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廷的时候,斯狄安更像是卸下了“圣子”这层面具的普通人。
按理来说看人训练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赫尔斯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在斯狄安压着血族猎人揍的时候发出一阵海豹似的鼓掌。
搞得血族猎人很是无语。
“圣子大人。”他是个有尊严的猎人,就算斯狄安身份尊贵,他也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我知道您很厉害。”
“但你也不用特意找个人来当气氛组吧?”
猎人指了指一旁的赫尔斯,“你这样,很伤我自尊的。”
“抱歉。”斯狄安扶额,拉着赫尔斯到一旁小声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当气氛组啊。”赫尔斯一脸无辜,“你们这单纯的对练多无聊啊。”
他已经掌握了节奏,现在鼓掌都鼓得很有层次。
“别这样。”斯狄安叹气,“你这样,很容易给我树敌。”
“好叭。”赫尔斯不甘心地看了那个猎人一眼,“可他就是不如你嘛……”
后面两人的对练终于是正常了起来,赫尔斯被剥夺了鼓掌的权利,索性坐在一旁画起了画。
对练了大概半个多月,斯狄安跟着那些猎人进行了第一次任务。
他的光明魔法果然对血族有着极大的克制,首站告捷,人类势如破竹,一鼓作气拿下了好几场战争的胜利。
之前岌岌可危的局面因斯狄安的出面被扭转,再又一次获胜以后,他们破天荒开了一次庆祝会。
作为功臣的斯狄安自是没少被灌酒,赫尔斯去接人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醉醺醺的圣子大人。
这些时间赫尔斯长高了不少,个头如雨后春笋,“嗖嗖嗖”得往上涨,如今只比斯狄安矮了一点点。
“他们这是给你灌了多少?”赫尔斯闻着斯狄安身上的酒气,没忍住皱了皱眉。
“3瓶?”斯狄安是真的醉了,抬手比了个五,“为什么有人喜欢喝酒啊……”
又辣又涩,一口下去从喉咙烧到了胃里。
“谁知道呢。”赫尔斯艰难的把醉鬼带回房间。
喝醉了的斯狄安还挺乖巧,不吵也不闹,而且有问必答。
赫尔斯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犹豫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戳了戳斯狄安的脸,“斯狄安。”
“嗯?”斯狄安没睁眼,勉强从喉间挤出一声疑惑。
“你觉得……”赫尔斯压低了声音,“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离开了教廷以后,斯狄安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
每次看见斯狄安被人群包围着,赫尔斯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开心斯狄安被人喜爱着,又难过有如此多少喜爱着斯狄安。
他好像成了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怎么样?”斯狄安脑子不清醒,听到这话还是睁开了眼睛,朝赫尔斯露出个笑,“赫尔斯当然是很好的人啊。”
“有多好?”赫尔斯追问,“是你会喜欢的那种好吗?”
这问题对一个醉鬼来说有些超纲,他思考了好一会,也没给出个答案。
而且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赫尔斯也难得感受到了无奈,看了斯狄安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人额上小心翼翼落下一个吻。
“可我好喜欢斯狄安啊。”他低声道:“想把斯狄安藏起来。”不给别人看见。
酒醒后斯狄安似乎是断了片,赫尔斯自然也不会提这件事,而后战事再次告急,斯狄安又一次忙碌了起来。
自从前几次在斯狄安身上吃了大亏以后,血族就一直在研究着如何对付斯狄安。
人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因此开了大大小小,无数个会议。
最终,他们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意见。
一些人认为斯狄安是他们制胜的关键,因此需要被重点保护。另一些人则认为血族已经知道了斯狄安的存在,不管怎么保护都会被血族重点关照,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出现,让血族有所忌惮。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眼看着他们吵得越来越厉害,斯狄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诸位,要不听我说一句?”
这些日子他跟着那些血族猎人学到了不少东西,对于战术布局这一块终于不再是纯粹的门外汉。
“圣子大人有何高见?”
“依我看,重点保护肯定是不行的。”斯狄安说:“如今这里只有我能克制血族,一旦离开,咱们又会处于被动的局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会毁于一旦,到时又有更多的百姓死于战争。”
他来着是为了结束战争,从做下决定的那一刻,斯狄安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场会开了很久很久,斯狄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屋子里留了一盏小夜灯,赫尔斯听到声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回来了?”
他有些困,声音带着倦意。
斯狄安应了一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难怪那些人说,有人等你回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嗯。”斯狄安应了一声,放缓了声音,“怎么还不睡?”
“想等你。”赫尔斯打了个哈欠,“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斯狄安抿了抿唇,“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具体的细节他也不可能给赫尔斯透露,只是道:“这一次可能异常凶险,你好好呆在这,不要乱跑。”
这里好歹也是血族猎人的大本营,那些血族再怎么狂妄也不可能杀到这里来。
赫尔斯在这里,很安全。
“好。”赫尔斯之前跟着斯狄安学习了一些魔法,不过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真上了战场,他依旧是需要被保护的角色。
大概是离别渲染了悲伤,赫尔斯看着斯狄安,忍不住开口说:“斯狄安,能抱抱我吗?”
他朝斯狄安张开了手。
斯狄安也没犹豫,抬手抱住了他。
两人的身量相仿,昏暗的小夜灯将影子拉长,仿佛又回到了在萤火之森的那个夜晚。
赫尔斯嗅着斯狄安身上淡淡的草木香,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好。”斯狄安低声应到。
第二天,斯狄安和城中大部分血族猎人都消失了。
赫尔斯一个人在城里等待,他属实无聊,出门瞎晃悠的时候居然碰到了曾经的花匠朋友。
“你怎么在这?”赫尔斯惊讶。
“我本来就是这的人。”花匠依旧带着他各种各样的植物,“圣子大人真厉害。”
这还是赫尔斯第一次从花匠嘴里听到除了植物以外的生物,不由有些惊奇。
“我一直希望能回家种花。”花匠熟练的铲土施肥,“没想到圣子大人居然实现了我的愿望。”
花匠语气认真,神情也格外专注,“从今以后斯狄安大人就是我的偶像!”
“我呸!”赫尔斯啐了一声,“喜欢你的花去吧!”
他骂骂咧咧的离开,“斯狄安是我的!”
怎么有这么多人和他抢人!
赫尔斯一想到斯狄安会被别人抢走就难受,于是这段时间他冥思苦想,思考该如何将斯狄安牢牢抓住。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来,前方就传来了一个噩耗。
“圣子大人失踪了!”回来的那个猎人浑身是血,“我们中了血族的埋伏,斯狄安大人为了掩护我们,只身引敌,如今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这话,赫尔斯只觉晴天霹雳。
“不可能!”赫尔斯怒吼道:“斯狄安那么厉害,他才不会有事呢!”
他们还约好了,等战争结束就去游遍大好河山。听说东方有很多漂亮的景色,还有很多好吃的,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呢……
不管赫尔斯怎么不愿相信,那些猎人都一遍遍重复着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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