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炸响,身后那边空地在刹那间成了废墟。
几人看着从火光中走出来的那道黑色身影,面色凝重。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黑袍男人的声音沙哑,“一条龙,两个圣灵根——”
卢迪克:“靠?你他妈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闭嘴。”黑袍男人抬手一挥,高阶修士威压骤现,卢迪克竟是生生被打飞了出去。
约瑟维飞身上前接住了卢迪克,沉着脸道:“你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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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好几个小时过去,风枕眠两人已经借着晏清的藤蔓将所有人偶捆了起来,约瑟维他们还没来。
“你这队友,是亲队友吗?”芙洛尔的实力比不上风枕眠,和人偶打了一架后,头发凌乱,衣服也乱糟糟的。
像是被人猛揍了一顿。
她身上的黑雾因修为不足散去,也是这时风枕眠才看见她的模样。
芙洛尔的头发是偏深的粉色,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些婴儿肥,圆圆的脸让人看不出年龄。
“他们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风枕眠摆摆手,这话主指卢迪克和凯娅。
不过算算时间,约瑟维和伊洛怎么都应该来找他了啊。
风枕眠摸摸下巴,得出结论,“他们可能摊上事了。”
虽然西方人总体的责任感没有东方人强烈,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世间总有英雄开道,不能因为大多数人的腐烂就拉着所有人共沉沦。
而且,风枕眠相信自己的朋友。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镇长再次来到了这里。
顺便,带来了个人。
“约瑟维学长?”风枕眠立马起身,只见约瑟维身上大大小小,添了不少伤,“你怎么……”
“我们遇到个高阶邪修。”若是约瑟维的修为没有被压制,还能同他过上几招。
可他的修为被压到了中阶初期,对上高阶修士,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伊洛他们已经逃走了。”约瑟维笑了声,又扯到了伤口,“也不算太糟糕。”
风枕眠看着他,叹了口气,“学长真是……”
这人明明叫他不要多管闲事,自己却也干着这种牺牲的活。
“说完废话了吗?”镇长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后抬起来,重重踩在了约瑟维受伤的腿上,“继续说啊。”
约瑟维疼得脸色一变,死死咬着唇将痛呼咽了回去。
“你他妈——”风枕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抬手一挥,剑意正中镇长的腿。
若非他被身后的黑袍男人拉了一把,那条腿就被风枕眠给废了。
“大人!”镇长脸色惨白,“就是这个臭小子破坏我们的计划。”
黑袍男人打量着风枕眠,而风枕眠也在观察着他。
那身黑袍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那双三角似的眼睛却格外突出。
风枕眠有种被蛇盯上了的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不过黑袍男人并没有盯着他看太久,大概看了两三秒,又朝着芙洛尔说:“又见面了。”
“小黑。”
芙洛尔脸色难看得厉害,“我才不叫小黑!”
“小黑的脾气还是这么不好。”那人语调轻佻,很轻易就勾起了芙洛尔的怒火,“不乖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风枕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黑袍男人说出这句话以后,芙洛尔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在害怕。
“好好陪他们玩玩。”黑袍男人勾唇笑了笑,盯着风枕眠说:“尤其是,我的贵客。”
说完,黑袍男人化作一缕黑烟,就这么消失了。
镇长一秒变了脸色,从方才恭敬谄媚变成了阴狠毒辣,“想不到你们还真有些本事。”
他的人偶之前对付那些修士可从未输过。
“我倒要看看,这次你们怎么活。”
话音落下,风枕眠身后那具成年人偶忽然睁开了眼。她眸子里红光闪过,随后,那些被藤蔓捆住的人偶全都抬起了头。
她们的眸子,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红色。
空气中的怨气也比之前重了不少,风枕眠嘴角抽了抽,“这次可真的麻烦了……”
晏清的藤蔓确实能限制这些人偶的行动,但他只是个刚降生不久的小精灵。
方才将那些人偶捆起来耗费了他太多灵力,用通俗一点的话解释就是——
他没蓝了。
灵力的恢复需要时间,风枕眠索性将他放回虚空戒中休息。
“现在怎么办?”芙洛尔看着那朝着自己涌来的人偶大军,欲哭无泪,“能不能让那个小精灵在弄点藤蔓啊?”
风枕眠摇了摇头,“他还是个幼崽呢,雇佣童工可不行。”
就算半神族再怎么强,也是成年期的事,晏清作为一只幼崽,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刚刚弄出那些藤蔓都给他的小精灵累趴下了,风枕眠可舍不得。
“那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啊?”芙洛尔想哭,“我打不过……”
风枕眠还没来得及说话,约瑟维就先一步开了口,“不用打。”
此话一出,两人都偏头看向他。
密密麻麻的人偶注视着他的时候,约瑟维都没什么情绪起伏,现在却被这两人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们……”约瑟维被那黑袍男人揍得挺惨,清秀的脸上挂满了血迹,胳膊和腿还都伤了一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你们别这么看着我。”
“学长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人偶已经朝他们攻了过来,风枕眠抬剑挡住了最近的那只人偶,“时间紧迫啊。”
约瑟维瘸了腿不好跑,手还断了一只,他艰难侧身,躲过人偶的偷袭,又反手给人一掌,“意思是,这些人偶被一个魔法阵控制着。”
“什么?”风枕眠翻了翻回忆,没记得有类似的魔法阵。
“子母阵。”约瑟维再次躲过一击,因为疼痛,语速变快了不少,“母阵为阵眼,会源源不断的为棋子提供灵力……”
所以要破除子母阵,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母阵。
母阵破,棋子灭。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阵法?”风枕眠挥剑打开好几个人偶,有些疑惑。
难不成,他学漏了?
不可能啊!每晚偷偷内卷时,他都会把教材翻好几遍呢!
“哦,因为这是下学期的内容。”约瑟维语调平平,但风枕眠还是听出了其中夹杂的一丝笑意。
“你们能不能关心一下正事?”芙洛尔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现在是讨论学习的时候吗?”
那些人偶下手极狠,一旦被她们抓到,必定被撕下块皮来。
芙洛尔在躲避的时候被人偶锋利的爪子剐蹭到了好几次,很是狼狈,“那个什么狗屁母阵在哪啊!”
“就在你身后啊。”约瑟维也狼狈,不过比起芙洛尔还是好很多,“她就是阵眼。”
风枕眠朝芙洛尔身后看去,是镇长的青梅。
她和其他的人偶不同,灵魂并没有被禁锢在人偶中,而是彻彻底底成了储存怨气的容器。
从开始到现在,她就那么静静站在那,一动不动。
“所以,是要毁了她吗?”芙洛尔有些犹豫,求助似的看了风枕眠一眼。
“不毁了她,咱们就得死在这。”约瑟维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像是水,温温柔柔的,包容着一切。
但水也有成冰的时候。
风枕眠对这模样的约瑟维还挺好奇,刚想说些什么,又察觉到了芙洛尔投来的目光。
思考了两秒,他说:“她的灵魂并没有被禁锢,我们毁掉的也只是一个躯壳。”
一个早就该腐烂,却被强行留下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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