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偷偷学习了好几个大夜的斯狄安深藏功与名。
那监视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走到这一步,他们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忍着不适,虚与委蛇地同主教演戏。
尽管斯狄安刻意收敛了锋芒,但他在城中的声望日渐高涨。
再加上赫尔斯时不时帮他击杀高等血族,他的名声更是水涨船高,一度压过了主教。
“他应该快忍不住了。”赫尔斯说:“一个被权力欲望迷惑了双眼的人,是不会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夺走自己权力的。”
斯狄安的声望越高,对主教来说威胁就越大。
终于在某一天,他忍不住对斯狄安动手了。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斯狄安同往常一样,聆听完镇民的祷告,并为其降下福祉。
这套流程他重复了上万次,根本没有出错的可能。
但在圣水落下的那一刻,镇民突然捂脸倒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吼。
斯狄安有些懵,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镇民出了什么问题,祷告室的大门就被推了开。
刺眼的光芒让斯狄安闭上了眼睛,他透过袖子看了看,瞧见主教带着一大队人走了进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
斯狄安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他的表情很是平静。
“那水里被加了东西。”今天赫尔斯幻化成了耳钉,他用传音阵同斯狄安说道:“好像是血族的东西。”
斯狄安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镇民,知道主教为了陷害他,肯定是不会给这人治伤的。
而现在自己也不能救治他。
“严重吗?”斯狄安很担忧。
“死不了。”赫尔斯说:“但会很难受。”
斯狄安还想说些什么,可主教先一步开了口,“斯狄安,我对你很失望。”
来的人除了教廷的各位成员,还有不少受过斯狄安恩惠的普通百姓。
“你是教廷圣子,自当为万民奉献一生。”主教的声音铿锵有力,若非斯狄安是当事人,还真觉得他是在主持公平正义,“可现在你却勾结血族残害同胞,你可知罪?”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大部分都是说斯狄安才不是那种人。
“我有没有罪,老师难道不知道吗?”斯狄安静静看着他,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沉默蔓延,那些讨论声更加密集了些。
忽然,知道受过斯狄安恩惠的老妇人开口,“我相信圣子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对!上次我儿子生病,没钱治,还是圣子大人替我付的钱!”
“圣子大人才不是那种人!”
“相信圣子大人!”
……
一声声的呼喊填满了整个祷告室,斯狄安心中一阵暖流流过,他微微勾了下嘴角,同赫尔斯道:“你看,我的努力从来都不是白费。”
这世界,总有人值得他如此付出。
赫尔斯但没什么感动的,斯狄安对他们倾心尽力,他们表达感谢本就是应该的。
不过这话说出来未免太扫兴了些,他应了一声,说了句“斯狄安本来就是很好的人”。
那些百姓的呼声震耳欲聋,主教的脸也越来越黑。
终于,他重重用自己手中的权杖撞了下地板,“安静。”
所有呼喊声消失不见,主教积威多年,这些人始终是惧怕着他的。
“斯狄安。”主教指着地上那个疼到失声的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降下福祉。”斯狄安语气平静。
主教冷笑一声,“既是降下福祉,他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主教抬手,示意骑士将那人拉起来。
那瞬间,一张几乎完全溃烂的脸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心理承受能力强的还能再看两眼,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就吐了出来。
“你们口中不是这种人的圣子大人,明面上是个为你们费心尽力,尽职尽责的好人。”主教指着斯狄安,语气充满了沉痛,“可实际上,他为了权力背叛同胞,与血族勾结到了一起!”
“那碗本该是福祉的圣水,掺杂了血族给的毒药。”
主教一字一句,还真像个为误入歧途的学生心痛的老师,“各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吧,这就是你们信奉的圣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主教的权杖中忽然射出一道华光,直直朝着斯狄安耳朵上的耳钉打去。
斯狄安心中一惊,急忙抬手去挡。
奈何他同主教的修为相差太大,赫尔斯还是掉了下来。
“唔……”大部分攻击都被斯狄安挡住,赫尔斯并没有受伤。
只是被圣光魔法笼罩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的眸子笼子不住变成了血色,而且越来越暗。
“看到了吗!”主教继续道:“你们的圣子大人,早就背叛你们,勾结了血族。”
证据摆在眼前,那些百姓都愣住了。
就像斯狄安始终不愿意相信主教背叛同胞,这些百姓也不愿意相信斯狄安勾结血族。
可,那只血族实实在在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斯狄安没想到主教居然把算盘打到了赫尔斯身上,脸色黑得厉害。
他抬眸看着主教,眼底翻涌着杀意。
这对主教来说毫无威胁,他甚至感到了愉悦。
“斯狄安,我对你很失望。”
主教用沉痛的语气说出这话,随后更加失望的摇头,“把圣子大人带去禁闭室。”
教廷没有牢房,但禁闭室是个比牢房更加可怕的地方。
赫尔斯曾听斯狄安提到过禁闭室,顿时忍不住骂了起来,“到底是谁给你的脸?!”
“到底是谁勾结血族你心里没点数?”
赫尔斯属实压不住脾气,嘴里吐出了一连串对主教的问候。
自打主教成为主教后,就没人这么同他说过话。
他的脸顿时黑了几分,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冷笑着开口,“是吗?那你解释一下,你一只血族,为何会从斯狄安身上出现?”
赫尔斯瞬间卡了壳,他想说些什么,可被斯狄安制止了。
“愣着干嘛?”斯狄安看着不远处的骑士,“还不押我去禁闭室。”
“斯狄安!”赫尔斯有些看不懂这个走向,他们的计划里,可没有这一环。
斯狄安看着他,微微摇了下头。
他太了解主教了,方才那句话看似是在逼赫尔斯揽责,实际上是主教在警告斯狄安。
主教既然能发现潜藏的赫尔斯,就一定有办法对付他。
对付一个受人爱戴的圣子是难事,但对付一只血族就太容易了。
斯狄安不敢用赫尔斯去赌,只能顺了主教的意。
被带走前,他手腕一转,在赫尔斯掌心塞了个东西。
这场闹剧来得突然,消失得迅速,斯狄安被带走后,这里的人也被主教赶走了。
一时间,祷告室只剩下了他和主教。
“看在赫拉贡的面上,我不杀你。”主教睨了他一眼,“滚。”
那一刻,赫尔斯无比想和他同归于尽。
但他早就不任性的孩子了,即使心里将主教骂成了狗,还是转身离了开。
他必须活着,才能救斯狄安。
这座城赫尔斯生活了十几年,知道它并不像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藏在繁华假象下的,是早已腐烂的大多数人。
赫尔斯走了很远,一直到他和斯狄安初遇的那个小巷子才停下。
这里早就没有人居住了,荒凉的巷子在月光下格外凄凉。
赫尔斯瘫坐在地上,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
他是血族,没有斯狄安的庇护,进教廷对他来说无疑自寻死路。
更何况主教是一个圣阶修士,赫尔斯尚未完全炼化自己父母的修为,如今也只是高阶修士。
高阶对圣阶本就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主教对赫尔斯还有克制能力。
“我该怎么办……”赫尔斯咬着牙,脑子里浮现了无数个想法,又被一一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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