斯五尔,我叫斯五尔。”
奇怪的名字。
阮星来到洗手池,富贵在外间等他,此刻落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这个学生我都没见过啊。]富贵背对着阮星,仔细打量着旁边的男生:[这个长相,不应该没有印象。]
斯五尔跟在他的身后,抽了两张纸递上去,阮星嗅到了一股腥味,像是海鱼腐烂的味道。
阮星神色自若,接过纸擦了擦手:“归队吧,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也不说你性.骚扰的事情。”
男生没有动,反而笑了笑,靠近了些:“老师是团里的新人吗,我没怎么见过你。”
阮星皱起眉头,这家伙有些得寸进尺了。
他就好像没看到对方嫌弃的眼神,毕竟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特权,他靠在洗手台上,撩了一下头发:“老师,你好美啊,要是能多笑笑就更好了。”
阮星洗手的动作一顿,他看着镜子里的男生,菌丝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给这胆大包天的学生一个教训。
然而这个时候灯泡突然闪了两下,熄灭了。
原本就有些老旧的厕所变得灰暗,阴沉沉的,不知道是尿渍还是什么东西的污渍从瓷砖缝隙缓缓溢出,时间此刻被加速了一样。
男生的笑容不知道何时变得阴森森的:“老师,多笑一笑吧,让我再看看。”
手环屏幕瞬间变红。
上个厕所都能碰见污染,阮星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隔离中心很不安全。”
男生没有听见他说话,反而愈发兴奋起来。
他的眼珠赤红,原本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瞪圆,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流出来。
“你好美啊老师,我想穿上你,让我穿上你吧。”
男生身上的肌肉开始鼓动,随后就像是脱衣服一般,脱掉了身上那层皮,露出下面真实的那层红色的筋膜,像刚端上餐桌的牛蛙,还活蹦乱跳的。
他说着奇怪的话:“换上老师的皮囊,我就能赢了比赛了!”
阮星轻轻一跳,避开了怪物的血盆大口。
一击不成,怪物又跳了起来朝阮星扑来。
阮星给它一枪,怪物的脑壳很坚硬,一枪崩碎半个脑袋,还是能发出嘶吼。
菌丝迅速出动,将这怪物牢牢捆了起来。
阮星有心问话,但此刻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旁边的那层人皮就放在旁边,内里的怪物挣扎嘶吼,很是诡异。
问不出什么,阮星一箭送他归西。
奇怪的是,刚才那么大动静,隔离中心怎么还没有人过来?
-
钱华交接完回来,要带着学生们去教室上课,但奇怪的是自己的助教怎么都找不到了。
“电话也打不通。”
班长亮了亮正在通话中的手环。
“刚才老师去上厕所,好像还没出来呢。”
钱华一愣:“除了他还有谁?”
“其他人都在呢。”
“不会是进入污染区了吧?”
“不会吧,我手环都没有警报,应该不是哦。”
钱华压了压手臂:“我们先去上课,不要耽误教学进度,稍后我会联系阮助教的。这里是隔离中心,还是比较安全的,大家可以放心——”
正说着,厕所那边突然传来的剧烈的爆炸声。
隔离中心跑出来了很多人来看,与此同时,众人的手环纷纷飘红。
“又污染啦!又污染啦!”
隔离中心这栋楼中间有个天井,大约十几米高的样子,这话一出,不少房间里都纷纷传来动静,一些身穿白色病号服的人凑着脑袋看动静,有的人看到浓烟滚滚,激动地叫着。
钱华吃了一惊,看到阮星从烟尘中走出,毫发无伤,松了口气。
“你,你没事吧?”
阮星冲他笑了笑:“没事,污染物已经解决,我们继续上课。”
钱华赞叹:“阮老师真是身经百战,后生可畏啊!”
之后的课程很顺利,也没有出现异常情况,学生们早早回了学校。
夜晚,阮星躺在床上,手指把玩着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金属片。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富贵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只鸟,不是器械鉴定大师。]
阮星哦了一声。
富贵瞅了瞅还在伏案工作的傅执:[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真正的大佬?]
为了照顾阮星,宿舍早早关了灯,唯有傅执桌头的那盏小台灯发出暖黄色灯光,被男人身躯挡住,营造出适合休息的黑暗环境。
问他?
阮星目光游离,想到前几天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态度,好像不怎么适合去找别人帮忙吧。
乌鸦看他一副拉不下脸的样子,哼了一声:[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
他叼着那枚薄片,飞到了傅执的桌子上,跳了跳,低头放在他面前。
傅执看到阮星的乌鸦落下来,下意识的去看乌鸦的主人。
对方躺在床上,见他看过来,连忙躺下,因为太过匆忙,脑袋不小心磕到了床头,发出“咚”的一声,而后是被子里小声的“嘶”的声音。
傅执唇角弯了弯,没有戳穿他。
“小乌鸦,你想问我这是什么东西吗?”
阮星耳朵竖了起来。
傅执对着光仔细打量:“似乎是屏蔽仪。”
那是屏蔽什么的?阮星轻轻蹙眉。
“嘎?”乌鸦歪着脑袋,用肢体帮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屏蔽污染的,避免污染扩散造成恐慌,一般我们用来隔离开普通人和污染区。这个面积不大,大约覆盖周围十米的范围。”
傅执拿近了些,仔细看了看:“不过这个似乎做了一些改动,可能还有些别的功能,嗯……好像是‘饵料’……你从哪来的这东西?”
最后一句傅执几乎是直接询问当事人了。
阮星想装作没听见也不行,他从被窝钻了出来,头发乱糟糟,脸色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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